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啃’醒了。”

封敬阳说道,语气中还带着几分刚醒来的慵懒。

也不知是不是时静芸的错觉,她总觉得封敬阳说着话时还带着笑呢。

“不是……”

时静芸面上通红,为自己申辩道:“这真的是个意外!我想去趟厕所,可你睡着了,我就没开灯,然后……谁知道你腿那么长还绊了我一脚……”

说到最后,时静芸的声音越来越轻,她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唇。

虽然这一连串的巧合似乎是有些神奇,但这真的是个意外!

“哦……”

封敬阳点一点头,若有所思道:“所以这事儿还得怪我?”

“也、也不是……”

时静芸被他逗得脸颊发烫,连话都说不明白了,“我的意思是……这事是个意外!”

“意外是指你摔倒还是指你啃了我?”封敬阳很认真地扣着字眼。

“都是意外!”时静芸咬牙切齿道。

她从前怎么看不出来,封敬阳这么坏心眼。

封敬阳轻笑一声,又说:“你这双手,倒一点儿也不见外。”

时静芸一愣,随后低头看了眼,因为已经长时间在黑暗环境中的缘故,她渐渐能看清了。

就见自己的双手正搭在封敬阳的胸口……

还是一边一个……

怪不得感觉还有硬,应该是封敬阳练出的胸肌?

时静芸的脸颊和耳根都红透了。

可封敬阳还是没放过她,反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夫妻间应有的样子’?”

时静芸欲哭无泪,“咱能不提这茬了吗?”

“不是我要提这茬。”

封敬阳淡淡道,“实在是你一直压我身上。”

时静芸这才如大梦初醒,立马撤了放在封敬阳胸前的手,撑在他身旁的地面上起身了。

“我、我这就起来了!”她急匆匆地丢下这句话,扭头就朝门口跑去。

等她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回来的时候,就见封敬阳似乎又沉沉入睡了。

时静芸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这回她选择直接摸着墙壁走回自己床边,与封敬阳保持距离。

还没走几步呢,就听见封敬阳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

“这回看得清路了?”

“看不清。”时静芸没好气道,“你还不睡?”

话音刚落,时静芸就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封敬阳闷声道:“睡了。”

可时静芸刚躺上床,就见封敬阳蓦地起身往门口走去。

“封敬阳,你这是要去哪?”时静芸疑惑道。

“睡不着,出门转转。”封敬阳很快地回应道。

也不知是不是时静芸的错觉,她总觉得封敬阳方才说话的时候,嗓子似乎有些哑……是感冒了吗?

“奇怪……”时静芸嘟囔了一声。

不过她才懒得管封敬阳去哪,这天又黑又冷的,他乐意去外头吃冷风就去吃吧。

时静芸伸手拉着被褥盖过头顶,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

深夜,外头的雨势总算是渐渐微弱,淅淅沥沥的小雨一直飘到了大清早才停。

时静芸在**翻了个身,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她的脸上,但她并不想立刻起身。

下雨天睡觉实在是一种享受,她深吸两口气,似乎还能闻见屋外泥土的湿润气味。

再过两分钟,再过两分钟她就起床。

“吱呀”一声,房门又被推开。

封敬阳见她还睡着,有些不放心地走过来喊道:“时静芸?”

“嗯……”

时静芸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气声回应道,翻了个身。

封敬阳倒是头回见她赖床,心底觉得有些好笑,躬身凑近她脸颊旁,略略声音开口道:“时静芸,起床了。”

“哎呀,我马上就起!”时静芸有些不耐烦地蹙了蹙眉头。

不过很快她就觉出了些不对劲来,怎么封敬阳会来喊她起床?

寻常她起来的时候,封敬阳早就出门去了。

时静芸转过身来,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些讶异道:“你还没走啊?”

封敬阳“嗯”了一声,他也是难得晚起,若非昨夜睡得太晚……

时静芸的理智正在与她的瞌睡虫做着抗争。

要不她再躺一会儿?

不过很快她就将自己心里这个罪恶的念头抛了出去。

不成不成,她难道还能让封敬阳看扁了?

于是她猛地就要坐起身,才醒过来的身体还承受不了这么大幅度的动作,时静芸撑着撑着床板的手突然有些无力,往前一个踉跄——

封敬阳抬手抓住了她的双臂,时静芸这才稳住了身形。

“这……这也是个意外。”时静芸回避着他的视线,垂下眼眸,咬牙切齿道。

她真是倒霉到一定程度了,回回站不稳(坐不稳)都是往封敬阳怀里扑。

封敬阳倒没笑她,见她坐稳了,便赶着出门去了。

——

时静芸磨磨蹭蹭的,洗漱过后也出门去了。

一路走来,路上还有些湿哒哒的,她也没太在意,可刚走到玉米地的时候,她傻眼了。

怎么地里居然开始积水了?

她昨天才浇过的玉米苗怎么发黄了?

时静芸快步走到焦凤晴身旁,惊讶道:“这怎么一夜之间都快把苗给泡坏了?我看咱们这的排水沟——”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脸烦闷的焦凤晴打断了。

“唉,时静芸,你可算是来了。”

焦凤晴忙得额头上都沁着汗珠,她撇了撇嘴,“这排水沟也不顶用,咱们这本来也不怎么下雨,挖的时候敷衍得很,现在还得靠我们自救。”

时静芸顺着她身后的方向看去,却见远处几个人似乎正拿着桶冲着玉米苗倒些什么东西,不像是这里一个个人都像是抢救水患的样子。

“那群人是在做什么?”时静芸疑惑道。

焦凤晴转了个身,冲着远处抬了抬下巴,说道:“他们那是都抢救完啦,正在追肥呢。”

时静芸了然地点一点头,苗期的玉米被水淹了之后,会有一阵子缺少养分的时候。

“还好也就下了一晚上,要是再下个两天,我看咱们这群人可都别等着吃饱饭了。”

焦凤晴抱怨了一声,扛着两个满满当当的水桶走了。

经过了半天的抢救,地里的积水可算是下去了。

时静芸拿出帕子来擦了擦汗,见焦凤晴虽然满头大汗,却只是用袖管随意地在脸上抹了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