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沱沱,放开她。”

鹿尘正坐在山林间一根树杈上,靠着树干休息,醒来时消失了几天的沱沱正在玩弄一只兔子。

只见少年一双斜挑的凤眼,长长的红色眼线,长在睫毛尾部,多情还无情。

他揪着兔子的耳朵,手指轮流抚摸她柔软的肚子。

那兔子早吓的装死过去,垂着四蹄,毫无反应。

沱沱看了树上的人一眼,“荒山野岭的,我好不容易抓来的,你还不领情?”

“我说了我不需要。”鹿尘说话一用力,身上就开始疼。

“妖哪有不喝血的,喝了你身上的伤好的也快些。”沱沱说着纵身一跃,坐在鹿尘对面的树枝上。

“喏。”他将双眼迷离的兔子递到了鹿尘面前。

鹿尘眼睛打开一条缝,露出一线琥珀色的眼眸,将兔子接过来,放在怀里。

兔子方睁开眼,惊恐的四下打量。

鹿尘的手在她头上摸了摸,冲对面的少年道:“你的血不比她多些?要喝也是先喝了你。”

“可是……”沱沱可是了半天。

他想说你可是我老大啊,喝我的血多不合适。

但妖族就是强者为大,适者生存。一个妖族首领拥有很多特权,至于手下,需要的时候也不过是移动血包罢了。

脱离族群的妖往往只有死路一条,但无论自愿或被迫加入哪个族群,有了族群的庇护是一方面,牺牲也是随时都可能发生。

沱沱看着重新合上眼的鹿尘。

他这个首领跟妖族很多人都不一样。

他不像妖族喜欢杀lu和血腥,要知道人血对妖族来说简直是难以抵抗的诱|惑。

人天生灵体,生来就可以修炼,而妖要花上很长时间练出人形,才可以继续修炼。

人的精血简直就是妖族提升法力的源泉。

但鹿尘就能抵挡住这种**,他甚至也不**。

沱沱成年后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会离开鹿尘,出走几天,然后再悄悄回来。

他这种低阶的妖族**期还算短的,力量越强的妖,欲望就越盛,当然,他们也拥有很多**对象,占为己有的那种。

鹿尘身为族长,却连一个后宫都没有,身边常年就跟着个灵智初开的小猫妖。

很多妖猜测鹿尘有什么特殊癖好,专门喜欢这种嫩的?毕竟法力高深的妖,那方面有点特殊癖好的也屡见不鲜。

沱沱每次听见都要翻白眼。

他要真跟鹿尘有点什么就不会这么生气了,至少能证明他是个有魅力的猫妖啊。

现在他每次都要偷偷解决。

淦。

难道鹿尘能像人一样管理自己的欲望?

但妖毕竟是妖,就算从动物炼化出了人形,还是保留了很多天性。

喜欢群居、相互撕咬,热衷于繁衍后代……

鹿尘太不像妖了,他很多时候都像一个人,沱沱听他讲以前枯燥乏味的修仙生活都听腻了,他想他这辈子都修不了仙。

独自在深山老林,无牵无挂,日复一日,想想都寂寞的慌。

沱沱支着下巴,看合着眼的鹿尘,淡眉细目,皮肤异常白皙,细长的脖颈和雪白的流沙袍几乎融在一起。

他的琥珀色睫毛,微微颤动,好像有点睡不安稳。当他的手第八十三次摸向那雌兔的脑袋时,沱沱猝不及防的将她掀了下去。

他装作不是故意的一样,“喵呜”一声钻进鹿尘怀里,看雌兔跑进草丛,才合上了圆圆的猫眼睛。

远方又有些风吹草动,沱沱抖了抖耳朵,妖皇族和哪哪都有的魔狼族的杀手来了一波又一波,真烦死个妖了。

不管了,先睡饱再说吧。

沱沱睡的正酣,身子一轱辘,醒来时竟然在一片草丛里,抬头看时只见鹿尘对面多了个人。

“你怎么在这儿?”李清童从御灵宗回来,路过这里,见鹿尘从树上跃了下来。

沱沱化成人形,拍拍身上的土,抱着臂打量着李清童,“我们在这儿很久了,倒是你,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做什么?”

