他的手指虚虚抚在姚蓁的腰身之上,指腹轻点,叩着她侧腰处的衣料。

姚蓁瑟缩着后退,不知是因为怕还是因为其他的一些什么,声音放低,尾音发颤:“你想做什么?”

宋濯不应声,掐着她的腰将她扯回,指尖抚上她的脸颊。

指腹下的肌肤温热,指尖轻轻摩挲,触感比衣料上细腻的丝绸还要滑上几分,温度较平时略高,不用看,便知绯红一片。

——是被他吻成这般模样的。

宋濯喉结微动,微凉的指尖,顺着肌理滑到她柔软的唇边,又滑到水润的唇瓣上,旋即指节微曲,指腹抵着她嫣红的一点唇珠。

姚蓁拧眉,推拒他的手,偏着头,欲避开他的指尖,一面张皇观察着账外动静,一面又竭力避让着他,轻声道:“你且放开我。”

宋濯沉声道:“不放。”

他侧耳分辨一阵,又转过脸来,语调温和,手下动作却一点也不温柔,紧紧箍住她纤长的后颈:“公主大可将动静闹得更大些,届时不用濯将他请进来,他自知殿中之事。”

姚蓁微恼,用力推他的臂膀,颤着声音啐道:“你莫要唬人,账外分明没有人声。”

她终于得了空,将他推开,自他的臂膀中脱身而出,手扶着漆面桌案,足尖试探着触及地面。

双足甫一落地,她偏头打量,看见他身后帐帘处透出的一线月光,便欲借着月光,向外跑去。

她拢了拢散开的发,未及动身,便听见账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浑身一僵。

脚步声逐渐清晰,正精致朝这边靠近,秦颂轻声询问:“君洮,可曾睡下了?”

宋濯不应声,缓步行至姚蓁身后,微微俯身,贴在她耳后,轻声道:“公主,濯未曾唬你。”

温热鼻息洒在她的后颈之上,姚蓁身躯战栗,僵在原地。

帐外不仅秦颂一人。

秦颂久久未曾听到回应,问身边人:“君洮不在,还是睡下了,为何不点灯?”

旋即苑清的声音响起:“属下不知。”

顿了顿,道:“许是不在,若是睡下,主公应会点灯的。”

秦颂了然应声,又同他低声说了两句什么。

——然而姚蓁已经无暇去分辨他的话了。

她的肩头上,搭着宋濯的一只手,手指翻转,把玩着她鬓边的一缕发,青丝缠绵绕在指尖。

旋即,宋濯的下颌贴上她另一侧肩头,瘦削的下颌尖,硌得她有些痛,一触即离,旋即与她耳鬓厮磨。

她拧着眉,才要推开他,便察觉他拨了拨她鬓边有些汗.湿凌乱的发,缓声道:“公主现今还要出去吗?”

他与她紧紧贴着,低沉的声音震颤在她耳中,震得人耳畔发麻。

姚蓁双唇翕张,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便听他继续沉声道:“公主不妨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若是即刻便出去,未免会惹人生疑,你与我在帐中做了些什么。”

边说着话,他的指尖边缓缓贴着她的耳畔,擦过她的脸颊,点在她的略有些肿胀的红唇上。

姚蓁颤了颤,呼吸一窒。

她竟险些忘却则个。

她现在若是挣脱出去,迎面碰上秦颂,言明自己为何出现在此,倒好应付过去。

可她被他弄乱了,衣裳。发髻,连同她自己,都被他揉的不成样子,稍微一打眼,便会察觉到。

姚蓁抿紧唇,身躯发颤。

帐子外,低声交谈声忽然一顿,旋即姚蓁听见秦颂道:“你听见君洮的好说话声了么?”

边说着,他的脚步声迟疑着朝帐子处靠近。

姚蓁心一惊,眉尾“突突”直跳,连忙转过身,扑进他怀中,伸手捂住他的薄唇,颤着用气声道:“你小声一些!”

宋濯高挺的鼻骨硌着她手腕,因为她身高差距,她不得不踮着脚尖去捂他的唇,身躯与他紧紧相贴,几近严丝合缝,裙裾层叠的布料紧紧贴着她腰身,勾勒出腰臀相连处的弧线。

她侧耳听着外面动静,顿了顿,手往下移了移,又道:“不对,你别说话了。”

宋濯没有躲闪,任由她捂着自己的唇。

帐帘被风吹得微微摇**,月光渐渐流淌入内,折射着映在宋濯的眼眸中,明明灭灭,晦暗不明。

他们距帘帐太近,姚蓁总疑心秦颂即刻要走进来,心跳砰砰,空闲着的那只手,抓着宋濯的臂膀,眼波潋滟向他身后,又抬眸看向他,满是哀求,示意他往后退。

她感受到,手心下宋濯的唇微微抿了抿。

她柔声道:“求你,你亦不想让人瞧见自己此时的模样罢。”

宋濯冷哼一声。

旋即他一手捏住她的腕骨,另一手按住她的腰,几乎是托抱着她,两人退到屏风隔着的内间里。

帐外风声寂寥,秦颂的脚步停在帘帐处,手触着帘帐边,身影清晰地映在帘帐上,却踟蹰不敢入内。

他再一次问道:“你没听到吗,方才分明……”

苑清沉声道:“没有。”

秦颂的声音中便多了几分犹疑:“许是我听错了。”

苑清道:“嗯,可能是风声。”

秦颂恍然大悟:“对对对,是风声太大了。”

他的手从帘帐上放下,身影渐渐淡去,对苑清道:“你若是有事忙,便先行去罢。我在这边等候君洮一阵。”

