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红了双颊的玥娘,忙是轻手轻脚抵着相公的胸膛,爬了起身【诸玉在傍205章节】。也不及整顿衣衫,便已是凑到近处问道:“可是伤得厉害?”

咧了咧嘴,讪笑道:“刚才那一下还真有点痛,不过被娘子你啄了一口,便好多了。”抬手指向自己颈间的红痕,若无其事的对着玥娘眨了眨眼睛,已是坐了起来。

“呀!”玥娘在家时本就鲜少点彩上妆,今日难得出游,倒是用心妆点了一番。顺着相公所指望去,却是赫然是自己的唇印,与其颈中雪白的里衣近在咫尺,因而是分外耀眼。

本就绯红的面颊,更烧得滚烫,瞬间红到了脖子跟,这要是叫外人瞧见了可怎么了得!而且还是出游归程途中,又是这车厢之内,旁人该作何之想?

“娘子你做什么?”刚才拿了丝帕挨近相公身旁,却是冷不丁被他这一嗓子,愣住片刻。等玥娘回过神来,外头那两口子早已是一脸不解地相视对望了两眼。只是碍于主子未唤入得内来,便只是双双回身瞧了两次,见不再有旁的动静,才转回头去,继续赶路。

前一刻,被皇甫靖那一嗓子,玥娘几乎是扑了上前,忙不迭掩住他的嘴。满脸又羞又急地狠狠瞪了他一眼,无声说道:“做什么,外头都听见了,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拉下玥娘的手,低声接了一句道。眼光已是回到了,此刻复而又紧紧靠在一起的玥娘身上。才要再调侃两句,却发现自己腰间的软肉处已被娘子掐住,忙求饶道:“这事咱们回屋再议,万事好商量!”

“怎么这下不作怪了?”玥娘笑着扳回一城。

又被戳到了弱点,哪里还敢再犯坏。装模作样反手揉了揉,自己后背那处被撞的地方。看似吃痛的倒吸了一口气,‘嘶’的一声倒是把玥娘一惊:“莫不是真伤得不轻?”

也顾不得先擦去了红痕,忙是帮着轻揉了起来。皇甫靖却笑着回了一句道:“好在未伤及骨头,不过这两日行走定是不能如常咯!”

别过头来,蹭了他一眼:“去,不过会乌青上一片罢了。哪里还有行走不得如常一说的,又不是伤在腰上……!”只见皇甫靖挑了挑眉。一指刚才被自己捏住的地方。

被他这般一指,原本已是退去一半红晕的面上,不觉有添上了一丝羞涩。才要拿眼瞪他,却听得耳边响起这家伙肆无忌惮地朗声笑了起来。顿时慌了手脚,抬手要拦,却反倒被抓了个正着。

而此刻外头林宏军两口子,可是听得清楚的紧。

“应当无事。”原就是打小便随着主子一并长大的侍卫长林宏军,心里跟明镜似的,哪里会不知道定是自家这位公子有意为之。又朝一脸不解的妻子。微微一笑道:“就公子爷那身手,又怎么会被刚才小小的颠簸给伤着。”

“我是担心太太,毕竟那一下,可是不轻!”不免半带忧虑的向身后望了一眼。直到车马在门前停稳。见自家小姐安然无恙的下得车来,木香才算是彻底安下心来。

四人本就是悄悄出门,为了不叫外人瞧出端倪,今日走的却是后巷旁的角门。此刻轻拍了三下门,就探出个脑袋来,一见是主家回来了,忙不迭便开直了门扇,将几人往内迎。

“公子爷,您这是怎么了?”后面跟着跳下马车的皇甫靖,此时却是走得极慢【诸玉在傍205章节】。一眼望去便知是有伤在身。刚才将马拴好的林宏军不免一声低呼起来。

才行出两步的玥娘忙停住了脚步,好笑得瞪了他一眼。刚才明明已是无事了,还哄得自己给他揉了半路,这会儿又要犯坏了。忙出言拦道:“不碍,刚才颠得厉害,刚巧撞伤了后背。你们都各自散了吧,我扶着老爷回屋便好。”

不得不上前搭手,挽着他慢慢往院里来。“这下可是得意了?今日等门的时候,可是有几个路人经过,只需稍一打听,便定能得知这扇角门里是哪家的后院。”

“要的就是这般之效。”接过帕子擦了把脸,笑着扬了扬眉。

“啊!”玥娘已是惊呼道:“究竟怎么回事?”

转而拉了玥娘坐下,才正色道:“娘子可还记得,月余之前,衙门里忽然无端出了众人纷纷来告之事?

