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叶幽云正在专心致志地添加绘制那张地图,肖亦宁站在桌子旁边,手里拿着墨锭慢慢地磨着墨。

“哈哈。”

肖亦宁面皮肌肉抖动,控制不住,突地笑出声来。

听到笑声,叶幽云奇怪地看着她,“什么事那么好笑?”

“叶将军。”肖亦宁幸灾乐祸地说道:“就在今日,红珠撺唆春兰去逼迫秋菊陷害我,然后他们还找来了杨管事想要将我赶出府去。”

“哈哈,哪知道秋菊良心发现,独自跑到林管家面前把他们给告发了。林管家赏了他们各自一顿板子,红珠还被多罚洗一个月的马桶。”

肖亦宁越说越兴奋,眼睛都快弯成了一条线。

“简直是大快人心,普天同庆。”

肖亦宁恨不得原地跳高三尺,以此来彰显她内心的激动。

隔了一会儿,肖亦宁又不由得大吐苦水,怏怏道:“当时我东西都差不多收拾好了,幸好最后关头秋菊“挺身而出”为我正名,要不然这黑锅我是背定了,冤屈也无处可申。”

叶幽云听到这里,他的脸色阴沉下来,暗忖这将军府该得好好整治一番了。

他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双眼微眯,认真道:“以后再发生这种事,直接跟我说。”

“嗯。”

肖亦宁乖巧的点头。

“我给你做主。”

看着貌似欢天喜地的肖亦宁,叶幽云竟莫名的一阵心酸。

肖亦宁当时应该是很无助的吧?

这些人绝对不能姑息。

“嗯。”肖亦宁心里暖暖的,继而甜甜笑道:“多谢叶将军。”

...

气势磅礴,禁卫森严的大启皇城之中,大启国当今的第六代皇帝司空景元,此时正是面南背北的端坐于御书房里的龙椅上批阅奏折。

“笃笃笃”。

“圣上!六殿下在外求见。”

一道尖细的声音在敲门声过后响起。

“老六回来了?”司空景元沉吟,接着他淡淡地说道:“让他进来。”

“是。”

不消片刻,司空礼文快步走进御书房,对着座上的司空景元行礼,恭敬道:“父皇,儿臣有一事禀告,请父皇恩准。”

“嗯。”司空景元威严的声音响起,“老六,有什么事快说吧。”

“请父皇先看一看这一封信件。”

司空礼文从袖中拿出当初姚烈带给他的那封密函,恭恭敬敬地呈了上去。

司空景元接过那封密信,打开看了起来。

看完信后,“嘭”的一声。

司空景元用力一掌拍在桌案上,龙颜大怒,“这老四太不像话了。”

司空礼文见司空景元正在气头上,垂首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

待到司空景元似气消了些,司空礼文把那些账本也拿了出来,“父皇,这是那些账本,请过目。”

司空景元拿起账本,随意地翻了几页,便扔在了桌子上,“哼!”

他脸上的怒气更盛,沉思了一下,自语道:“晋州那边,老四已经不适合再待在那里。”

一听这话,司空礼文立即恭敬地说道:“父皇,儿臣想自告奋勇前去晋州。”

他早就准备好毛遂自荐。

“嗯...”司空景元抬眼看向司空礼文,他仿佛在司空礼文的眼中看到了坚定不渝的决心,随即大手一挥,金口玉牙,“朕,恩准了。”

“谢父皇。”

司空礼文如释重负,跪下谢恩。

司空景元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退下吧!”

“是,儿臣先行告退。”

司空礼文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待司空礼文走后,司空景元额上的粗眉蹙起,他考虑再三,唤道:“花公公。”

“老奴在。”

一直立于司空景元身后一年岁颇大的老太监走出来躬身施礼。

司空景元传令道:“传朕口谕,马上让四皇子回京,不得有误。”

“是。”

说罢花公公迈着碎步出了御书房。

“是该好好敲打敲打老四了,这都无法无天了。”司空景元有些左右为难,“只是荣贵妃那边要怎么交代?”

