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蝉忽然想起,书中说她是个除了美貌一无是处的白莲花绿茶,现在想想,形容的还挺贴切的。
真千金眼神一沉,手指骤然发力,紧紧地扣住李暮蝉的半张脸抬起来,目光从上而下,意味深长的盯着她。
李暮蝉打了个冷颤,朝她露出两排牙齿,嘿嘿一笑。
7.
常言道,谎言如雪球,越滚越大,终会难以自圆其说。
为了讨好真千金,李暮蝉努力扮演着一个爱慕者该有的样子。每一个举止,每一句话语,都充满了对那真千金的深情厚意。
就连院子里下人的活计也渐渐被她给包揽,她看书她研磨,她吃饭她夹菜,她睡觉她暖床。
起初,真千金对李暮蝉的殷勤还有些许的拘谨和不适,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渐渐习惯了这种被服侍的生活,甚至开始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一切。唯一不同的是,当真千金沐浴时,她总是将李暮蝉拒之门外。
李暮蝉百思不得其解,姐妹俩一起洗澡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为什么一到真千金这里,就更触发一个不得了的开关一样。
她轻轻抚摸着下巴,目光不经意地掠过真千金的胸口,那一刹那,她似乎找到了答案。
她恍然大悟,原来症结在此。
随后又叹息一声,真千金哪哪都好,就是胸口平平无奇。
她让她出去,约莫是自卑吧。
这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胸小也有胸小的好处,至少轻盈自如,不受束缚。而她自己,虽有着丰满的胸部,却也时常觉得沉重,若是没有束胸的束缚,只怕会更加不自在。
翌日,府中收来谢国公府递来的贴子,李夫人接下,让李暮蝉和真千金一块赴约。
赴宴那天,李暮蝉特与穿了一身粉白色衣裙,风一吹整个衣袖就会如同蝴蝶般翩跹起舞,仿佛下一刻就会乘风归去。
真的太符合本绿茶白莲花了。
反观真千金,就穿的有些朴素了,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衣,就连头发也只是松松散散的绾在后面。
远远看过去,就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这就是女主的魅力,无需华丽的服饰和繁复的妆容,只需一件简单的白衣,就足以让她在人群中脱颖而出,成为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李暮蝉由衷的赞叹鼓掌道:“姐姐好美,姐姐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子了。”
真千金扯了扯嘴角:“夸的很好,下次别说夸。”
李暮蝉记得小说里,这次宴会将会是真千金彻底在众人扬名立万的高光时刻,具体怎么个扬名立万法,当然是由她这个恶毒女配到处说真千金是从乡下来的土包子,还装得很可怜的样子说她在府里处处欺辱自己。
京中贵族的小姐们个个都爱踩高捧低,听了这些话不由分说地像真千金点火开炮。
结果被真千金一一反驳回去,啪啪一顿打脸。
而现在,李暮蝉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地往嘴里塞着桂花糕。
想着只要她安分守己,那么这场闹剧就不会开始。
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李暮蝉不过是转头和别人聊了几句话的功夫,真千金就被那些世家小姐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圈。
炮灰甲:“啧啧啧,这便是尚书府来的那个真千金吧,我听扶光说你一顿能吃八碗饭,吃这么多,也不怕吃成个胖子。”
炮灰乙:“天哪,她吃葡萄居然不吐葡萄籽,真粗鲁。”
炮灰丙:“喂,我们跟你说话呢,你听不见吗?”