见娘子附和颔首,才又接着言道:“这些案件大多是些,邻居口角之类的繁杂小事。原本只需将误会说明,便可迎刃而解,却不知是何故全都闹上堂来。”

顿了顿,深深看了一眼衙门公堂的方向,直言道:“而那时正值蓟阳知府将那车马便道之功,揽上其身。想必这两桩之间定是有些关系,就不知是他亲自授意,还是旁人讨好所为。”

“无论是其中哪一者,都是有意为之。”玥娘已是点头接道。

皇甫靖也满是认同的颔首道:“而且刚才在那搭车妇人口中获悉之事,却是蹊跷的很。先是声泪俱下哭诉自家兄弟强占祖产,而后却是一再推延时日,半月前更是索性苦苦哀求撤回了状纸。随后衙门里的状纸也是日益减少,直到前回放告时已是无案可理!”

倒了两杯茶水来,递给相公面前:“他家本就是原告,这苦主不再上告,即便是钦差大臣来了又能如何?不过刚才那妇人之言却很是奇怪,明明不曾告倒自家兄弟,按理说这西南角上的祖产,便不在其手中。怎么如今却是他家用来开设客栈了?”

“我也正为此困惑了片刻,不曾想方才落下车马之时,刚好瞥见巷子口上一个鬼祟的身影,倒是犹如醍醐灌顶,瞬间明白了。”

“怎么,还有人一路跟踪咱们不成?”这一句出口,倒是把玥娘吓得不轻。自她幼年时出了那桩险些丧命的惨案后,对于被人尾随跟踪一事,很是心有余悸。

此刻,见妻子一脸的煞白,皇甫靖不免跟着一惊,忙是揽过她来安慰道:“你且莫惊,出门之时定是无人在后,有林宏军在前赶车,哪会没发现有尾随之人的道理,定是在那巷子口上守着的暗探罢了。”

颇有艰难的点着头,低声应道:“那样便好,那样便好。”

心痛得抱紧妻子,不由联想起前几日堂叔父的来信,安慰道:“怕是有人尚不太放心,我这个无有靠山可依傍的小县官,竟然使出这等手段来监视一二。”

被相公他这般一提,玥娘也不免振作精神,附和一句道:“那相公你方才在巷子里的一幕,定是被那人看了去,往后也索性‘病’上两日才好。”

“娘子说得是。想必那位蓟阳多半也是要往京中一趟,咱们好歹也得先收敛着些才是道理。若是不然,我这颇为出名的京城第一纨绔的身份,便即刻暴露无遗咯!”

这句一出,原本还后怕不已的玥娘都被他逗乐了:“如今你这县太爷的模样,早与那个整日里放着前院正门不走,尽是飞檐走壁的纨绔公子,哪有半点相似之处。料他再有心打听,也绝想不到,这两者会是同一人!”

“倒也是,我那些艳丽无边的衣裳,此刻可都还在山庄的箱底压着哪!别说是旁人了,就是我自个都快不记得了。”

说道起这事来,玥娘却是不免提醒道:“这般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你的那些衣裳里可有不少的好料子,看着就知道是名贵的很。不过那般艳丽夺目,却不想是给男子所用,该不是……。”

皇甫靖倒是很光棍的含笑应道:“那时自然。不单名贵,还都不便宜,有些更是与贡品齐名的好东西,怎么能叫后院那几个都卷了去,不如我自己做上几身好的穿。”又恢复了当场,那个纨绔的样子,挑了挑眉,邪邪一笑。

“你还真是……原我还想着,到底是哪里寻来的料子,尽是艳得吓人,原本却是这般的!”

“其实,还有好些是从来不曾穿过的,只是不让她们那几个得了去。我便将库房里尚好的都挑了出来,一股脑都给丢成衣铺里,一并都做成了衣裳了。早知道也该给娘子你,留上些的。”

“我可穿不来那么太过扎眼的,若是偶尔做上些许的点缀,倒还说得过去。”忙是出口拦道。

叫玥娘一提醒,不免应声道:“明儿就人给你都取了来,你爱怎么改就都改了,反正往后也都是无用之物了。”

却听得妻子,讪笑一声:“谁说的,等咱们回京的时候,不是还得再接着扮纨绔吗,哪里是无用之物。”

“不对!”皇甫靖豁然开朗,原来自己不曾想到关键:“既然我当初能为了气老爷子扮纨绔,那赵家的祖产,又怎能不使得赵大因贪财起意,反口诬告其弟?”

第二日县衙之中的书房内,知县大人并刑名师爷二人,就商议起这旧案重提之事来。

“大人,若是翻案必会引得旁人注意,但此案当日原告撤去状纸,却是另当别论。”

不出所料,这其中还真有隐情。待到日后再一次放告之日,这县城里的大街小巷里,又是议论声不绝于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