李清童没说他心情不好又不想回宗门,故意绕了远路,只不说话,定定的打量着对面的两个妖。

忽然一股妖气渐渐逼近。

这鹿尘走到哪仿佛都会被妖族缠上,果然有妖的地方,就有纠缠不清的杀戮。

李清童的父母死于妖族混战,在那场混战中牺牲的不止他父母,很多小仙门几乎全军覆没。

他从心底有种对妖族的厌恶。

沱沱已经全神戒备,谁知鹿尘提了他衣领,对李清童道:“快走。”

他们竟然跑到一个山洞躲了起来。

沱沱有点不敢相信,一个妖族族长,还怕他几个杂碎不成?

他本来想好好收拾这些家伙一顿,一个个敲断腿,拔了牙,多爽。

当然了,这得是鹿尘在场的时候,他一个可打不过。

鹿尘看出了沱沱的不满,道:“我们的目的不是打架。”

沱沱悻悻的站到一边,鹿尘总是在紧要关头发一些他理解不了的指令,不过他跟着鹿尘也有几年了,多少总结出一些规律。

比如鹿尘不到万不得已一般不愿出手,一出手就一个活口都留不下。

他说过他有旧疾,好像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发作一次,那些天他就像现在这样,兴致惫懒,不愿打架,也不愿走动。

即便如此,如果真碰上那些包围他们的家伙,突围出去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李清童立在一边,冷冷的问道。

鹿尘闻言回过头,看着李清童,抿了一下嘴角,“找东西。”他说着向李清童的方向走近了几步,“据说中陆有一块浑然天成的玉玺,是玉髓凝结而成的,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李清童背靠着山洞的石壁,站在离洞口最近的地方,如果发生什么事情,他可以第一时间撤离。

“你要复活万妖王?!”李清童掩饰着心中的惊异道。

“不是。”

相比之下鹿尘跟李清童说话的语气要坦然、温柔的多,“我想再死一次。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死在你手上。”

若是别人说这话,未免觉得荒唐,但鹿尘语气深沉,一听就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说出口的。

沱沱闻言立时炸了毛,“你不能死,你死了天哲怎么办,我真么办?!”

鹿尘还未回答,李清童一针见血道:“所以你想用髓玺复活?”

“嗯。”

鹿尘点了点头,“理论上是可以的,不过不确定。如果有什么万一,反正这世界多我一个少我一个也没有什么分别。”

他说着看了李清童一眼,淡淡的眼眸中有一丝的温情闪过,再看,又没有了,这种恰到好处的柔软,被李清童幽深的眸子捕捉个正着。

鹿尘道:“而且,若不是你,我可能很多年前就死了。这些年浑浑噩噩,不知道为什么总记得这件事。也算善始善终吧。”

鹿尘在李清童面前丝毫没有掩饰他的想法。

李清童心里涌上一股十分别扭的感觉,在他的知识体系里,妖就是妖,仅此而已。

“你要是敢伤人,我第一个杀了你。”李清童看了鹿尘一眼,转身向山洞外走去。

沱沱闻言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眼神里弥漫着杀意。

“沱沱。”鹿尘嗤了一声。

随即转身对李清童的背影道,“放心,我决不伤人。”

李清童没说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蒲苏看到李清童留的纸条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他去李清童的房间才看到他写的有事回去了。

反正宗里上上下下都需要他,回去也好,这里他可以照顾。

刚吃过早饭,就见凌云宗的侍童登了门,原来是宗中的掌事们要开会,少不得谷慕千在场,林云飞执掌金光堂定然也要在场的。

“我去叫夜玄吧。”蒲苏准备往工坊去。

“不用了,我看他和蒲宗主挺聊得来,就多待些时日吧。要是那边不忙的话,我们也还要过来的。”林云飞道。

如果夜玄和谷慕千结了道侣,日后也必然是要和御灵宗常来常往,难得蒲宗主那么喜欢他,他们怎好这时非把他拉回去。

“那好吧。”

