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身边正愣神的皇甫靖,接着言道:“那校场上的士卒都是万众一心,只听命于军令;可百姓却不能总是这般齐心协力的,要说起来也就是这百姓一词的由来(诸玉在傍第一百零七章离奇命案(中)内容)。”

听到此处,那旁的皇甫靖也不禁颔首会意道:“古来庶民无姓,也惟有得爵占地者才有姓氏,只是如今亦不复当初了。但无论是初始之时,还是斗转星移至现下这般黎民苍生便是百姓也罢,俱是百姓百性矣!”

“所以能得百姓一致认同,却是太过不易哦!”玥娘也附和着一声感叹道(诸玉在傍107章节)。

身旁的皇甫靖不由收起手中的折扇,在掌中轻叩两下喃喃道:“看来走这科考仕途也并非全然无用的,至少还能为百姓办些实事的,也不比那疆场杀敌的将军差出哪里!”

少时,便听得前面公堂上有异动,原本那出钱买通农妇来衙门报案的赵寡妇,已被衙差押到知府老爷的大堂上。

“大胆妇人,还不快速速将你买通同村马家妇人,谎报命案一事细细道来。”就听得那旁的班头,已将那赵寡妇推至了老爷的大堂前跪下。

只见这被押至到场的赵寡妇,却未显出如同刚才那农妇的惊慌失措来,反倒十分的镇定的点了点头,一口便将此事认了下来。“老爷明鉴,确实民妇买通了同村的马家媳妇来衙门报案的。”

猛听得那老妇人爽利异常的就此将事认下,堂外的众人也压不住惊呼一声。世间还真有这般大胆的,竟然敢愚弄知府老爷,可不是活腻味了。

眼见底下的老妇人认下此事,知府大人便接着颔首问道:“本官问你,为何要如此行事?所为何来?”

再瞧那跪得很是端正的老妇,却是凄凉无比的苦笑一声道:“因为那无头的尸身。便是我家可怜的大儿。原本今年民妇家的收成就不好,我家大儿担忧交了税赋后,便不够一年的口粮。才想着往山上狩猎几日,也好换些银两回转,却不想在山涧小憩时遇上……。”

说到此处已忍不住哭出声来,却不知刚才她的短短数句话,已是叫在场之人听得是目瞪口呆,皆是说不出话来。

“你说那土地庙中的残缺尸身是你家大儿。那为何要将其首砍落。如今那头颅又匿藏在何处?”只听得堂上一拍惊堂木,老爷一连两问,再度质问起底下的赵寡妇来。

也使得这堂内、堂外众人们为之一怔,没错啊!听那老寡妇的意思是他家大儿子出外狩猎,遇上意外在山上丢了性命,可为何要让儿子身首异处?怎么想都是可怕之极的事(诸玉在傍第一百零七章离奇命案(中)内容)。看堂下所跪的老妇也不似那等恶毒之辈,毕竟是自家亲身骨肉更是万万不能之事!

不单是人们心中这般思量,堂上的知府大人也不禁微微有些皱眉。看来今日这桩命案还真不简单哟!低头望向那匍匐在地的老妇,只听她已渐收哭腔喊冤道:“正是因为我家大儿是被人所害,民妇才斗胆冒着欺瞒知府老爷之罪。以买通隔壁家中的马家妇人前来谎报命案的。”

又是一句掷地有声的辛酸话语落地,再度将周遭之人震在当场。“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会儿,堂外已有人压不住惊讶低呼出声道。

忙被一旁的人拉扯回应道:“你且小点声,触怒了上面的老爷可怎么得了。”说着便转低三分音量接着言道:“依我看定是这赵寡妇瞧见了儿子被害,当时却不敢声张。所以才想出了让隔壁的马家妇人慌报案情的。”

正在外头三俩一群,开始窃窃私语之际,便听得那跪地的找寡妇已慢慢支着胳膊,略有些吃力的半抬起身子接着解释起来:“老爷明鉴,我家大儿确实是被人所杀,只是民妇实在不知道凶手是哪个,才斗胆想要越过县太爷的管辖,向知府老爷报案的!”

算算这已是第三波给在场众人带来意外了,要说不震惊才是假话,可未免此事也太过离奇了。仍在刚才那波尚未回过味来的人们,此刻又接二连三的迎来突袭,怎能不露丝毫惊愕之色的。

听得老爷身旁的刑名师爷,也不免凑近知府大人这旁低声告诉道:“这老妇说的确实是实话。出了他们村子,发现尸身的那座土地庙便只受咱们知府衙门管辖。”说完深深与座上的老爷对视了一眼。

看来还真是有备而来,瞧那老妇的样子便知其中定有隐情,怕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定了定神,转而问想那赵寡妇道:“那你家大儿的头颅眼下却在何处?为何要将其身首分离?”