眼看着炮灰丙就要拿去桌上的酒朝真千金洒去,李暮蝉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焦急之下,连脚下的绣鞋都跑脱了,一个迅捷的转身,毅然决然地挡在了真千金的身前。
李暮蝉深知真千金素来不屑于女儿家之间的勾心斗角,但在这关键时刻,她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能够增加与真千金之间好感度的机会。酒液如瀑布般洒落,冰冷刺骨,然而,李暮蝉却仿佛感受到了一种奇特的暖意,那是她体内深藏的绿茶血脉被瞬间激活的征兆。
面对突如其来的冰冷侵袭,李暮蝉几乎不假思索地便发出了一声娇柔的呻吟:“啊~好凉~”她的声音如春风拂面,带着一丝嗔怪和娇媚,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随后,李暮蝉仿佛一只受伤的小鸟,柔弱地倒在了真千金的怀里。她的双眸含泪,楚楚可怜,仿佛是在向真千金倾诉自己的委屈。
真千金愣了愣,回过神赶忙用手擦干净她脸上的酒渍。
李暮蝉撇过头想躲,但却没有躲开。
不是大姐你就不能用帕子擦么。
你手上有油啊!
李暮蝉侧过脸看着众人,躲过真千金的手:“各位,求求你们不要再欺负我姐姐了,我姐姐天人之姿世无其二,也不要再挑拨我和姐姐的关系了,我对姐姐,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你们再如何贬低她,我也不会离开她的。”
“你这个......”
炮灰甲话还没说完,真千金就站起身来。
她本来就生得高,宽肩窄腰,四肢修长的像只吗喽一样,少女们在她面前弱小的就跟小鸡崽似的弱不禁风。
“你......你要干什么?”炮灰乙有些害怕道。
“砰——”
真千金没有回答,她猛地抬起脚,一脚踹向了身前的案几。那案几瞬间被掀翻,瓜果滚落一地,汁水四溅,将那些千金们的裙摆染得污秽不堪。
她的声音冰冷而坚决,像是来自雪山顶峰的寒风:“我虽不打女人,但你们若再不识趣,休怪我不客气。还不快滚!”
那些原本围在她身边的千金们,此刻如惊弓之鸟,纷纷四散而逃,不敢再多留片刻。
李暮蝉将脸埋在真千金的怀里,肩膀一耸一耸的。
真千金站在李暮蝉身旁,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她轻拍着李暮蝉的背,声音带着几分紧张与笨拙,仿佛不擅长安慰他人:“好了,别哭了。那些讨厌的人都已经离开了。”
然而,李暮蝉只是紧紧地咬着唇,内心却在偷偷窃笑。她并未哭泣,只是将过往的种种委屈和伤心在脑海中一一掠过,才勉强忍住了即将溢出的笑意。
她在心里暗自思忖:早知如此,若是女主真的偏爱那绿茶般的做派,那她李暮蝉岂不是能轻而易举地掌控这局面。
也不知道真千金跟谢国公说了什么,没过一会儿,宴会就结束了。
唉,也许这就是女主的主角魅力吧,连天子近臣的谢国公都对她礼让三分。
8.
李父这些日子有些忙,老是见不着他的身影。李夫人倒是闲得很,拿起册子一页一页给李暮蝉觅起了如意郎君。
大到成熟稳重清冷如玉的大叔,小到鲜衣怒马尚未及冠的少年儿郎。
然而,李暮蝉对此却并无半点心动。她紧紧抱着李夫人的手,轻轻地摇晃着,声音中带着撒娇的意味:“阿娘,女儿还不想嫁人嘛。女儿还年轻,只想留在阿娘身边,多陪陪您。”
李夫人点了点李暮蝉的脑袋,语气有些责备:“最近三皇子有意选妃,尚未出阁的姑娘的名单都被订成册子送了上去,阿娘这么着急让你嫁出去,可不就是担心你被选上吗?”
当今圣上龙体欠安,朝堂之上风起云涌,各路皇子皆暗中较劲,欲图问鼎大位。李父身为尚书大人,位高权重,曾是太子殿下的坚定拥护者。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太子英年早逝,连唯一的血脉也下落不明,这朝堂局势,更是扑朔迷离。
皇室内斗日益严重,四皇子六皇子相继暴毙,二皇子变得痴傻呆滞,如今也就只剩三皇子和五皇子勉强站得住脚跟。
李夫人深知,若继续让李暮蝉留在府中,李家很可能沦为这场皇权斗争的棋子,甚至可能遭受灭顶之灾。
因此,李夫人焦急地决定将李暮蝉嫁出去,希望能借此保全李家的安宁。她知道,这个决定对李暮蝉来说并不公平,但在这无情的皇权斗争中,生存才是最重要的。
再者,尚书府的真千金回来了,她这个假千金哪还有什么位置,即便在不舍,但离开才是李暮蝉最合适的选择。
李暮蝉心酸的点点头,应下。
李夫人高兴,两手一拍,决定五日后就举行一场赏花宴,邀请各路的公子们过来参观。
李暮蝉更加伤心了。
唔,倒也不必如此着急。
9.