蒲苏将两人送走,径自去了老夫人房里。

只见老夫人静静地睡着,不敢打扰,便回了听海楼。

晚上蒲苏对着烛火等了又等,也不见夜玄回来,朦胧中趴在桌子上眯了过去。

耳边仿佛还有海浪声,意识里就出现了模糊的阴影。

仿佛也是海岛上,都到都是黑色的,潮湿的礁石。

那濡湿的痕迹仿佛不是海水,混在海风中,腥咸扑鼻。

脚底和岩石之间有种黏腻的牵扯感,一抬脚,扯出黑红的粘丝。

蒲苏看了眼赤果、污秽又冰冷的脚,还有身上脏污不堪的衣服,缓缓抬起了头。

放眼望去竟然满地尸骸,鲜血顺着岩石流到了海里,整片海岛周围都是红色的潮水。

他蹒跚的脚步不停的被残肢断骸绊倒,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不停的走。

感觉是在逃跑,但他浑身除了冰冷已经没有了知觉,只能机械的迈着脚步,这大概已经是逃跑的最快速度了。

他又重重的倒在一摊污秽里,虽然天光昏暗阴沉,但还是看到一个阴影渐渐移到了他面前。

他扭着僵硬的脖子向上看了看。

一道青色的火焰伴着冰凉锋利的剑刃刺进了他的胸膛,他的血液瞬间凝固了一般,勉强将延伸顺着幽冥剑的剑身挪过去……

夜玄那双蓝灰色的眼睛正正注视着他,“你怎么了?”

蒲苏推开夜玄正轻轻的晃着他肩膀的手,大叫了起来。

第四十八掌

安静的罗账里,蒲苏躺在柔软的棉被里,心中仍有余悸。

夜玄轻轻抚慰着蒲苏的后背,“做噩梦了?”

蒲苏把脸埋进被窝里。

“能不能告诉我梦见了什么?”夜玄试探着问道。

“没什么。”

蒲苏的声音闷闷的从被子底下传出来。

夜玄深锁着剑眉,看着鼓起的锦色被面。

蒲苏过了好一会儿,才从被窝里钻出来,头枕在夜玄的腿上,“我就是,经常做一个梦,在梦里你总是要杀我……”

“我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杀你,只是个梦而已。”夜玄拂过蒲苏凌乱的头发。

外面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漫上一股沙土濡湿的气息。

蒲苏侧着脸微微避开了夜玄俯过来的亲吻,他的恐惧和躲避让夜玄一晚上都没再够上他。

夜色又湿又沉,黎明的黑暗在肆意蔓延。

夜玄看着裹在被子中渐渐睡熟的蒲苏,他白皙的脸上泛起红晕,肉嘟嘟的粉色嘴唇不自觉动了一下。

夜玄心中的焦灼早已势不可挡,像个饿徒抢到了世上仅有的一块糕点一般,恨不得一口将蒲苏吞下,又舍不得那点清甜太快消失,便细细的品尝着,回味着。

蒲苏的手推了过来,言语被搅碎成断断续续的呜咽,缺氧般越来越低……

蒲苏大口的呼着气,想要揍夜玄一拳,却使不上力,被夜玄捞住软软的手,贴他脸上。

“如果真有那天,我会先杀了我自己。”夜玄给蒲苏掖好被子,“你好好休息。”

蒲苏躺在被子里听门轻轻的合上的声音,隗骨和侍童们的房间在隔壁,没有一点动静,细听只有熟睡时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蒲苏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嘴里小声咕哝道:“这特么还怎么睡得着。”

