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静芸手上拿着一个脸盆,欲哭无泪地看向房顶上两个正往下渗水的洞眼,“这怎么一个地方有两个洞眼……”

而且这大雨也太夸张了些,不一会儿地上就已经有积水了。

封敬阳站到**,往上仔细地看了一眼,分析道:“还得补上,不然家具没准都要被泡烂。”

时静芸也是一脸的忧愁,“怎么补?好像家里也没多的木板了……”

“我觉得有两个木雕……大小似乎差不多。”封敬阳思索着说道。

时静芸立马说道:“那我拿来给你看看!”

——

封敬阳用了两块抹布包着木雕,塞进漏水的洞眼处,居然也堪堪堵上了。

时静芸好奇地站到他身旁看他补着屋顶,目光不知怎么地就从他高举着的手臂上,一路顺着往下落在他冷毅的侧脸上。

“看屋顶,别看我。”封敬阳的目光盯在屋顶上,淡淡道。

时静芸点一点头,像是听进去了,但是嘴巴显然快于大脑一步,不自觉地说道:“可你好看啊。”

封敬阳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她一眼,时静芸当即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虽然已经将袖管撩起来了,但方才补屋顶的时候水还是沿着手臂一路向下,睡衣都湿了一半,实在是有些狼狈。

他看向时静芸的目光中带了些不解。

——

“好了,暂时卡住了。”

封敬阳收回手,拿出帕子擦了擦,开始将**铺着的那些木雕都收起来。

“可还是有水滴从缝隙处淌下来……”

时静芸看他这床铺湿了一半,又关切道:“而且你这被子都湿了。”

封敬阳点一点头,不甚在意道:“我去客厅睡。”

二人走到客厅,就发觉客厅的情况也没比封敬阳房间里好多少。

因为客厅地势更低的缘故,从封敬阳屋里的积水流向了客厅。

沉默横亘在二人中间。

还是她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你可以来我屋里,我屋里(还有一床被子)——”

封敬阳猛地回过身,定定地看着她,眼底似乎有几分阴郁。

时静芸被他看得发慌,话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

“你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吗,时静芸?”封敬阳的声音蓦地冷了下来。

时静芸先是一愣,而后被他深沉的目光盯得不由得面上发热。

……这是以为自己是在邀请他?

“我、我的意思是……”

时静芸急着解释,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你可以来我屋里打地铺,我屋里还有一床被子。”

封敬阳略一颔首,应了声“好”。

答应的速度之快,倒叫时静芸有些意外。

不是怀疑自己在暗示封敬阳什么吗?

怎么感觉封敬阳还有些迫不及待呢?

她讶异的目光落在封敬阳眼里,就见对方沉声问她:

“怎么又盯着我看?”

“谁、谁看你了!”

时静芸连忙别开了脸,可飘忽不定的心虚眼神还是出卖了她。

正想替自己辩解些什么的时静芸纲要开口,就见封敬阳已先她一步抬脚朝她的房间走去。

时静芸看着他的背影还愣了一下。

……他还真挺主动的。

时静芸从衣柜中拿出被褥递给封敬阳后,便眼观鼻鼻观心地去铺自己的床铺了。

“关灯吗?”

时静芸坐起半个身子,有些局促地问道。

虽然先前问的时候她只是出于对同处同一个屋檐下室友的关怀之心,但房间里兀自多了一个人,还是封敬阳……她还是有些不适应。

“关吧。”

封敬阳闷声应了,一边说着一边也掀开被褥躺了进去。

“啪嗒”一声,室内陷入一片黑暗和寂静。

时静芸翻来覆去的,心里还有着对远行的母亲和妹妹的担忧……

没过几分钟,她就听见封敬阳的呼吸声逐渐平和均匀起来。

她在心中叹了口气,真羡慕这种一沾枕头就能睡着的体质。

又过了十几分钟,时静芸再度睁开了眼,有些无奈地准备起身。

果然晚上不能喝太多水……

下床后,她的手指习惯性地摸上了床头的开关,在意识到自己房间里还有人的时,又缓缓地收回了手。

总归是自己的房间,她已经很熟悉了,小心点儿也就是了吧……

“嗷!”

时静芸千防万防,特意绕着封敬阳走路,却忽略了封敬阳实在太高,似乎还是撞到了对方的腿。

她脚下一滑,重心不稳就要向前扑去——

等等、她好像能自己站稳!

电光火石间,时静芸试图通过挥舞着双臂的方式帮助自己保持着平衡,虽然确实有作用但只能说收效甚微,几刻过后,她还是身形一歪,重重地向身侧扑去——

方才的一番挣扎,只是让她改变了摔倒的方向而已。

……

慌乱将她伸出双手就想往地上一撑。

地板冰凉坚硬的感触并未袭来,时静芸只觉身下不软不硬的,手上似乎也正抓着什么,而她的嘴唇似乎也贴到了什么柔软之物……

她的大脑停顿了几秒,随后猛地反应过来:她把封敬阳压在身下了!

坏了坏了,封敬阳应该还没醒吧?

她一边暗自祈祷着,一边用不知道是碰到封敬阳哪里的双手撑起来,抬头正要将自己的唇瓣与封敬阳的唇瓣保持距离的时候,她紧张之下,竟是一个不小心咬了上去!

很软。

这是闪过时静芸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

果然再冷漠的男人,嘴唇都是柔软的。

从前她只是偷亲过封敬阳的脸颊,这还是第一次吻上封敬阳……

一阵心猿意马。

可她不能贪恋封敬阳身上的温度,万一封敬阳醒了,她这占人便宜的举动,那可真是百口莫辩。

她撑起半个身子,正准备站起时,封敬阳清冷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

“舍得起来了?”

时静芸浑身一僵,愣愣地抬起头对上封敬阳的视线,虽然她看不清封敬阳深沉的眸色,却仍能感受到自己正被注视着。

“你、你醒啦?”时静芸没话找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