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邬遇的辅导下, 叶囿鱼期中考从一千名进步到了六百五。

虽然和五百还有一些差距,但他本人已经非常满意了。

张岸拿着理综卷转过来:“遇哥,你那份重点真的神了!”

他把试卷铺陈开, 捏着两个角抖了抖, 鲜红的分数展露在两人面前:“看看看看,191!要知道我理综上次才133!”

那可不吗。

叶囿鱼蓦地就想起上次考试, 他的理综还没邬遇单科高。

白涂沉浸在进步的喜悦中。

听见动静也转了过来:“谢谢学神, 这个月的零花钱有着落了。等我零花钱到了,我会多请叶囿鱼喝几次奶茶的!”

叶囿鱼听得一愣。

他还没反应过来,张岸在一旁也不甘落后:“那我请叶囿鱼吃早饭!”

邬遇好整以暇地看过来:“那柚柚呢?”

叶囿鱼茫然地眨眨眼,试探说:“那我……我照顾好自己?”

“噗嗤”——

白涂和张岸先后笑出了声。

叶囿鱼被笑得一阵脸热。

他把头往衣领里埋了埋,避开他们打趣的目光。

一开始他没把张岸和白涂的话当真。

直到各科排名公布后,他的桌上莫名多出一杯奶茶、两块小蛋糕, 和几样散状小零食。

林尽染和赵钺见状, 也主动加入了投喂行列。偶尔老三还会给他带热牛奶。

自那之后, 他的桌子每天都被堆得满满当当。

今年最后一天恰好是周五。

适逢期中考完没多久,大家的状态多少都有些松懈。

班上, 不少同学聚在一起商量着元旦要怎么过。

邬遇正在整合假期要做的题。

叶囿鱼守在一旁百无聊赖, 索性从抽屉里摸出一盒肉松小贝, 捻起一块就往嘴里塞。

他捻的时候有些用力,指腹上沾了不少肉松屑,轻轻一碰就全落在了外套上。

他又慌忙从抽屉里抽出两张纸巾。

身旁, 邬遇似乎被他的动作惊扰,放下了笔。

叶囿鱼有所觉察, 也停下手上的动作。

他正想往邬遇那儿看, 刚抬头, 唇角就传来一片软凉的触感。

“柚柚, 你是不是故意的?”邬遇的指腹在他唇边轻轻碾磨,没有要抽离的意思。

他吓了一跳,呆呆地盯着邬遇,甚至忘记了吞咽。

邬遇不紧不慢地收回手:“有点脏。”

邬遇拭过手指,又帮他擦干净手。

柔软的纸巾摩挲过手掌的每一处皮肤,连带指缝也被细细清理。

叶囿鱼后知后觉涨红了脸。

他没敢再偷吃,往桌上一趴就装起了鹌鹑。

余光里,白涂从林尽染座位上回来,脸上还带着不加掩饰的喜悦。

白涂面向他:“上次你们来我家没能泡成温泉,明天你真的不要一起来吗?”

张岸借机插嘴:“明天他生日,当然要跟遇哥一起。”

白涂听了,遗憾了几秒,很快又换了一副雀跃的模样:“礼物我已经交给校草了,你一定会爱上它的!”

叶囿鱼眼皮一跳。

视线里,白涂雀跃地冲他直眨眼。

这一瞬间,他心里突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什么礼物需要先交给邬遇?

他犹疑地看向白涂:“是什么类型的礼物?”

白涂狡黠一笑:“是衣服。”

叶囿鱼被他笑得头皮发麻。

一时间更怀疑了。

白涂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故作娇嗔地斜眼看他:“你想什么呢,我送的是正经衣服。布料超级多的那种。”

联动似的,张岸转过头嘿嘿一笑:“我买的礼物也给遇哥了,不过我买的不太正经。”

过道另一侧,老三听见了他们的聊天内容,补了一句:“我的也给遇哥了。”

叶囿鱼的眉头瞬间皱成两团。

他下意识坐直身体往旁边看。

邬遇笔尖一顿,意味深长地望过来:“明天柚柚就知道了。”

晚上,邬父邬母提早等在了叶家。

崔姨也到叶家帮忙做饭。

叶囿鱼和邬遇到家时,所有人都在厨房里忙碌。

两人才过玄关,就听见厨房里传来邬母的斥责:“你能不能别添乱了?让你给我递个裱花嘴,你递得这是什么?”

饶是叶母的好脾气,也有点遭不住:“你们去书房下棋吧。”

话落,邬父和叶父双双被推出了厨房。

四人视线交汇时,叶囿鱼退到邬遇身后,低头就笑出了声。

叶父咳嗽两声,颇有威严地瞪向他:“你笑什么?”