他合着眼,听屋檐下的水滴落在地面水洼里的声音,将心底渺茫的恐惧和欲望发泄干净,才沉沉闭上眼睡了过去。

起来的时候已经雨过天晴,蒲苏只觉身体沉沉的,强打着精神去老夫人房里陪她说笑了一阵。

回听海楼的时候,看到夜玄提着个食盒过来。

“今天怎么没和父亲去工坊?”蒲苏问道。

“没有,陪陪你。”夜玄麻利的将热汤盛了一碗。

他举着勺子,鲜嫩的鸡汤味瞬间飘到蒲苏鼻底。

蒲苏张着樱红的嘴唇含住纯白的汤匙,温热的汤汁滑进胃里。

他面红心跳的从夜玄手里夺过汤匙,“给侍童看见像什么样子。”

蒲苏喝着汤,直道:“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眼皮老是跳。”

正说着,侍童领着一行凌云宗弟子还未禀报,就急匆匆走进门来。

一个凌云宗弟子拱手道:“小师叔,夜公子,我家公子和大师兄可曾离了府上?”

蒲苏看了夜玄一眼:“昨天这个时候他们就回去了。”

那弟子闻言,神情沉沉道:“我们接到的消息也是昨天上午离了贵宗,可直到今天议事的时候也没看到他们回来,遂过来问问。”

蒲苏眉头一皱,以他俩的功夫,轻功不过几个时辰便到,就算骑马,昨天天黑之前也差不多到凌云宗了,怎会过了一夜还没见人?

“你先别急,兴是有什么事耽搁了也未定。”蒲苏总觉得心里不安,此时正像是应了景,心里骤然咯噔一声。

他安慰着众人,这时候,重要的是先稳住他们的心。

“你们沿途打听一下,我再带些人,咱们分头找。”蒲苏说着,转身对隗骨道:“老夫人问起来,就说我有事回凌云宗了。”

隗骨忙不跌点头。

蒲苏和夜玄领着一队御灵宗弟子急急出了门。

自从林云飞和谷慕千离了御灵宗,他们本来是一路往凌云宗赶的。

谷慕千隐约听到一阵呼救声,俩人停在一处幽深的密林前,只见林中雾气腾腾,透出一股妖气。

俩人对视了一眼,便向林子里走去,越往里走越发邪雾弥漫,隐隐看见灰默默的雾气中一群闪动的人影。

俩人悄悄逼近,竟然看到一群妖族准备凌辱一个年轻女子。

林子深处都是瘴气。

那女子趴在地上不住喘息。

“老大,赶紧上吧,不然死了就没意思了。”一个五官像是长在一根萝卜上的长脸小妖对着中间一个留着胡茬,身材粗狂的男子道。

旁边又有一个小妖,垂涎欲滴道:“就是,完了还能喝口热乎的鲜血,死了就可惜了。”

那个群妖的头目摸摸下巴,正要走上前去,一把光剑破开浓雾,斜刺而出,“叮”的一声,刺在他将要落脚的地方。

“再上前一步,我就杀了你。”一袭白色披风缓缓落下,将神志不清的女子罩住。

谷慕千宛若一阵清风落在女子身前,清浅的眸子淡淡扫视着妖群。

“啧。”那妖头头杂乱浓密的眉毛一抽搐,吐了一口痰,道:“臭修仙的,每次都是你们坏老子的兴致。”

他正气不打一处来,见来人竟是个模样清纯的小白脸,忽道:“这么漂亮的脸蛋,不糟蹋了真是可惜,要不老子今天先干了你再说。”

旁边的长脸小妖见老大兴致颇好,想借机献个功劳,一双脏手伸过来要抓谷慕千,谁知还没近谷慕千的身,就被一条有力的大长腿踢断了。

林云飞落在谷慕千身侧道:“此地不宜久留。”

