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田无人耕,耕开有人争(诸玉在傍177章节手打)。他们想的倒美,原本万事不顺之时,哪里曾就有一人愿意,自请命来此的。眼见着咱们将一切都铺展开来,便想着寻好处来了,倒是打得好算盘。”

不禁抬头看向对面的知县大人:“大人,那背后之人既然,要拿牛县丞开刀必是看中了,如今这郦县的众多好处。你看那修筑城墙一事,是否还是暂缓一时才是道理?”

“嗯,暂缓旁的重修之事,但加固两端未坍塌之处,还需按部就班便好。也不能因为被人盯上了,咱们就便得缩手缩脚,万事搁置不前了,只是手头正忙之事俱都放缓一二也就是了。”说道此处,却是顿住片刻。

敛了敛面上的怒容,不急不缓吐出一句道:“暂且就我们三人知晓便好,在事态未明之前,还需忍耐些许。若是被那背后之人得了先机,反倒不美,与其这般被动行事,倒不如咱们也配他好好演上一回才是道理!”

“东翁的意思是,要咱们将计就计暂且稳住那隐在幕后之人(诸玉在傍177章节手打)。”

听得那旁的厉师爷一言,张主簿也不免附和着问道:“大人之所以不叫牛师爷获悉此事,想来定是为了稳住那幕后之人吧?”

见皇甫靖欣然颔首,便又接着道:“确实牛师爷若是过早获悉此事,必会述与牛县丞知。即便对牛县丞的病况而言,也是颇为不妥,另还要防那有心之人察觉,便更是不能。”

闻言,皇甫靖缓缓点头。就是那旁的厉师爷也无比赞同道:“如今形势不明,何况县衙处境又都在面上显露无遗,而那人却是一直隐在暗处,确实不宜贸然出手。”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一旁的张主簿不由如那老学究般。轻捻颏下之须,摇头晃脑缓缓应了一句来。

引得这旁的皇甫靖也不禁,轻笑一声道:“由那人敢拿县丞开刀。便可知其所图不小,而且定是手段不弱。张主簿以兵法论及此桩,倒是再恰当不过的。”

“既然那人敢用这等手段。咱们也就陪他好好周旋一番。看看这县丞也是那般能轻易动得的!”余下之事,三人便又坐定下来,重新部属起来。一边暂且先将修缮城墙诸事搁置下来;忘忧山间的新山村中也如同往昔一般无二,倒是未见丝毫变动;而那出县的便道却反倒是愈发的加紧起来。

县衙的这番细微的调整,明面上看似不为牛县丞之事所扰,很是按部就班的模样。实则却是别有深意在其间,只是此刻能察觉出不同来的人也是微乎其微。

即便是如今统管县衙总账目的牛师爷,也只隐隐觉得些许不同往日来。随后不由摇头。讪笑一句自己多虑了,便又收敛心思,重新埋头整理起那桌之上的各色账目来。

至于其余人等就更是不觉有异。城中西南角那一片,久长居住在此的百姓们。原本就对县太爷还想着,给修固一番尚未垮塌的城墙已是不易。哪里还敢再奢望,要将本早已是破败多年的残垣断壁,全都恢复原貌之事!

“前两日,我就瞧见县衙的差役,领了好些个石匠往那西南角上去,原来还真是修补城墙的。”开了自家院门,便同隔壁来串门的中年妇人言语起来。

那前脚才跨入院门的中年妇人,也是同样一脸欣喜道:“怎么,老姐姐你也瞧见了。那天咱们还说起新知县要是能筑通便道,再来修补一下那段城墙,就是这个。”说着,已是笑着抬手比个大拇哥来。

“可不就是这么一说。都等多少个年头,咱们是盼了一位又一位,可哪里见过象这位一般的,才不过来了三月不到,便已是想着要修补那段破城墙咯!”

边是点头附和着,边起手挽过那应门的老妇人,正要闭了院门往屋里进,就听得后面另有一个后脚才赶来的妇人,忙不迭招呼道:“二婶子,莫急着关院门,我有要紧说与你知晓。”

“怎么了?”那门内的老妇人片刻愣神后,已是收了脚步,开了院门,将那后面方才赶至,头裹素色布巾的妇人,这才慢下步子,跟着跨进前院内。

径自往厨房,倒上半海碗水来,一气便全都灌了下去后,才抬头抹了一把满头的汗珠,直言告诉起来:“二婶子,可是了不得咯!前两日,县衙才叫拉去修城墙的石料,这会儿都让送去铺道面了。”

“铺道面?这县城里的石板道面,不是早补好了,哪里还要……你是说铺那条出县的便道?”现如今,还有哪条道要铺就石料道面的,不用多想这旁的两个妇人已然明了,那才放下海碗的妇人口中所指的是哪一条。

两人都不免茫然摇了摇头,对视了一眼,才转而追问起,那包着素色头巾的妇人来:“这才说要修城墙的,怎么就叫拉走了石料铺道面去了,想是马把式们听岔了吧?”