叶囿鱼连忙捂住嘴,用手肘在邬遇后背顶了顶。

邬遇自然地接过话:“叶叔,您和我爸先上去吧,这里有我和柚柚帮忙就行。”

“得了。”邬父回头往厨房看了一眼,推着叶父就往楼梯走,“我们还是上去下棋吧,在这站着怪招人嫌的。”

事实上,叶囿鱼和邬遇也没帮上忙。

他们正准备往厨房走,前脚还没跨进去,就被邬母拦在了外面:“你们也消停点,没事干就上去写卷子。”

叶囿鱼乖巧低头:“伯母,我知道哪个是裱花嘴。”

厨房里,崔姨和叶母都被他逗笑了。

邬母在他头上揉了一把,顺势看向邬遇:“带柚柚上去吧。”

叶母腾出空,朝这边看了一眼:“吃饭会叫你们的。”

叶囿鱼也没再坚持,跟着邬遇就上了楼。

一进房间,他转过身就往邬遇身上蹿:“哥哥,我想拆礼物了。”

他整个人挂在邬遇身上,鞋子也被瞪出去一米远。

邬遇双手托在他臀下,带着他往书桌走,却半点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叶囿鱼暗自使力,手脚都缠得更紧:“我不下去。”

“柚柚。”邬遇停下脚步,“你想去**?”

叶囿鱼心头一跳,瞬间就卸了力。

“我不想拆礼物了。”他顿了顿,“但我也不想写作业。”

邬遇拿他没办法,最后还是把他抱到了沙发上。

叶囿鱼挑了一部悬疑片放着,自己却窝进邬遇怀里玩起了手机。

那头,张岸发来两句语音——

“我昨晚不小心瞄到了遇哥的相册,应该是他要给你的礼物。”

“别说,那几个盒子还挺好看。”

叶囿鱼下意识绷直身体,看向邬遇的眼神里带上了好奇:“什么盒子?”

没等邬遇回应,他支起身体,在邬遇脸上嘬了两口:“哥哥,我也想看。”

然而邬遇不为所动。

无论他怎么闹,邬遇都没有松过口。

他的不懈努力下,他们身上的衣服全然皱成了一团。

邬母上来喊他们吃饭时,邬遇正好扣住了叶囿鱼的双手,把他禁锢在怀里。

她推开门,看清沙发上的景象后,目露责备:“阿遇,收敛一点。”

叶囿鱼吓了一跳。

邬遇其实没有使太大的力,他轻易就挣开了邬遇的手:“伯母,我跟哥哥在闹着玩呢。”

邬母脸色稍微缓和了些。

她来回打量了几圈,叹气道:“柚柚,你这样以后是要吃亏的。”

邬遇起身,上前一步挡在了叶囿鱼面前:“妈,该吃饭了。”

邬母没好气地瞪了邬遇一眼,转身就往楼下走。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叶囿鱼坐在沙发上缓了几秒,心有余悸。

刚才邬母进来得太快了,简直像是掐准了时间。

“柚柚。”阴影骤然笼南风知我意 吹梦到西洲罩下来,邬遇两步走到他面前,弯下了腰,“你害我挨骂了。”

这是邬遇第一次用这种小孩子的语气说话。

叶囿鱼听得好笑,昂起头辩驳:“我刚才替你解围了!如果我没有替你说话,你才要挨骂呢!”

话音刚落,邬遇就低头吻在了他的唇侧:“不过没关系。”

他明天都会讨回来。

叶囿鱼一颗心跳得飞快。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困在蜜糖水里的青蛙。

邬遇只要稍稍温柔一点,他就能溺死其中。

他蜷起身体,找准时机从邬遇臂弯下的缝隙里钻了出去:“要、要吃饭了。”

他的拖鞋早就被踢得不知所踪了。

这会儿他光着脚站在地上,忽然就有些不知所措。

邬遇笑了笑,从沙发一侧拿出一只拖鞋,又从床边拿起另一只。

叶囿鱼羞红了脸,脚趾也不受控制地蜷缩。

“要我帮忙吗?”邬遇如是问。

他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踩上拖鞋就往外跑。

他有预感,他要是敢说“要”,晚饭估计是真的不用吃了。

今天这餐饭是叶囿鱼的生日宴。

吃完饭,所有人都围坐在沙发上等跨年。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时,邬遇拿着蛋糕从厨房里走出来。

忽明忽灭的烛火描摹出他的轮廓,晃得人心神**漾。

叶囿鱼一错不错地盯着邬遇。

只有他自己能够感知,心底那股快要溢满出来的名为喜欢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