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娘在听闻她话后朝她背后木剑瞟去一眼, 当年此女只一剑便叫围堵苏麻儿的修士下了水,修士在之后又带来一群人围堵还是被打的落花流水,最后众人连连磕头保证了不会再来船舫才得以保下性命。

不知道当初最后说了什么, 但苏娘时至今日也未见那些人来船舫找苏麻儿的麻烦, 这足以可见这姑娘是个厉害人物。

见苏娘不言语只是一味的往后退, 她垂下视线轻扯了下唇角才冷声道:“我只是说下而已, 你压根就没有当人质的价值,你在我这已经是言而无信之人了。”

在她这话下, 苏娘才放下了心来不再往后退。

因为她深知他们这种人说话就是算数的,说不会拿她做威胁就不会做什么,就跟当年她走的时候还留下银两一样,这般想着她低垂下的眼中带了些轻蔑。

妤蓼侧身看向了靠过来船舫, 没有看见苏娘眼底的这抹轻蔑, 但她身旁的覃夙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他只是淡淡的朝苏娘扫了一眼,苏娘便在他这一眼中朝后退了一步。

这时候, 苏燕儿和孟询也上了台子, 朝师尊看去的船舫看去。

对面来的船舫也是和他们现在所在的主船舫一样大, 船头打头驻足了三个男子,两边之人上了些年岁,中间的男子一身黑衣劲装, 年龄上约莫上了弱冠。

近了些三人便直接飞身上了妤蓼这边的船舫,苏娘朝他们迎了上去,恭敬的朝中间的男子喊了舫主。

黑衣男子也就是舫主朝她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阻止了苏娘准备滔滔不绝的叙述, 他在来的时候已经听闻了船舫上所发生的事了。

他径直朝妤蓼一行人而去, 视线朝他们一一而过最后对上妤蓼冷声道:“你就是今晚在我船舫闹事的姑娘?”说至最后眼尾朝她背后的木剑扫了眼。

妤蓼只是随意瞥了他一眼便敛下眉目,心下暗想道:怎么会是他, 今晚这可真是和多个上一世的熟人见面了,先是孤二公子孤枢怀,重活一世竟得知了这抒怀河的船舫主竟是他。

这人是上一世和覃夙在簪花大会打到最后的竞争对手,泽阳派苏慕。

她敛下心思抬首冷声道:“闹事?船舫主就是这般当这抒怀河的船主吗?”说着,她眼眸扫了眼苏麻儿才接着冷声道,“当年我留下了远多于麻儿她身价的赎身银,明确的告知过苏娘苏麻儿要走就放她走,今晚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她这话落,苏慕朝苏娘扫去一眼,眼中心思不明在回头时候扫了眼苏麻儿,直接让苏麻儿整个人颤抖了下。

妤蓼感受到身侧之人的颤抖,握了握手下苏麻儿的肩膀示意她放心。

“但她当年没跟你走,这是事实。”说着,他眼又再次扫了眼她背后的木剑才接着道,“苏麻儿将见客的银两私吞一部分给到外人,我只是给了她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

说着,他甚至朝苏麻儿冷笑了一声。

“你口中的小小教训就是让一个以唱歌为生的女子失声?”说着,她将苏麻儿交给了小徒弟苏燕儿,朝对面苏慕走了过去。

苏慕仍旧一脸淡漠的望着她,在她走近了些才接着道:“若不能杀一儆百,船舫上这么多女子难不成都要爬到我这船舫主头上来,姑娘你天真也有个度。”

顿了下他接着道:“你若想带她走,那就动手直接将我们这边的人打败就好了,我倒要看今日还拦不拦得住你。”

早些年听闻苏娘对她的描述,他便一直遗憾未能赶到和她打一场。趁着簪花大会在即,身边之人再无敌手,现如今也终于可以拿她过过招了,话毕他便从他旁边人腰侧抽出一把长剑,在握住的剑柄的一瞬橙色的灵力也覆盖在了剑身。

妤蓼扫了眼他手中的剑,这是一把较之普通剑身更长些的长剑。

她朝苏燕儿示意了下,燕儿朝师尊点了点头带苏麻儿朝台子底下走去,以免被周围灵力误伤。

她手微抬握上身后清尘剑,朝对面人说道:“以前我当这抒怀河的船舫主是个收养了孤女,给他们口饭吃的人,现如今看来不过是拿她们作为敛财的工具,如果我的说辞在你眼中是天真,那我们就剑下见真章。”

她正要拔剑的时候覃夙走了过来,他朝对面手握长剑跃跃欲试的男子扫了眼:“师尊,让我来和他打,他这样的人不配和师尊打。”

