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静芸一楞,随后仰头望天,先前虽说没什么太阳,但天色也不至于这么阴沉。
倏忽间,先前的几滴飘雨已经演变成小雨。
“回去吧。”封敬阳提议道。
时静芸忙不迭地点头,右手拎着渔网,左手搭在脑袋上勉强遮点雨……
二人快步在路上走着,时静芸先前半截腿就在河里泡过,现在雨点子打在身上又带走了些热量。
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身旁的封敬阳突然停下了脚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脑袋突然被什么柔软之物盖住了,眼前一黑。
封敬阳调节了一下外套的位置,让外套正好能盖在时静芸脑袋上挡雨却又不影响她的视线。
披上外套她是感觉好受许多了,可她看封敬阳身上就一件单衣……
她犹豫片刻,还是抬手要将外套还给他,“封敬阳——”
话才刚起了个头就被封敬阳打断了:
“披着吧。”
封敬阳说着,又将外套按了回去。
随后他像是要跟时静芸撇清界限似的,补充道:“你要是生病了我还要照顾你。”
话音刚落,时静芸就打了个喷嚏。
“你别咒我……”时静芸吸了吸鼻子,用幽怨的目光看着他。
“没咒你。”
封敬阳无奈地笑了笑,“你生病了我还要一勺药一勺药地往你嘴里喂。”
“谁要你喂了……”时静芸不满地小声嘟囔道。
一说到喂药,她的脑海中立马就浮现出了一幅场景:
她气若游丝地躺在**,封敬阳很是认真地盯着他瞧,扶着她起身,然后端着药碗,一勺一勺地舀起药汁。
直到看见她一点儿一点儿地将药喝下去,面上才流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简直不像是在给病人喂药,而是在解数学难题。
……鸡皮疙瘩起来了。
为什么她会联想得这么自然?
因为她从前任性胡闹,非要封敬阳喂她吃饭的时候,封敬阳就是这样做的。
虽然封敬阳的侧脸是很好看没错,但距离太近,她都觉得封敬阳的眼睫毛要打在她脸上了……
叫人赧然也不是,害怕也不是。
光是想想,她就感觉浑身不自在。
所以当年她只让封敬阳给自己喂过一次。
“怎么不走了……时静芸?”
封敬阳往前走两步,却不见她跟上。
“啊……没事,咱们赶快走吧。”
时静芸快步跟了上来,双手抬起了身上披着的外套,分给了封敬阳一半。
封敬阳扭头看她一眼,时静芸猜到他要说话,连忙抢白道:“我这也是怕你生病!”
——
进屋后,封敬阳便从时静芸手上拿过了渔网,里头的两条鱼还在扑腾着挣扎。
“我先把鱼杀了。”封敬阳说道,“你洗完澡,就来帮我打打下手吧。”
“啊?”时静芸一楞,“你这样安排,不是你做饭我洗碗吗?”
“某人不是说过……”
话才说到一半,封敬阳突然想到什么,蹙了蹙眉,留下一句“那随便你吧。”
便拿着渔网朝厨房走去。
时静芸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想到从前他们玩笑时说过的话,连忙冲他喊道:“我又没说不帮你!”
可话说出口,她又有些惘然。
当年玩笑时,她说封敬阳要是给她做一辈子的饭,她就洗一辈子的碗再打打下手……
封敬阳居然还记得?
那昨天为什么说话又这么决绝……
心上涌起一阵酸涩,这样患得患失的感觉让她有些迷茫。
时静芸摇了摇头,努力将杂念抛在脑后,进屋拿衣服洗澡去了。
——
“好香啊!”时静芸赞道。
她走进厨房,就见封敬阳已经手脚麻利地将鱼下了锅,鱼汤的香气已经飘出来了。
不得不说,这种一进厨房就发现有个大帅哥给自己做饭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
时静芸原本还有些沮丧的情绪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
晚饭后,时静芸吸取了上回的教训,直接在自己屋里复习着英语。
外头的雨一直细细密密地下着,在他们这儿这种情况并不多见。
但时静芸也没觉得会有什么问题,看着墙上的钟已经十点了,她打了个哈欠,准备睡觉。
房门却被敲响了。
时静芸正要上床休息的脚步突然一顿。
这么晚了封敬阳来敲她的门做什么?
不过她还是很快地跑过去给他开了门。
就见封敬阳像是刚洗过头似的,额发湿漉漉的,水滴顺着脸颊滑下来滴在他湿了一片的睡衣上。
眼看着都快顺着水滴看到腰了,时静芸赶忙收回了视线,正色道:“封敬阳,你这是怎么了?”
“漏雨了。”封敬阳解释道。
“屋顶?”
时静芸有些吃惊,“可你不是才修好……是因为雨下太大了?”
封敬阳点一点头,又说道:“你要是不着急睡,就来帮帮我吧。”
“不着急不着急。”时静芸摇头如拨浪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