苑清应是,顿了顿,提醒道:“公子切记,主公不在时,不喜旁人入他屋舍之内,更不喜旁人未经允许,碰他的所有物。”

秦颂缓声道:“知晓了,我不会入内,待我等到他,向他禀报完方才所他所吩咐我的事,自会离去。你且去忙罢。”

帐外的人声,渐渐淡去。

帐中,姚蓁的身躯与宋濯的紧紧贴在一起,心跳砰砰。

方才他的动作过于突然,她未及反应,便被他扯过来,踉跄着落下了身上的氅衣,又因为被他抱着,没能及时捡起。

氅衣就落在帘帐几步处,人只要一进门,便能发现。

她紧张地心跳几乎要跳出咽喉,被宋濯揽在怀中,身躯紧绷,欲要回头去捡起,又不敢。

听闻秦颂说,自己不会入帐中,她略略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子也渐渐放松下来。

她平复了呼吸,双手撑着宋濯的胸膛,支起身子,才要从他的怀抱中脱身而出,蓦地听到屏风外,帘帐被人掀起,旋即脚步声传进帐内。

与此同时,宋濯忽然发难,滚烫的指尖,按了按她的腰身,轻轻抚了抚。

她身躯一软,双手一颤,倒在宋濯怀中。

秦颂的低喃声响起:“君洮啊君洮,兄长只是站得累了,进来寻个椅子便出去,你可莫要愠怒……”

他之后又低声说了些什么,姚蓁已听不清了。

她被人摁着腰提高,双手仓皇地按在宋濯腰间的玉质革带上,足尖被迫踮起,几乎不能沾地。

她的头被宋濯的另一只手强势地扣着,亦被迫仰起。

姚蓁慌忙摇头,作口型道:“不行,不行的,他会发现的……你不能在此时吻我。”

她这般说着,发丝随着摇头的动作**漾,目光闪烁,微啮下唇,像是害怕极了。

宋濯沉沉望了她一眼,扣在她腰间的手,忽然松开,旋即滑过她的腰后,将颤抖着的她紧紧按向自己。

他贴在她耳边,用气声道:“你在害怕什么,嗯?”

他尾音微微挑起,勾的人耳畔发热发麻。

姚蓁侧头避让,因着同他之间的间距被他骤然拉近,手没有来得及避让,被他的玉革带硌得有些痛。

她眼中噙泪,又急又怕,双手微微挣扎,挣出些松动的空隙,便顺着他的腰身往上,撑在他的胸膛上,微微向上挣动身躯,试图这样可以摆脱他在她腰间的桎梏,拉开紧紧相贴的两人之间的距离。

宋濯扣着她后颈的那只手微微用了些力气,她便无法再摇头,心中更焦灼了一些,手下也用了些力气,推着他的胸口、锁骨、肩头。

——混乱之间,她的手按在了宋濯的脖颈之上,手心下有一处凸起,那是宋濯的喉结。

箍在她腰间的那只手臂猛然收紧,姚蓁吃痛,小声抽气,旋即感觉到手底下的喉结,快速地上下滚了滚。

姚蓁感觉到他的目光沉沉落在自己脸上,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却感知到危险,停住动作,迟疑地将手按在他精瘦的手臂上。

宋濯再次贴在她耳畔,用气声道:“你害怕他发现你同我交吻,害怕他看见……”

他顿了顿,高挺的鼻尖抵在她腮侧,又挪至她的耳畔:“害怕他看见,你被我吻的眼中含泪、面色含春的模样,是不是?”

姚蓁羞恼,胸脯剧烈起伏,用力推他,用气声道:“不……”

这一个字的音节没来得及完全发出,他冷冽的气息便争先恐后地涌紧她鼻间。

——他极度强势的,不顾她的意愿与反抗,将她吻住。

他抚在她腰间的手,流连着向上,掌心拥着她纤瘦挺直的后背。

姚蓁瑟缩着躲闪,不明白他为何忽然变得这样凶,唇舌强势地挤入她的口中,攫取着她的气息。

他之前并不是这样,疾风骤雨一般,丝毫躲闪余地不给她留。

——她被他吻的快要喘不过气了!

秦颂还未离去,脚步声在外间中,来回走动,每走出一步,姚蓁便颤抖一次,越发瑟缩着要躲开。

可宋濯怎会让她躲开。

他不满地扣住姚蓁的后颈,将她往自己身上又摁了摁,另一只手重重揉了把她的侧腰。

果不其然,如往先一般,姚蓁丝毫抵抗不住他这样的动作,顷刻便软了身子,口中含糊地哼出一声漾着水意、隐隐含着媚的娇.吟,应是被她紧急刻意压制过的。

宋濯吻着她,将她这一声勾入他唇齿间,手仍不放开。

姚蓁的鼻息渐渐愈发急促,她欲开口制止他,然而一张口,要么被他的唇舌堵住,要么便是发出奇怪的轻哼声,连忙被她紧急制止。

推搡之间,她的裙带微微松开,衣领也渐渐松散,胸口剧烈起伏。

她根本丝毫抵抗不了他,在他的攻势下,溃不成军,哪里还能分出半分心神,留意屏风外的动静。

而宋濯依然衣冠齐整,甚至,她手撑在他胸口时,察觉到他的心跳都未曾快几分。

如若不仔细查看他的动作,他仍是那个清冷矜贵、端方自持,待人疏离的宋公子。

姚蓁被他揉着,意识到自己现今的模样,莫名有些委屈,喘息声中渐渐溢出一些不大明晰的哭腔来。

宋濯微微一滞。

旋即听见,外间脚步声渐渐减缓,继而停下,秦颂犹疑的声音响起:“君洮,你在里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