“哪里是听岔的缘故,而是……(诸玉在傍177章节手打)。”才要脱口而出,忙不迭警惕的侧身出了厨房,疾步行到院门后,又是门闩紧了紧。才转而拉过两位,一路便进到屋中,挨着坐定下来。

方才低声开口道:“怕是县衙的老爷们收了那沈家的好处,正要赶在秋收前将那便道全都铺就成,才好让他们家的车马行能尽快做上头一笔生意哪!”

“这车马行的生意,与那便道又是个什么说道?”

“啊!这里头的事二婶子还不晓得!”惊觉,刚才自己似乎一时太过诧异高呼了一声来。赶紧放低了声量,接着应答道:“那条便道就是由沈家添进了不少银子去,才能筑得这般快。”

忙又朝着沈记的方向,努了努嘴:“而且你们没瞧见,这才修妥了两里地来,那沈家就着急开办一家车马行。听说就是咱们那位新太爷,许了他们家道面铺通后,一年内旁人家的车马是一率不得通行,只有他们沈记的车马才可使得哟!”

“这倒也算说得过去,毕竟人家沈记可是大笔的银子投了进去,县太爷许了他家先使上一年,也是在理的很。”这旁的中年妇人倒是颇有些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

那赶来报信的妇人,尤是不甘心的提了一句道:“那也是收了人家的好处,才停了城墙的事,便是不应该!”

听她这一拔高了嗓子厉声道,坐在最中间的老妇人,却是拍了拍她的手背劝道:“你可莫要听哪些个乱嚼舌根的胡沁,怎么说县太爷也是与咱们郦县有恩。旁的不说,就是你家如今那多出小院,可也是因为原来那户迁去了山里,才半卖半送的与了你们家的?”

原先还一脸不甘的妇人,听得老妇人这句才出口,心里不由‘腾’一下空了半刻,转眼再见,此时就连后脖根子也已布满羞愧之色。禁不住喃喃低语道:“我也是听她们说得真切,才一时信了大半的。”

“她们可曾都亲眼见着了,还是亲耳躲着听得墙根?”

被老妇人这一提起,那旁正红着脸的妇人,更是忙不迭直摇头:“哪里还能去衙门内院听墙根的,这可不是街坊四邻的后院,就是再借她们两个胆,也是万万不敢……!”才刚说到一半,这人也已是清明了三分来。

哪些人定然是以讹传讹,自己怕是耳根子太软,才只道是真事,还特来报了与自家婶子知晓。想到这里,更是羞得抬不起头来。

这旁的老妇人,也已是笑骂一声道:“原就说你这个听风就是雨的急性子,万事都不爱细想妥了后,再行事的。瞧瞧今年也该三十了,怎么还这般好不晓得轻重,刚才那话,若是叫个有心的听了去报与衙门的知晓,你可怎么好噢!”

霎那间,便惊得那妇人面上已是由红转白,吓得直哆嗦。再看那另一旁的中年妇人,也是不觉重重点头,更是惊呼一声:“那我可是要被押……押了上堂吃板子?”

“吃板子倒是不会。只要你往后莫再这般听风就是雨,胡乱传这等没影的事,才是要紧。更何况那县太爷就是再好说话,毕竟也是朝廷的官,又哪里是咱们这些平头百姓可以背后乱嚼舌根子的!”不免很铁不成的瞪了她一眼。才拿过自己的帕子,抬手重重将她额间上的汗珠一并拭了去。

就在外头开始谣言四起之时,衙门内外也已是得了消息。内宅之中的玥娘倒是不甚在意,摇头轻笑两声后,反而开解起,那几个听得乡邻们议论纷纷的小丫鬟们。

“哪里就气成这样了,不过是些不知情的瞎胡沁罢了,就能叫你们一个个的,都拉长了脸回来。”忙又抬手比了比,任在一旁安心给自己研墨的木香来:“看来还是平日里经的事太少了些。喏,回头还得让木香再好生教导两回才是,你们这般不经事可是不成。”

玥娘这边正说道着,便听得外间堂屋里皇甫靖已是推门而入。见老爷回来了,木香忙停了手中的事,领着几个苦着脸的小丫鬟们出得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