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皇后那里,我每日里都去走走,虽然她可能不会将凤印交出,然叫她瞧着我,心中憋闷,不快,又不能发作,也算是给姨母出气了。”

太后成功被她给逗笑了。

安嬷嬷在一旁瞧着,心也放了下来。

近日里,不知是何缘由,太后是越发的急躁了,发脾气的时候也越来越多,好在每次都有贵妃在,能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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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尚水,一大早回驻地就听说了昨夜之事,当即便火急火燎地推开了简言地的门。

正换衣裳的简言动作一顿,看向门口。

他光着上半身,裹着布条,慢条斯理地将衣裳套上。

转头见人傻乎乎的,跟颗树似的杵在那里一动不动,无奈地皱起了眉头。

天气已经逐渐凉了下来,带着寒意的风吹进来,简言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颤。

“把门关上!”他冷声道。

“哦。”尚水关上了门,站在门外,盯着紧闭的房门,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统领好像只是叫他关门,没有要赶他走,于是大力将门一推。

简言穿衣裳的手又是一顿:“……”

因着这一动一拉扯的,胸前的伤口裂开,血染红了缠着的白布条。

见紧皱眉头的统领,尚水忙将门给关上,轻轻地走过去,担忧地问:“疼吗?”

简言抬手捏了捏眉心:“你可以试试。”

尚水:“好。”

干脆利落地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给简言吓了一跳,厉声呵斥:“你做什么?”

见他生气,尚水有些不解:“不是你叫我试试么?”

简言被气得胸腔剧烈起伏着,抬手指了指门的方向:“凶器放下,出去!”

尚水有些无措,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统领生气,眼眶当即便红了。

“愣着做什么?出去!”简言冷声道。

尚水听话地放下手中的匕首,三步一回头地向外走去,还十分听话地关上了房门。

对待主子,他是忠诚,然对简言却是不一样的。

幼年时的记忆,很多已经模糊了,可他却清晰地记得,是简言将自己从大火中救出,也是他将自己带了回去,还教他习武。

简言重新给自己胡乱包扎了一下,穿上衣裳,起身去开了门。

门外,尚水红着眼眶站在墨白的跟前,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

墨白见门打开,瞧了简言一眼,挑眉问:“你凶他了?”

简言:“……”

沉默半晌,僵硬地吐出一句:“没有。”

“是,没有。”墨白顺着他的话说,只是那神色,没有半分相信,“本王记着,这小子虽然是话多了些,也不是太聪明,但红眼睛却是极少的。他这也是关心你,别对人太凶了。”

简言:“……”

“你的伤怎么样?”墨白问。

简言:“没事。”

“你胡说。”尚水忽然抬起头,气鼓鼓地道,“王爷,属下看见他胸口有血。”

简言:“……”

墨白皱了下眉头:“裂开了?”

简言摇头:“无妨,王爷不必担忧。”

“你自己的身子,自己心里有数。”墨白忽然拿出一小瓶药给他,“这是我从傅先生那里要来的,据说很珍贵,用着应该会好得快。”

简言没有拒绝,收下了。

如今的形式,随时都有可能会开战,尽快好起来,才能有更大的作用。

“这两日,你便好好养着,其他事可以让尚水去做。”墨白交代了一句,便离开了。

简言看向还红着眼睛的尚水,问:“你刚才闯进来,是要说什么?”

尚水低垂下头,小声道:“我一回来就听说你受了伤,也没想说什么,就是担心,想看看。”

到底是自己亲手带大的人,简言语气放软了几分:“轻伤而已,不碍事的。”

尚水:“嗯。”

应是应了,听没听进去那就不得而知了。

墨白回了自己的屋子,打开了通往旁边屋子的门。

这两间屋子相通,除了叔侄俩,无人知晓。

墨星澜正和衣躺在床榻上,听到动静,睁开了星眸,视线与从暗处走出的墨白撞个正着。

徒然四目相对,墨白愣了下:“还没睡呢?”

墨星澜没应声。

墨白也知自己问的有些像是废话,抬脚走过去,坐在床榻边,脱掉了鞋子。

墨星澜瞧着,皱了下眉,身子往里移了移。

墨白盘腿坐在床边上,问:“昨夜可有什么收获?”

墨星澜:“没有。”

随后,寂静蔓延。

墨白等了半晌,也不见少年问,他主动问询:“你都不问问我?”

墨星澜翻了一个白眼:“你既然以这样的方式过来,定是有话要说,还需要问?”

“……”墨白用手中折扇敲了下少年的头,“越大越不可爱了,还是小时候好玩。”

“小时候也是让着你的。”墨星澜毫不客气地道。

墨白:“……”

皇叔皇嫂都不是这样的性子,也不知这小子是随了谁。

见他脸上表情多变,墨星澜不用问也能知道在想些什么,闭上了眼睛,淡淡地道:“有话就说,没话就别扰了我歇息。”

“歇什么歇?”墨白不满地道,“一会儿用了早膳再睡。”

墨星澜不言。

墨白无奈,自己开了口:“昨日我发现有一个人,半夜之时,突然变得癫狂,后来是吸了什么才稳定了下来,那表情,就好似一下子从地狱到了天堂。我觉得此事有些怪异,为防打草惊蛇,我没做什么。想着今夜无人之时,再去一趟,但要跟你借一个人。”

墨星澜了然:“你想要傅大哥陪你去?”

“聪明。”墨白说着打了一个响指。

墨星澜:“你可以自己去跟他说。”

“……”墨白目光淡淡地瞅着他,“首先呢,本王跟他不熟,这贸然前去,好似有些不太好;其次,你这位傅大哥,性子清冷,对什么都不太在意,本王自己去,被拒绝的可能性有八成。”

说着,还拿手比划了一番。

墨星澜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听到了这有理有据的分析。

他轻笑了一下,道:“晚些时候,我会跟他说,现在没事的话,你就可以回去了。”

“这么急着赶我走?”墨白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封信,“那这园林那边送来的信……”

话语未落,手中的信便到了小侄儿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