她见覃夙说的认真,又暗想了下上一世两人的对战。

覃夙由于缺少和这般长的长剑过招,当时在台上被逼得很艰难,最后以至于他拿命搏才觉醒了另一只手的灵力聚形。

既然这样,现在不如让他和他过几招,这样既让他熟悉了剑招,又让他到时候没这么危险。

见师尊不言语,他又加了一句:“师尊让我试试吧,我最近觉得我有提升。”

“好,但你要答应师尊,打不过就下来。”说完她抬首朝对面苏慕看去接着道,“我徒弟先和你打,但你不可下死手,他若输了我和你对招时会先让你二十招。”

苏慕在覃夙说他来打时便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番,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和他对招,他的长剑可是不长眼的。

他将视线对上妤廖,有些好笑的说道:“可以,但你说让我二十招?你知道我是谁吗?”说着他顿了一下接着道,“我的剑有时候可是不长眼的,你徒弟要上他就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她听闻对方这说法,有些气愤的朝他看去。

上一世也是如此,簪花大会上他也是招招毙命的剑招打法,和他交过手的对手虽然按着规矩没死,但也几乎人人被废。

“师尊,放心,我会自己注意的。”话毕覃夙便左手聚了灵力,瞬间聚形的藤蔓便从他手中延伸开来。

妤廖见他如此坚定便也由着他去了,簪花大会他也总要和苏慕这人对上的。

现在自己在这又不是什么正规的比试,大不了在凶险的时候直接插手进去就是,当师尊的救徒弟本就天经地义不是。

这般想着她和二徒弟孟询也朝台下走去,临门走前扯了把已经看呆的孤二公子,将人也拉了下去。

苏慕那边的人早在苏慕拔剑便全撤了下去,是以现在台上只剩下了要过招的两人。

底下普通人在见到他们手上灵力聚形这一幕,他们都是害怕的往后退了些,但又架不住好奇引颈朝台上看去,生怕错过了一丁点瞬间。

但他们还是要失望了,此刻台上两人已经你来我往的比拼起来,不是他们这种普通人能看清的瞬间,众人眼中只剩一黑一白的影子在来回瞬移,唯一看的清点的便是两人交手间橙色和微蓝的灵力光晕了。

“师尊,这人好生厉害啊,从来没见大师兄这么上心过的在打。”苏燕儿看着台子上越来越激烈的战况和师尊说道。

妤廖微微点了点头,此刻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台子上的两人,她是早知泽阳派苏慕厉害的,不然上一世簪花大会上也不至于将覃夙逼成那样。

台上苏慕此刻朝他身侧突然迸发出来的灵藤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一个破藤蔓还能随时随地的出现在对方灵力覆盖之处。

他眼中终于带上了些认真,将长剑从左手换到了右手,朝对面人扯了个嘴角:“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还能让我用上右手出剑,后生可畏啊。”

对面覃夙并未对他话有所回应,只是将眉微皱压低萎眯起狭长的眼眸,曜黑色的眸子带了些对这种拼命感战斗的激动,好像他生来就该如此酣畅淋漓的战斗。

“道主,你这徒弟可以啊,我感觉比你师兄门下的哪些弟子好多了。”

说这话的是孤二公子孤枢怀,眼中带着些激动的心情看着此刻上方正灵力对拼的两人。

此刻台上正是覃夙和对方灵力对拼的时候,橙色和微弱的蓝光彼此交互拉扯着,起先是覃苏被压着往后倒退,众人都要以为他撑不住的时候,咬牙生生撑住的他并且在过了会,也就是现在他微弱的蓝光开始越来越强烈起来,直逼得对方脸带诧异的开始往后倒退起来。

妤廖看着徒弟手中越来越强劲的灵力,那是给人似乎要压过对方橙色灵力的光芒。

众人都以为他扛过了还漂亮的反击,但只有她知道覃夙一定咬牙吞了血在,就和上一世一样。

她捏了捏身侧的手控制了自己上去阻止,这种时候上去是会将覃夙救下来,但他会重伤。

这样一来便参加不了他期待的簪花大会,也会影响到他另一只手的灵力觉醒。她开始有些后悔了先前让覃夙出战的决定,明明是知道对方有多强的,即使这样自己还是让徒弟身陷了险境。

“道主,你不是吧这么小气,还记得我之前和你徒弟打呢?我要知道他这么厉害一定和他交朋友。”孤枢怀见她对自己话不言语走了过来,双手抱胸用手肘撞了下她。

于廖略微避开他的接触,笑了笑才道:“我并未记你之前和阿夙打的过,因为你压根不是他对手。”

好气,但听闻这话的孤枢怀还无法反驳,因为她说的的确是事实。

这台子上的你来我往中,他纵是再狂妄也知道再来一次也的确还会是覃夙的手下败将。

“啊!”就在这时候,台子上突然传来覃夙一声似是哀痛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