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燕儿见大师兄坚持也不好说什么, 将手中白帕递了过去。

妤蓼进来时候正见他将帕子随意的盖上伤口,微热的白帕腾腾的冒着热气,被他毫不在意的直接覆盖在了伤口处。

她快步走了过去, 将热毛巾拿起, 有些没好气道:“怎么直接覆伤口上, 这微热的水和白帕让你清周围干涸的血迹, 这点治伤常识还要为师再来提?”

覃夙听闻只是轻轻的扯了扯唇角:“师尊是来帮我处理伤口吗,谢谢师尊。”说着他便直接朝后半靠去, 完全一副那就随师尊你处理吧。

苏燕儿在旁边看着这变动,眨巴着一双大眼有些诧异的看了眼大师兄,在见着师尊真的也就矮下身子替他处理起伤口周围血迹来,她神情带了些恍然退出了这间屋子。

“以后不许这么傻, 所幸你这手臂伤的不严重, 万一被他给伤到手上经脉,你以后怎么使剑?”说着, 妤蓼眼中带了些严肃, 见他点头她才埋头将手上沾了污血的帕子浸透在水中。

他手上的伤口不深, 止血丹药效没那么快,所以还是在持续的冒着些血珠子。

她朝他摊开手问道:“你之前在槐安镇给我用的那止血小瓷瓶呢,这伤虽然不深, 但我看伤口却是有些长。”

她接过覃夙从储物袋中拿出来的小瓷瓶,红衣小美人背影在玉瓶上依旧影影绰绰,精致的很。

她微俯身小心的将瓶身倾斜, 药粉洒在了他手臂的剑伤上, 止住了血珠子的持续渗出。

上方覃夙垂下的视线让她感到些不自在, 以至于让她手上药粉洒的有些急,褐色的药粉溢出了剑伤伤口处, 她也没多想直接用手指抚了上去,想将多余的药粉擦拭掉。

最后她用巾帕小心的擦拭起多余的药粉,这药粉她上次用过疼的很,微蹙眉下她神情专注着手上动作,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碰着了他伤口。

神情专注的她也就没注意到覃夙炙热的视线正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微敛下的眼眸这中只余下她一个人。

多余的药粉被用巾帕清了个干净,她眼眸顾盼间见这内室也没啥包扎伤口的料子,她便朝自己身下看去。

覃夙见她又朝自身身下看去,便知她又准备和在槐安镇一样撕裙子内衬布帛处理伤口。

他颇有些无奈的抿了下嘴角,伸手过去握住师尊手臂阻止了她要上手的动作。

妤蓼有些诧异的看着他捏住自己的手,眼眸里带了些她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戒备,虽然这没让她直接甩开手,但她可还是记得给药时候他的轻浮,尤其是最后的那声笑,直接摆明了在告诉她,他就是有意的。

就在她要准备挣脱开的时候,覃夙却是规矩的放开了她的手。

下一瞬,她便见覃夙直接上手扯了自己另一边衣袖里的里衣内衬,由于用力手臂上的伤口又崩出了些血液来。

“师尊我现在不是刚入临界的小孩子了,我希望师尊也能把我当男子看待。”

说着,覃夙将他刚撕扯下来的布帛递于她,上身靠后微掀起眼皮朝师尊看了眼,然后垂下视线看下她接过布帛的手。

妤蓼稳住自己想要丢布帛走开的手,稳了稳心神暗想道:孩子大了,孩子大了,他有自己的想法正常。

“师尊没不把你当男子看待,我们阿夙一直就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说着,她朝他浅笑了下边朝他伤口处缠上了布帛,扯下来的布帛挺长,绕到最后她手法熟练的打了个完美的蝴蝶结。

覃夙看着自己手臂上的蝴蝶结挑了下眉,唇边微翘朝她抬了下手臂:“师尊就是这般把我当男子?还有,师尊我之前的轻浮不是无意是存心的。”

这蝴蝶结,是由于她之前给燕儿扎袖子时候绑的,这是惯性上的无心之为。她有些急忙的将它拆开着,但在他后半句话下,手上动作匆忙间直接给绑了个利落的死结。

反应过来是死结她也不打算拆了,轻呼出口气敛下眼皮才道:“阿夙只是与其它女子相处的少了,才会对为师生出些不一样的心思,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见师尊这避重就轻的态度,他起身有些着急的抓住了她准备折身出去的衣袖。

“如果我告诉师尊,从见第一面我就觉得师尊和其它人不一样,并不是你所想的只是最近……”说着,见对方仍旧一副淡定从容的脸,他眼眸中的光暗淡下来多了丝挫败,但他还是固执的攥紧了手下衣袖。

“师尊你再等等我好不好,我会很快再变强的,总有一天我能保护好你的。”

见他说的坚持,她知道这样一直回避也不是办法,虽然她自己此刻也已经快维持不住脸上的淡定。

救命,重活一次,怎么徒弟和自己表心意了。

他现在是还没修无情道,但也不至于和自己这个师尊来表露心意吧,那他上一世究竟……不会令他无情道生情的是他这个师尊吧,打住打住,上一世徒弟待自己敬重有礼,这决计不可能。