谷慕千会意,拔出地上的长剑,只见附近源源不断的围过来很多妖。两人贴背站着,和地上那个女子一起被包围在了中间。

林云飞一剑飞出,那剑旋转着,将身前数个小妖的脑袋削了下来。

众妖见状,暴怒起来,一个小妖举着把长刀眨眼冲到身前,林云飞一个俯身,谷慕千仰面贴着他的背,长腿夹住那妖的脖子,用力一绞,只听咔啪啪几声,小妖便摊在地上不动了。

谷慕千立即翻身下来,两人和群妖斗在一起。

一波倒下去,一波又袭过来,群妖像是从地底冒出的一般。

俩人正应接不暇,一只妖冒死将昏迷的女子拖了过去。

“你们再打,我就掐死她。”那妖脏污的指甲刮过女子的脖颈。

林云飞两人闻言,只见一条红色的血痕浮现在女子颈上,俩人只得停了手。

“把剑放下。”他小妖厉声道。

谷慕千和林云飞只得丢了剑。

忽然一只脚揣在林云飞后背,他趔趄一下,向身后看去。

踹他的小妖见状赶紧往后躲,直躲到妖群里,才指着他道:“我记得你,你前几个月在北荒捕猎了我们妖族的同伙,你把我的兄弟弄哪去了?”

林云飞扯着嘴角笑了一声:“抱歉,我杀的妖太多,不记得你兄弟是谁。”

那瘦的皮包骨般的小妖闻言小细腿蹦的老高:“你他奶奶的。”他神情十分激动,但又没胆说“跟你拼了”之类的话,直道:“老大,快杀了他,他是凌云宗大弟子林云飞。”

那妖头头闻言,打量了一下林云飞,似乎没什么兴趣,目光越过林云飞,落到了他旁边的谷慕千身上,“那你就是凌云宗的少宗主了?”

谷慕千闻言怒视了他一眼。

那妖头头只当是美人给他眉目传情,饶有兴趣的问道:“听说你有个没合籍的道侣,他哪去了,怎么没来救你?”

“师哥要是来了,你们都得死。”谷慕千恶狠狠道。

“师哥?叫的还挺亲热。”那妖不怀好意的笑笑,忽然转移了话题道:“我知道我们不是你们的对手,我认了。我可以放了这个女人,算我自认倒霉,但你们也要保证不再动手。”

“算你识相,还快放了人,赶紧滚。”林云飞拍了拍刚才打架弄脏的手。

“你过来。”那妖头头突然对林云飞勾了勾手指,见林云飞略一迟疑,解释道:“我总得亲自将人交在你手上你才放心,不是吗?”

林云飞知道他不是对手,直接走了过去,谷慕千扯了扯他,林云飞拍了拍谷慕千的手,“放心吧。”

那妖头头扯过昏迷的女子挡在身前,等林云飞走近了,一把将那女子推了过去,林云飞赶紧去扶,那妖头头指尖运力,将一股青色的浊气注入林云飞的后腰。

谁也没看见这背后的一手。

谷慕千只看到他趁机在林云飞身上摸了一把,林云飞腰间一痒,愤愤的注视着他。

那妖头头受不了那恨不得撕了他的目光,转身就走,经过谷慕千的时候,邪魅一笑,轻声道:“好好享用。”

谷慕千不明所以的看他一眼,众妖瞬间隐没在山间迷雾里。

他们把那女子带出了林子,这时天光已经暗了,天上下起了雨,他们只得寻了一个山洞。

新鲜的空气让那昏迷的女子很快醒了过来。

她恐惧的看着眼前两个陌生男子,不顾大雨,裹着纯白的披风冲进了雨里。

林云飞见状只得耸了耸肩。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他们在山洞燃起篝火,烘烤身上潮湿的衣服,想等雨停了再走,但这雨下的没完没了似的。

林云飞找了些干草,可能要在这儿过夜了。

正睡着,谷慕千被一阵晰晰碎碎的声音吵醒。

只见林云飞走了过来,定定坐在他旁边看着他。

“师兄是不是冷?”谷慕千躺在离火最近的地方,他见状往里靠了靠,让林云飞躺在旁边,便翻身朝里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上蠕动。

只见林云飞的手从他的后背摸索着绕到了他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