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这喊叫的惨烈, 苏燕儿和孟询都有些焦急的朝台前走了几步,两人下一刻便要准备上台时被师尊一手抓了一个,两人回头便见师尊对他们轻摇了摇头。

妤蓼知道这一幕, 只是上一世发生在了簪花大会的台上, 这一世被提前了。

只见, 此刻台上的覃夙单膝跪地吐出了一摊血在台子, 唇角边口中仍旧有余血蜿蜒而下,他微拧眉抬手用袖子随意擦过, 在他手甩下来时宽大的白袖上便是一摊显眼的赤色绽开。

此刻他左手聚形的藤蔓灵力已经全部消散在空中,是被对面之人生生打散的。

强撑下的聚形藤蔓被对方打散时,由丹田而起窜升上一股灵力至他整个右手臂,这股突然升腾起的钻心疼意才使得他猝不及防的喊出了声, 仿佛有什么要从他右手中突破而出。

擦完血迹的他没收住眼眸中哪一瞬慌张, 都没管对面被震开的苏慕如何便下意识的朝台下看去。

他见到了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师尊,手中抓着师弟和师妹的肩膀, 眼中有担忧但更多的是对自己的相信, 还有眼中哪时常浸润着的温润笑意。

可能师尊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吧, 她的笑意对自己总是带了股安慰的味道,似乎一直一直在告诉自己,不要怕师尊一直在。

他也朝她轻轻的翘了翘平日抿直的唇角, 右手朝她方向微抬起示意她看,此刻他手中有一股微蓝的灵力正慢慢聚集,他这是在示意自己没事。

对面的苏慕也不好过, 整个人半跪靠右手中的长剑撑着台子, 他用左手抹过唇上的血迹, 见到手上这粘稠的血色,他抬首时眼眸带了丝凶狠朝覃夙盯去, 小小年纪竟将他逼得如此。

“你师尊是何人?”说着,苏慕朝下方妤蓼扫去一眼站了起来边朝覃夙走去。

覃夙看了眼对方手中泛着橙色灵力的长剑,长剑被对方拖着在台子上划过,期间橙色的光辉似乎要将长剑剑身整个淹没,他知道对方这是用上了他所有灵力来要和自己对拼了,他左手按台上撑了下也站了起来。

苏慕见他站起时的狼狈样眼中带了些轻蔑,天之骄子又如何,他现如今的灵力聚形都被自己完全打散,压根不再是自己的对手,而自己剑身上的灵力聚形已经完全好了。

但他下一瞬他便收住了越发扯开的唇角,对方竟然从右手中开始聚集起灵力,而且并不是他之前一直使用的藤蔓。

虽然灵力聚形在左右手都是按个人习惯,有惯用右手就有人惯用左手,也就是所谓的左撇子。

他才开始见他用左手聚形藤蔓和自己打,是以他才故意也用左手和他打,想戏耍下对方,让他为胆敢替他师尊接下自己挑战后悔,但过招之间知道对方有两下子,逼得他将剑身换到了自己惯用的右手上。

握剑上右手的几招他便知对方也不过尔尔,藤蔓虽然难缠和出其不意,但只要稍微一和他近身拼灵力,枉他再如何硬扛和持续向藤蔓上输送灵力,他也被自己打的应接不暇,手上藤蔓也在最后一击后被自己打散。

眼看这都要胜利在握了,这小子又右手聚形出灵力,且看这灵力充沛的就像他之前并没有被打散灵力。

苏慕心知不能再等了,他握着的手中剑朝半敛眉目的覃夙刺去,目的地竟是取人性命的命门之地。

就在底下人捏着马上就要刺中的焦急心态中,妤蓼直接上前几步抽出了背后清尘剑,将剑随意一抛便转成了剑刃朝自己这方漂浮在空中的样子,手中青色灵力微动下一瞬剑身便朝覃夙过去立在了他身前。

就在要被刺中之时,覃夙睁开了眼眸握住了漂浮在身前的剑,下一瞬蓝色的灵力便覆满了剑身,也瞬间和对方长剑来了个相接。

两人的身形都是朝对方冲击的身形,是以剑刃相拼间隔,两人的目光也狠狠对上了对方。

“我师尊的名讳岂是你这种人配知道的。”说着,他将手中剑朝对方手中长剑压下去,剑身上蓝色的灵力将对方长剑上覆盖的灵力逼的越来越微弱起来。

覃夙扫了眼对方被自己逼得往后退的脚下,越发将灵力输送在了剑身压了过去,剑身相碰间他再次开口道:“这一剑,是还你们船舫对我师尊的言而无信。”说着扫了眼自己手中师尊的剑,将剑身持续朝对方压了下去。

苏慕咬牙硬扛着接了下来,在对方猝然的抽离剑身下,身形朝后方倒退几步开来,喉中一口腥甜涌上也被他生生压了下去。

随他而来的两个中年人有些焦急的喊出少主,要不是苏慕抬手阻止两人估计要去台上将他扶下来。

“不要以为你这一剑凭着运气将我击退,你就以为可以赢我。”说着,他眼眸扫过对方明显气息不稳的胸膛,覃苏先前哪声惊叫声,说明他也是初次觉醒这右手可聚灵力。

这般一想,他眼眸中的怒火越盛,本来是打算和他师尊过几招好准备过几天簪花大会,现如今倒是自己给这小子做了激发潜力的工具。

覃夙并未对他的话提出回应,他暗自调整了下自身呼吸,下一瞬便抬手举剑攻了过去。

苏慕见对方在自己这话下和自身身体的剧痛下还是义无反顾的攻了上来,心中暗斥了句:疯子!