她压下心下的惊涛骇浪,控制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回身看向他攥住袖子的手,故作冷然道:“松开,我是你师尊,这般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说完她便瞟了眼船舫外边,所幸燕儿和孟询他们站的离这小内室远。

此刻船舫已经靠岸,多数登船的客人都开始陆陆续续的下去。

偶有争执传来,有一部分人仍旧对只赔付一半上船银两感到不满,但多被苏慕的人镇压了下去。

“师尊,你一直待我就很是不同,这点难道师尊也想否认?”说着,他起身下了竹榻走到她面前。

等她收回朝外边看去得视线,徒然靠近的高大身形告诉了妤蓼,徒弟他已经比自己身形高了很多,已经不再是她初次牵他入临界的身形。

救命,为什么她在徒弟身上感受到了气势,一种让她不由自主想脚步后挪的感觉。

但她可是当师尊的怎么可以认输,她竭力维持住了就原地站着身形,有些倨傲的抬了抬下巴道:“我不需要你的保护,难道为师还保护不好自己?”

听她此言,覃夙脸上头一次冒出了些慌乱,急促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可以为了你…”说着,他顿了下才将眸中视线和她对上坚定道,“只要师尊不是让我离开,师尊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难道为师现在让你做什么你就不愿意?”说着,她视线朝他脸上轻扫过,似乎真对此话在认真的讨要个答案。

覃夙见她说着的话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我知道师尊一直就很喜欢看我为难的样子,但这个我可以向师尊保证,只要师尊不是弃我而去,哪怕师尊让阿夙下黄泉我也会遵命。”

因为你并不会让我舍命,即使真到了哪时候,你也会陪着我。

他将这句在心下默念开,狭长的凤眸下垂的余光里皆是她,此刻的她一别之前在自己面前温柔浅笑的样子,脸上透露了一些她自以为控制的很好的慌张。

如果你真要弃我而去,那我就…似乎连这假想都让他不能接受,眸中瞬间带上了阴郁和深不见底的晦暗。

“阿夙,感情之事不是你想的这般简单,先不说你我身份,你只是接触的女子少…”说着,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些惊喜道,“此次簪花大会你看看有没有你心仪的女子,到时候为师…”为师给你说去。

“我劝师尊你现在还是别说话了,再说下去我怕做出让师尊生气的事来。”话毕他便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她提到簪花大会脸上的那抹惊喜,真真是刺到他了。

覃夙此刻是对着门站的,也就看见了燕儿正带着苏麻儿从船舫上过来。

他眸子视线极快的闪躲开,避开了燕儿的对视,在要松开师尊袖子的时候极快的俯身。

徒然的阴影和柔软的触感落在妤蓼额头,她这是被亲额头了?她这是清醒着被徒弟亲了?!!!

正待她要气愤的出声质问,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是燕儿。

“师尊,她急着要找你,我就带她进来了。”苏燕儿收了些毛毛躁躁,小心的护着苏麻儿走了进来。

妤蓼没好气的瞪了眼覃夙才回身对上苏燕儿。

她看着被燕儿带过来的苏麻儿,脸上不得不带上了些笑意朝她走了过去,放低了些声音道:“麻儿,你张开嘴我看看,说着她诱导的朝她啊了下嘴巴。”

覃夙在身后伫立看向她那处的背影,伸手将食指小心按在了唇上,刚刚这里碰到了师尊她,光是这么一想他便忍不住唇边扩散开的笑意。

他这眸中盛满温柔的视线落到了进来的孟询眼中,他看了眼那处的苏燕儿落寞的垂下了视线。

孟询走近便见师尊正温柔的扳着苏麻儿的下颌,视线往里似乎在看她的喉咙。

苏麻儿见着过来的二师兄,朝他咧了咧嘴角,漏出个浅浅的小酒窝来才道:“二师兄,你刚偷偷去看他们那边了吧,那个和大师兄打的人怎么样了?最好让他伤势严重到下不了床,让他这么欺负大师兄。”

“不是你大师兄欺负他吗?你大师兄现在翅膀可硬了呢。”说着,她放下扳着苏麻儿的下颌,朝过来的覃夙淡淡的瞟了一眼。

这拐着弯呵斥自己先前的行为,这样的师尊也太可爱了些吧,是以他又毫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

苏麻儿对师尊这话和大师兄的笑都感到些莫名,只好问道:“师尊,这位姑娘的嗓子还有救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徒弟勇敢的朝师尊坦明心意,因为他一向觉得师尊待自己是不同的,所以自信的觉得师尊待自己也应该是不同的。

师尊的话,有些太过在意上一世,现在只当是徒弟的一时感激之情啥的……希望看到此的小可爱吱吱声吧,还有蠢作者可以求点那啥…免费的**嘛,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