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手链子, 作为收覃夙作为她门下的嫡传弟子,妤蓼也送了一条给他。

她自己手上一条,覃夙哪一条, 是两者之间可用于传音的手链。

妤蓼淡淡的朝他应答了声嗯, 最后又补了句:不用急, 有些答案阿夙想必也已经知道了。

那边停顿了一瞬, 稍顷覃夙压低了些声音:有些话我想师尊亲自告诉我。

苏燕儿过来时便见着师尊正对着链子浅笑,她眸子惊诧了下, 下瞬便几步跑了过来。她将手上的信号烟朝师尊晃了晃道:“师尊,这个咱们直接放吗?二师兄就能看到吗?”

妤蓼扫了眼她手上的东西,点了点头嗯了声,示意她直接朝上空抛。

如烟花棒的东西被苏燕儿朝上空抛去, 下一瞬妤蓼两指尖的灵气直接将它送到更高之处。

苏燕儿微眯着眼看去, 烟雾弹在视野中快要消失之迹,如雾的绿色灵气从烟雾弹中炸开, 还在往上蹿着炸开, 经久不散。

照这灵力消散的程度, 只要二师兄他们稍一抬头便能见着。

苏燕儿将虚拢在额头遮挡日光的手放下,转头朝师尊甜甜一笑:“师尊,簪花大会也结束了, 我们接着去哪啊?”

说着,她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接着道:“麻儿姑娘的哑魂估计也快被神医治好了。”

妤蓼自是没错过她眼中的表达欲, 便直接开口道:“那燕儿想去哪?想回家一趟吗?”

苏燕儿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这才憨笑道:“嗯, 我想带师尊您和师兄们去我家看看,而且我家离大师兄家也不远, 覃酥姐姐也想大师兄回去一趟呢。”

“嗯,为师也这么想的,但我想看看你二师兄的去向,他的家仇为师做不到让他一个人扛。”说着,妤蓼朝上空散开的烟雾弹睨去一眼。

也是,孟询年纪轻轻便背负了一份家仇,造就了他的沉默寡言,比起覃夙性子淡漠的话少,从入临界,他更像是在压抑着自己,如今更是在强迫着自己变强再变强。

从孟询宁愿以自身受伤也要赢得孤枢怀时,她就更做不到放任他离开三年。

上一世虽没有他和燕儿这两个徒弟,但这一世,既是她的徒弟,她自是不能坐视不理。

苏燕儿扫了眼师尊担忧的眸子,拉了下她衣袖朝她宽慰一笑:“师尊不用太过担忧啦,二师兄哪我来说,我一定拉着他和我们一道走。”

妤蓼看着小徒弟燕儿的信誓旦旦,轻摇头笑了下应答了声好。

须臾,身后响起覃夙的一句师尊,妤蓼稍微偏头便和覃夙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覃夙平稳了些气息朝妤蓼淡淡的一笑,在师尊不好意思避开视线时,他才和眨巴着大眼睛的苏燕儿说道:“师妹,我有话和师尊单独说,你一个人在这接应师弟可好。”