“师尊,大师兄这样打下去会赢吗?”我感觉大师兄他在硬抗着身体在打。

不用燕儿提醒,妤寥也知道他在硬扛,但苏慕在先前处于弱势都阻止了他手下人的上前,自己这当师尊的这时候也不能为了徒弟上去。

最好的办法就是,速战速决。

上方的覃夙显然也意识到了,再这么拖下去他身体只会被对方耗尽体力,到时候灵力也会因为供给身体机能而枯竭。

他几次都在主动进攻,但对方似乎摆明了要和他耗着,只是一位的防守。

孤二公子孤枢怀看着此刻台子上的两人,眼眸中带了些对苏慕的不屑,朝台上的他吐了句:啧这好懦夫。孤枢怀他是真没见这用剑比试成找个样子,根本就是仗着自己使剑时间长,来回的避让对方招数,意图耗尽对方体力。

“你说的没错,他就是个懦夫。”开口的是轻抬首的妤寥,平日温柔似水的眼眸中也带上了丝烦躁和焦急。

孤枢怀见这次对方不仅搭理了还赞同了自己的话,脸上带了丝笑意道:“道主你比我往年见有人情味多了,以前我见你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整天端着…”

就在他还要絮絮叨叨的吐槽时,台上这你攻我避的局面扭转了。

覃夙攻击后撤时状似因体力不济迟疑了一瞬,苏慕眼中一喜抓住了这机会抬剑朝对方攻了过去。

在对方攻击过来时用覃夙用手格挡接下对方的剑尖,就在对方觉得要一剑砍下他手臂的时候,手下却是将剑从右手换到了左手,下一瞬便一剑刺入了对方腰腹。

苏慕瞳孔骤然缩小,剑身上覆盖的橙色瞬间熄灭了下来,眸带错愕的看了眼腰腹蔓延开的血迹,下一瞬便身形无力的朝后倒了下去。

覃夙滴血的手拖着剑在台上划过朝他走进,发出些刺耳声音将苏慕要昏厥的意识拖了回来些。

“这一剑,是还你先前说我师尊她天真,你所藐视的人你连她徒弟都打不过,有何资格说天真二字。”

清醒的意识便听到了覃夙说了这一句,怒意上头的他在属下们惊慌的少主呼喊中彻底晕了过去。

这边,妤寥已经飞身上前接住了覃夙要倒下的身子,朝他焦急问道:“阿夙,没事吧?你怎么那么傻。”

覃夙就着师尊的力道靠在了她身上,看着远处倒在地上的人才笑了笑侧头问道:“师尊,我有变强吗?”

“有,阿夙一直就很强。”说到这,她视线扫过对方手臂,血迹已经将整个白袖浸染成了红袖,她眼眸中带了丝气愤接着道,“你故意漏出破绽引诱对方先手攻击,你就不怕这手废掉?”

话毕她便直接揽着人下了台子,朝燕儿的呼声看去进了一个内室。

毕竟是在船上,内室很小,只有一个小竹榻。

她将覃夙放了上去让他靠坐着,直接握住他手掀开衣袖朝皮肉看去,鲜血淋漓。

她边从储物袋中取出止血丹朝他喂去边朝小徒弟燕儿道:“让外边你二师兄照看下苏麻儿,燕儿你去问问船上丫头有没有热水弄些来。”

是以侧头看向燕儿交代话的她没有注意到,她手中朝徒弟递去的丹药,覃夙在下刻是俯身用口直接衔住了药的。

等她反应过来手指尖的意外触感时,手指尖已经是被他含药时舌尖轻带了过去。

由于她半蹲在小竹榻前,她需微微抬首才能对上上方徒弟覃夙的视线,但她在这惊诧下还是下意识强迫自己避开了视线,只是极快的放下了手指倏尔又站起了身,脚下匆匆朝室外走去说了句:也不知道燕儿找到热水没。

后边之人并不理会她这慌乱和岔开话题,毫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来。

背对他的妤寥攥紧了下身侧的手,朝外轻呼出口气,她现在算是确认了,她徒弟阿夙就是故意的。

先前苏燕儿在师尊话下便急匆匆朝外边跑去,此刻她正好端了个小盆朝师尊笑了下进来,走到小竹榻前将白帕在热水中浸透,矮下身子准备擦洗伤口时候被大师兄避了过去。

她有些疑惑的抬首看去,覃夙只是淡淡的扫了眼她手中的帕子便伸手道:“我自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