“老爷说的哪来话来,老妇人就算是再想要将此案归于老爷名下受审,也不能动手做下这畜牲不如之事来(诸玉在傍第一百零七章离奇命案(中)内容)。”说着低头抹了一把泪后,才接着言道:“那是五日前,老妇人见上山的大儿迟迟不归,便与媳妇二人相扶去寻。哪里晓得一夜未归的大儿早已断了生机,倒毙在半山腰的乱世堆间。不但是丢了性命,就连尸首都不得完整,要不是那身衣衫,是民妇亲手做与我儿的,哪来敢相信我儿已命归黄泉……!”

“这般说来,那你儿子的尸身是你与媳妇搬挪往那村外的土地庙中安放的?”知府大人忙接着追问一句道。

连连点头,含泪回禀道:“老婆子我早已是半截埋土的人,家中素来与人无冤无仇的,却不想亲儿遭此横祸,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去。再一思量竟然村中出了这等恶事,便有些害怕是不是无意间吃罪了旁人,能这般明目张胆抛尸野外的,又怎么会是善茬,所以老婆子我才大胆想出这借口,好叫这无头案落在知府大人手中才好。”

不时的唏嘘声又从人群中隐隐透出几分来,就连公堂两旁的衙役们中,也有几个脸上同样露出惋惜之情来。试问谁家无父母、兄弟亲人们,能为儿子沉冤得雪不惜这般行事的母亲、妻子又有几人?

虽然已知府大人等审案之人来看,她们这般鲁莽行事却有可能将案发所在破坏殆尽,可无意也被其一心伸冤之心所感染。不由低声与旁边的师爷小声商议了数句后,便暂且退堂由赵寡妇领着衙门众人,直奔案发之处而去。

“大人就是此处,民妇当日与媳妇俩就是在前面这座乱石堆上,见到我儿的尸身的……。”说着已背过身去嘤嘤哭了起来。

这般重回断肠之地,又怎叫赵寡妇不为之动容的。见她那心碎模样大家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再见那旁的老管事微微点头示意不必去打搅,也都转回头来跟着仵作往那乱石堆上瞧去。

没一会儿功夫,还真有所获。原来细心异常的仵作已在旁边的一处杂草丛中,寻到了一大片已凝固的血迹。“大人,此地便是那凶徒分尸的所在(诸玉在傍第一百零七章离奇命案(中)内容)。从这血痕上,还是那块大石后面一大片被压断的野草便能断定就在此地,不过还未寻到掉落的头颅……。”

此言一出,就听闻后面的老妇又是一声凄厉的哭声响起,这边的众人也不由叹息连连。毕竟此地虽是半山腰,即便脚下的山道不算艰难,可再往哪旁杂草丛过去不出三丈外,便是一处颇为陡直的崖壁。

而最先赶到崖壁旁的仵作与刑名师爷两人,已不由自主的对视一眼。再看那仵作更是不禁努了努嘴意指那崖壁,低声告诉道:“这崖壁少说也得三、四十丈的样子。真要是打此丢下那带血的头颅下去,又经过这不断的数日后,只怕早已辨识不出原来的面目了。”

刑名师爷又哪里会不明白,仵作所指何意。只怕那血腥的气味,早就引来了不少豺狼、野狗,将那死者的头颅啃咬不全了。连连摇头直言道:“总算也能尸首向合才能下葬不是。看来这两家的冤仇委实不小,可那赵寡妇却为何闭口不言,却是好生奇怪!”

“难道那赵寡妇就不怕担忧,如今家中大儿已亡,留下他们孤儿寡母并几个半大的孩子,能敌那人的再度出手不成?”带上几个衙役跟着一并往山下,绕过小道朝崖壁下的野地里搜寻那头颅时,那细心异常的仵作已是压不住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喃喃一句道。

听到仵作一句提醒道,这旁的刑名师爷不由脚下一滞,半转身拉过仵作低声道:“你眼看那尸身是可曾提及,这死者被毒杀之时距今不出七日?”

“没错,就是不出七……。”突然,那仵作也猛然抬头,怔怔的望向师爷道:“刚才分明听得那寡妇在大人面前,说他家大儿是五日前出的事……。”

“我们都知晓这期间虽有差异可能存在,但若是那找寡妇并未道出实情来,那这里前后相差的时日便应当另有一说!”忙不迭接过仵作的话头,这旁的师爷已略显露出几分得意之色,缓缓点了点头推论道:“看来大人到任后的头一桩命案,还需得再审上一审方能结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