苏燕儿被大师兄点名,当即用手拍了下她贫瘠的胸脯,朝师尊略微娇羞的的脸扫了眼,这才笑嘻嘻应道当然可以啦。

这般话落,覃夙微偏头朝师尊妤蓼做了个请的动作。

妤蓼在走时,最后又朝苏燕儿叮嘱了下,让她在孟询回来时一定要去神医哪看看伤势,苏燕儿嗯嗯的直点头,挥手让师尊赶紧跟着大师兄走。

主要这大师兄站哪一动不动的,但那双狭长眸子扫来的视线太强烈了,她表示受不住。

这方,妤蓼正和覃夙朝走廊的尽头走去,但她也不知道目的地,想要直接开口问但又没好问出口。

大抵是从上世记忆苏醒过来,覃夙便时刻遵从着上一世的一些习惯,会在两人一道走时,落后半步在她身后些。

但这时候他在意这些干嘛,这般想着,妤蓼心里便生出些莫名的怨怪之情。

“阿夙,所以我们这是去哪,或者你想给为师的东西是什么?”妤蓼看着都快走出这尽头了,便直接出声道。

妤蓼心中想着既然他不说,那这次就她问好了,自己这个当师尊的难道要与他当徒弟的计较不成。

没曾想她这般不计较的出声,话落倒是让覃夙轻笑了声。

听着他这越发压抑不住的笑声,妤蓼没好气的停住脚步朝他睨去一眼。

覃夙垂下的视线正对上她微仰的视线,他很想告诉师尊,她桃花眼这微瞪之下其实没多少怒气,有的倒是平添了股娇憨之气,这样的师尊,这是他上世从未见过的一面。

以师尊的气性,他以为在这走廊尽头都不一定能等到师尊的主动,没曾想真的可以。

覃夙见好就收的收住了笑意,微抬双手从宽袖处掏出两枚木匣。

就在妤蓼准备接过他手中木匣时,覃夙径直将手中两个木匣摊开在左手中,另一只手按了下木匣的开关,两枚木匣便打了开来。

他又将手微微下放,垂下的视线扫了眼木匣中的东西,微抿了下唇角又将它朝师尊面前递了递。

“师尊,弟子想和师尊结为道侣,我心悦之人,上一世是师尊,这一世也是师尊您。”说着,覃夙将木匣再次朝前递了递。

妤蓼微垂的视线看着扫过着两枚木匣。

一木匣中躺着朵硕大的簪花,如他姐姐覃酥头上的一朵,虽有着艳丽的红,但丝毫不见俗气。

另一木匣中躺着两枚一看便是一对的玉簪,在这白日中都散发着淡淡的光晕,玉色夺人,一看便知不是俗物。

师尊妤蓼的久未出声,覃夙脸上慌了一瞬,他轻声道:“师尊,可以吗?”稍顷,他又接着道:“师尊其它不必顾虑我,师尊只管朝着前走,我会一直追随师尊脚步的…师尊我…”

“闭嘴,这种话自轻的话,阿夙以后莫再要说了。”妤蓼再也忍不住,她径直出声打断了他还要述说的话语。

未抬眸子的她便没注意到,覃夙在她话下,眼眸中刹那间闪过的一抹得逞之意。

就在覃夙将将要伸手之际,对面伸过来的一截皓腕生生止住了他的动作。

那截皓腕被它主人停在了木匣中,妤蓼伸手拿起木匣中玉簪中的一枚,玉簪捏在她指尖,一时间竟觉她指骨比那玉簪还要来的白,又仿佛是玉簪在她手中更透冷霜浸骨。

她拾起后微仰下巴,朝他莞尔一笑道:“阿夙,这算是我们结为道侣的聘礼吗?”

覃夙望着她的含笑眼眸,一时间卡住了要说的话语,他想过很多簪花大会和师尊再表心意的场面,唯独没有这种,师尊真的是来要他的命吧。

上一世的师尊要了自己的命,这一世,师尊又何尝不是要了他的命啊。

“师尊,我…”说着,覃夙轻叹一声,然而还是没能稳住脸上的表情,最后直接放任脸上的笑意,直接肆意的笑出了声。

“师尊,我现在太高兴了,我…”语无伦次的说着,覃夙眼眸中闪过些水意。

这也是妤蓼从未见过他的一面。

上一世的他,修仙界道门之光,在面见她这个当师尊的,从来便是一副恭敬谦逊的模样,妤蓼从未见过他有如此失态的一面。

她径直朝他张开了双臂将他拥在了怀中,本意是想安慰他让他不要如此这般,搞得好像她这当师尊的欺负了他似的,没曾想覃夙下一瞬的动作直接让她僵住了身子。

覃夙手中的木匣被师尊这一个突然的拥抱抵在两人之间,他微垂下些视线扫了眼扑在他胸口的师尊,眼眸里划过一丝笑意。

师尊并不矮,一七零的身高让她在众女修中脱颖而出,但在他一九二的身高下显得有些小鸟依人。

梨花的清香在她的这个主动拥抱中散开,他微闭眸子感受着她身上的梨花清香,想到了两人这一世的见面。

仍旧是无垢山,只是这一世她来主动接自己了。

“师尊,我真的好喜欢你。”他极轻的说了声,就在妤蓼觉得这话太羞人要放开手时,他朝她微俯身另一只手轻压着她脑后,一个亲吻便落在了她额间。

这亲吻便是让妤蓼僵住身体的源头,她有些不敢再直视他垂下的视线,也就忘记了她本是要松开这个拥抱的。

覃夙直接忽略过她那一瞬的松手,看着身前低垂的只剩下发髻可见的师尊,他轻笑了下径直将这个拥抱加深,梨花的幽香便也在两人间越发发酵,让他想就这么沉溺下去,永远不分开。

虽然他是这般想的,妤蓼可没这个想法。

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让她使了些力道,见推不动,她只得弱弱出声道:“阿夙,有人过来了。”

覃夙听出师尊的焦急之意,便也知道此刻不好再这么逼迫师尊,再说此刻两人还没有结为道侣的名分,他不要让师尊成为修仙道门宵小的谈资,他的师尊一定得值得最好的。

覃夙侧耳细听了下来人的脚步,距离二人还有些距离,他朝她压低了些上半身过去:“师尊,簪子和簪花收下弟子就放开,好吗?”

覃夙的声音仿佛依附在她耳侧传来,妤蓼一时不察,身子下意识的颤抖了下。

自晓事起,便从来没人离她这么近过。

妤蓼对刚才的颤抖有些慌张,只得下意识应答道:“收,阿夙你松手,为师收下就是了。”

覃夙听出师尊声线中越发的焦急之意,便也不再戏弄,言而有信的直接放开了手,另一只手上的两枚木匣也即时朝她递予了过去。

妤蓼几乎是下意识的便接了过来,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平日对她的恭敬有礼的徒弟,在这一刻身上仿佛多了些威慑感,让她几乎是下意识顺从了他的说辞。

来人正是孤帆山的一派人,辞九打头,他的两个儿子孤枢慈和孤枢怀在他身后,两人身后又还跟着一串着他们门派服饰的弟子。

“啊,道主和覃兄原来在这啊,你们在这做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自己写的很开心,希望有人看,如果有姐妹看到这,谢谢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