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嗤’了一声,一手撑在腿上,懒洋洋地问:“说了什么?”..Com

信是无风所写,将近段时间园林那边所发生之事,一五一十都写在里面。

墨星澜只大致看了一眼,对于自己培养出来的人,他还是放心的。

在看到有提到皇后的那段中,他的目光停留了很久,唇角不自觉地溢出笑意。

墨白瞧着,直‘啧啧’摇头,不用想也能猜到是看到了什么。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小侄儿何时对一个姑娘用情如此之深了。

曾问过几次,皆被搪塞了过去。

这份好奇让他心痒难耐,可要从小侄儿口中套出他不愿说的话,比登天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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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笼罩,在驻地一片安宁之下,两道人影若隐若现于黑夜中。

墨白来到昨日觉得有异的那名禁军的屋顶,傅遥沉默地跟在其身后。

今夜天空暗沉,没有月色,也没有星辰,黑得很是彻底。

两人穿着黑衣坐在屋顶,就算是有人看过来,也未必能瞧见有人,这倒是有助于两人行事。

自揭开的瓦片看下去,屋中人正安稳睡着,不像是有异的模样。

两人都不是急性子,很是耐得住,静静地等着。

吹着清凉的晚风,这一等便是一个时辰。

墨白正要说“要不改日再来”就听见屋中有了响动。

他转过头,正要拍身旁之人的肩膀,提醒他看,却见其先自己一步开始了观察。

待见到那拿出的东西,以及飘出的浅淡气味之时,素来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傅遥,微微皱了皱眉头。

暗淡的烛光下,屋中人仿佛是碰到了什么人间美味,模样有些飘飘欲仙。

傅遥的目光停留在他手上拿着东西上,薄唇轻抿。

那人得了满足,又睡着了,两人便悄然离去。

傅遥回了屋子,墨白则继续查探。

待天色渐明,墨白回到屋中,发现自己的屋子里,小侄儿正和他的傅大哥在下棋。

他关上房门,轻咳了一声:“等我呢?”

墨星澜落下最后一子,道了一句:“我赢了。”

傅遥面无表情。

墨白过去坐下,看向傅遥,问:“傅先生可有发现什么?”

傅遥一边收着棋子,一边淡淡道:“那人所吸的东西,与刺伤简言之人身上的味道有些相似。”

“刺客是他?”墨白惊讶。

“不是。”傅遥道,“我与刺客交过手,他很强,而昨夜所见的那人,我并未从他身上感受到属于强者的气息,应该仅是一个小卒。”

墨白:“……傅先生的意思是,我这军中,隐藏着不止一个奸细?”

傅遥不言。

倒是墨星澜插了话:“我昨夜也发现了一个半夜行事怪异之人,从大帐里突然跑出去,就好似突然犯了某种病,走路不稳,发出痛苦的呜咽,我暗中跟上去,瞧见他见了一个人,那人全身黑衣,蒙面,斗篷的大帽子盖到了头上,眼睛都未能瞧见。

“跑出去的那禁军,难受得满地打滚,拽着黑衣人乞求着什么,黑衣人施舍般给了他一个东西,拿到之后,双手捧着狠狠吸了一口,出奇的,慢慢的好了,而后蹑手蹑脚地回到了大帐中。”

“这怎么听着症状这么像?”墨白狐疑。

“是一种东西。”傅遥道,“他们兴许都被这种东西给控制了,至于是何东西,我需要拿到那东西,才能试着分辨。”

墨白的脸色很不好,甚至可以用难看来形容。

有人在他军中安插了如此之多的眼睛,他竟从未发现过。

“那今夜,便设法偷出一份来。”

傅遥:“不妥。”

墨星澜:“继续暗查,将有这种症状的人都记下来,查完之后再统一行动。”

墨白明白过来:“如今军中还不知有多少这样的人,若是见到一个逮一个怕是会打草惊蛇。”

商议好之后,几人便散了。

简言的屋外,尚水手里拿着一件东西,面色踌躇,似乎是在纠结应不应敲门。

没等他纠结出结果来,门便打开了。

四目相对,一个淡然,一个窘迫。

“有事?”简言瞧着他。

尚水踌躇着将手里的东西给过去:“这药会让伤口好得快,给。”

简言淡淡看了一眼,并未动手去接:“我没大碍,你留着自己用吧。”

尚水拉过他的手,直接塞在了其手心:“反正给你了。”

简言怔了一下,神色狐疑地看了眼手中之物,又看了看面前的人:“……你,最近这是怎么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自从自己受伤之后,尚水好似就变得有些不太对劲。

“没怎么。”尚水快速答,“你好好歇着,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吩咐我去做。”

简言细细观察了他一番,收回眼神:“眼下没什么事,王爷让我好好养伤,忘记了?”

尚水犹疑了少顷,似不经意提及:“我听说乐将军失踪了,找到了吗?”

简言摇头:“一点线索都没有,哪能这么快找到。”

“那……”尚水追问,“王爷不打算找吗?我见驻地没有什么异常……如果不方便的话,可以不说的。”

简言失笑:“你向来不问事的,怎么对这件事这么在意?”

尚水沉下脸色:“我知道我不够聪明,而且话也多,王爷做事都不太喜欢带着我,我不在意那些,但我并不傻,乐将军是朝廷使臣,如今在咱们这军中失踪,若是朝廷怪罪,借机发难,那王爷该怎么办?

“你对我有知遇之恩,王爷于我有再造之恩,我不想你们有事……”

在简言的印象中,尚水是一个乐天派的孩子,除了一身造诣极高武学天赋,对于其他事,很少有在意的,倒是不曾想,他会想如此之多。

“乐将军,王爷并非是不寻,而是需要暗中去寻找。”简言道,“如今军中混入细作,不适宜大张旗鼓。”

闻言,尚水眼睛一亮:“那我帮你?”

在这样一双充满着期待的目光之下,简言说不出拒绝的话来,点了点头:“在你完成自己的事之后,可以。”

尚水满足地笑了笑。

“这几日心事重重,就是为这事?”简言问。

“嗯。”尚水重重点头。

其实简言有些时候,很羡慕这样的尚水,什么都写在脸上——开心就笑,难过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