...

司空礼文出了皇宫就马不停蹄的奔向晋州。

不日后,司空礼文终抵达晋州。

灾情已刻不容缓,司空礼文进入行馆后,席不暇暖中就把一干主要官员招齐了。

“殿下,现在那些流民四起,暴乱频繁,已经引起了整个晋州局势的动**,这一问题若是再不解决,臣恐怕...”一官员忧心道。

“晋州的粮商不仅不开仓放粮救济灾民,而且还趁此机会囤积粮食,哄抬涨价。”另一年轻的官员愤怒地说道:“此次赈灾的官银经四殿下手后,再用于灾民无疑于杯水车薪。”

“嗯。”

司空礼文波澜不惊,他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有了对策。

“那些流民打家劫舍,四处抢掠大多是因为吃不饱饭所致,只要能让他们吃饱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司空礼文成竹在胸。

“六殿下,可是我们应该怎么做?”之前那一年轻的官员不解地问道。

司空礼文语气平缓地说道:“很简单,以朝廷的名义招募大量的百工,给他们吃食以及银钱。”

晋州绝大多数贫民的房屋早已变成老破旧,时刻面临着淘汰的结局,急需修葺。同时官府也需要兴建吏舍,完善居住、办公之境,而那城墙经年久月下来,有的地段已是破败不堪更是需要修补。

在这灾荒之年,大多数人都在忍饥受饿,是以做什么都以能吃饱饭为前提,招工的成本花费不会太高。

一来二去,朝廷既做了好事,又满足了官府基建等设施的需求,同时还解决了老百姓的温饱问题,流民作乱自然也迎刃而解,此番举措可谓一举四得。

“那,那些趁火打劫的粮商哄抬物价就不用管了吗?”又一官员瓮声瓮气的问道。

他的外表不甚斯文,在一众文质彬彬的士大夫中显得很是异类。

“不用管。”司空礼文摇摇头,“我想以减免部分赋税的形式吸引外地的粮商在限期内进入晋州,等到本地粮食供大于求后,价格自然会回落。”

众人纷纷点头,司空礼文确实言之有理。

“另外,还可以以晋州官府的名义举办诗茶会比赛,广邀天下的文人名士前来参加比赛。此番比赛的参赛作品以竞拍义卖为主,价高者得名次。”司空礼文继续说道:“而且,我们还可以围绕着这个比赛设立一些相关的周边。”

“比如说,捐钱银达一百两者就可以直接获得参与诗茶会参赛名士的亲笔墨宝等等,诸如此类。”

接着他又补充道:“最后所得之钱银,既可用于赈灾。”

待到司空礼文把他的措施方案说完之后,惹得下边一干大小官员大眼瞪小眼。

他们一致认为司空礼文的方法过于天马行空,不着边际,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但是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马上将一系列的政策一项一项的颁布实施下去。

没想到,几天下来就已初见成效。

这晋州原就属于富庶地区,它盛产煤矿,因此整个晋州郡内商贾富户不少。

那些人见朝廷此次雇佣工人节省了不少的成本,也纷纷效仿大兴土木,修缮屋舍。

至此,流民几乎都有工可做,有饭可吃,就再也犯不着提着脑袋去做那些违法乱纪之事。

因为没有强制涨价的本地粮商降价,再加上有可减免赋税的甜头,晋州以外的粮商见利可图,便争先恐后地将米粮运入晋州。

短时间内,晋州的粮食就已达到盈饱。才升起来的粮价没过几天就迅速地回落了下去。

在此期间,诗茶会比赛盛况空前,那一场又一场的大比,参赛者们使劲解数各领**,引得那些喜欢附庸风雅,想一睹文人名士风采的官商豪绅接踵而来,四面八方的百姓趋之如鹜。纷纷慷慨解囊,竞相消费,晋州官府更是赚得是盆满钵满,用于赈灾之银两已是足够。

此次晋州的灾情终于得以控制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