在京城中,李夫人即将为她的养女李暮蝉挑选夫婿的消息如春风般迅速传开。尽管李暮蝉并非尚书府真正的千金,但她的身份和地位依然使她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因此,这些日子里,前来尚书府邸下帖求婚的公子哥络绎不绝,门庭若市。
而此刻的李暮蝉,正坐在闺房之中,逗弄着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狗团子。冬日的室内地龙烧得极热,使得室内温暖如春,不一会儿,李暮蝉的额头上便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身着薄衫,轻解罗裳,两条**的臂膀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显得格外纤细白皙。她低头与小狗嬉戏,那画面充满了纯真与欢乐。
真千金的眼角泛红,似乎有泪光闪烁,而她的脸颊也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粉红,像是晚霞映照在花瓣上的娇羞。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让周围的气氛瞬间凝固。
李暮蝉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她看着真千金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原来,真千金是误以为她故意用话语羞辱她,暗示她没有傲人的胸围。
李暮蝉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她刚想开口解释,却发现真千金已经消失在门口。刚想迈步去追,却发现自己脚边的小狗正一脸依赖地望着她,仿佛在诉说着不舍。
李暮蝉刚要开口跟她解释,门口哪还有她的身影,李暮蝉刚想追上去,那只小狗又粘人得很,咬着她的衣摆不肯松口。
无奈之下,李暮蝉只好让身旁的侍女去打听打听。
不久,侍女兴高采烈地奔回,脸上洋溢着欢喜的笑容。“二小姐,你真是厉害呀!大小姐又被你给气哭了。我过去的时候,下人们正抱着她哭湿的被褥,匆匆往洗衣房走去呢。”
李暮蝉满头黑人问号,不是吧姐,怎么又哭了?
这位女主,心胸莫越也太狭隘了吧。
就因她胸比她的大?
好奇怪难道她没有。
额,好像是没有。
*
夜幕低垂,月色皎洁如新雪覆盖大地,为这寂静的夜晚披上了一层银白的纱衣。
李暮蝉站在真千金的门前,手指轻轻叩击着那扇紧闭的木门,每一声都回**在空旷的走廊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急切。
片刻之后,木门缓缓开启,真千金的面孔映入眼帘。她的脸色冷漠如冰,双眸似被雾气笼罩,带着未散的睡意与淡淡的忧郁。她的长发稍显凌乱,慵懒地搭在肩头,显然刚刚从睡梦中被唤醒。那双桃花眼中,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无声的哭泣。
真千金见是李暮蝉,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她懒懒地靠在门框上,声音带着几分疏离与冷漠:“有何事?”
李暮蝉见状,心中一紧,知道两人之间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要回到原点李暮蝉深吸一口气,咬牙道:“姐姐,可不可以让我进去和你说,外面好冷。”
那真千金闻言,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而李暮蝉,她那双清澈的眼眸里,却悄然泛起了一层淡淡的泪光,像是初春清晨的露珠,晶莹剔透,却又带着几分无奈与哀愁。
最终,真千金冷哼了一声,脸上虽是不悦,但身子却不由自主地侧开了一条缝隙。李暮蝉见状,心中一喜,连忙趁机进了屋子。
一进入屋内,李暮蝉便毫不犹豫地跪在了真千金的面前。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真千金不禁吓了一跳,连连后退数步,满脸警惕地望着她,声音微颤地问道:“你……你这是做什么?你又给我下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