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不过段越越,王天赐真的写下了段越越所谓的合同,但他也说明了目前只能给段越越一批银子的支持,毕竟被他那对钱财极为苛刻的父亲知道了,后果很不堪设想。

段越越摆摆手,一副我理解的模样:“投资嘛,当然会有风险的。放心,利滚利我绝对会让你只赚不亏。”

于是,那日起,段越越的品牌大计开始了。

她整日握着笔设计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服装,用最最鲜艳夸张的颜色,设计出的成品让整个布庄的伙计都大跌眼镜。比如现在段越越身上穿的——

鲜艳异常的明紫色绸缎,一只袖子被切除了,露出里面裹袖的黄色内衫,另一只袖子被紫色绸带绑住,腰际一根用无数金黄色绳线搓成的腰带绑成个精致的蝴蝶结,裙摆更是被剪成一条条的碎步。

一伙计干笑着:“这是做衣服还是剪衣服呐?”

另一伙计跟上:“这么鲜艳的颜色会不会太刺眼了?”

一个稍微细心的伙计指着衣袖外围上的白色猪头印记问道:“这个是什么?”

“这叫品牌!”段越越一脸骄傲,“版权所有,盗版必究!这个就是我们衣服品牌的保障!还有这剪裁、这颜色,多有特色啊,咱们本次的流行主题色就是紫色,别看这剪成一条条的碎布条,这个叫流苏,当然,如果在衣服上再弄几个补丁,就可以做成乞丐装了。”段越越锁眉,开始思考着下一件衣服的剪裁。

王天赐唇角抽搐,会有人花钱买补丁的衣服么?

这一刻,他深深的后悔自己脑袋发热和段越越签订了什么合同。

但是,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段越越的特色服装一传出去,王家布庄的人源暴涨,纷纷以来看这传说中的“猪猪服装”,人流一多,布匹卖的也快。结果几天下来,布庄的布匹翻了几倍,段越越设计的服装却乏人问津,大多都只是来看看,却没人敢尝试。

段越越托着下巴沉思,看来得找几个模特,有人穿还怕没人看么。只是王天赐给的资金基本都用来做衣服了,因为至今没卖出一套衣服,她也不好意思再去伸手要钱。

想来想去,段越越的脑袋里蹦出一人——彦楚歌。

*

“你让我去做什么?模……模什么来着?”彦楚歌一口茶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差点呛进了鼻息。

“模特。”段越越笑靥如花,替他舔上茶水,再把面前的糕点往他面前推了推。

彦楚歌睨视她,唇角抽搐:“这就是你今日请我喝茶的原因?”他就奇怪,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惹祸精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不仅不计较他赶她离开将军府,还请他喝茶。

“这不是看师兄你身材魁梧,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不做模特实在是太可惜了。”段越越嘴巴像抹了蜜似的拼命夸赞。

彦楚歌挥扇子,直接丢给她两个字:“不要。”他才没那么笨,每次被段越越扯上,准没好事。

段越越斜睨他一眼:“少来,你要是不去就把我那箱银子还给我。如果你答应了,这笔钱咱就一笔勾销。”

“既然师妹要算账,那我倒要跟你好好算下了,你骑马撞毁的摊子赔偿金真要算起来,可是你十箱银子都不够赔的啊。”

“喂!你堂堂一个大将军怎么可以这么小气?况且是人家落王爷叫你赔钱的,又不是我。”段越越两手叉腰,一副你再敢叫我赔钱我就一脚踹死你的架势。

却见彦楚歌铺开扇子一脸惬意:“既然如此,师妹为何不去找落王爷帮忙呢?之前可是有人不停夸赞她的帅哥哥是如何如何的美,又如何如何的好啊。师兄我一介俗人,怎么能担此

重任呢。”

段越越语瘪,不是她不想去找落君煌,而是不敢啊。那次在街上碰见,落君煌对她的表情冷的够可以,几乎都不正眼瞧她。段越越没那么不识趣,她虽然不能和帅哥哥在一起双宿双飞,但也没必要惹到被人讨厌的地步吧。

彦楚歌拒绝了她的要求,而且拒绝的很彻底,直接吩咐了看门的人,让段越越连将军府的大门都进不去。

段越越一甩衣袖,指着将军府的大门破口大骂:“好你个没良心的彦楚歌,骗我的钱不说,竟然还这么狠心的对我闭门不见,我诅咒你这辈子都做个乌龟缩在家里啊!”

骂完,心里舒坦了些,段越越跺跺脚回家去!她就不信整个落王城除了彦楚歌还真找不着人来给她做模特了。

于是,段越越开始守在王家布庄的大门口,一双晶亮的大眼仔仔细细的盯着来回走动的人群,意图从万千绿叶中找到那一朵红花……美人!

“真的是美人!”段越越揉揉眼睛,望着远处正缓步走来的红衣美少年。

少年一袭红色轻纱艳的泣血,衬得那张略显苍白的容颜融出一丝粉嫩,薄薄的唇瓣含着笑意,凤目轻扬,柔和的目光直视段越越。段越越被惊艳了,如此美人,啧啧,不利用下他的资源怎么对得起她设计的满屋子服装?只是,这美人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等到美人走近,段越越终于认出来:“你是皇帝美人……呸,不是,皇帝陛下!”她惊呼。

落渊连忙捂住她的嘴巴,伸出葱白的食指抵在唇瓣轻嘘。段越越了然的点点头,左右张望,见没有人注意这边,才一把将皇帝美人拖进了后堂她的房间。

“皇上,你怎么会来?”段越越还处于震惊中。当日只是匆匆一瞥,对皇帝美人的印象并不深刻,只知道他的美比起落君煌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当时的落渊像是在生病一般,虚弱的吓人,当然,此时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比起那时已经好太多。

落渊一边打量着房间里的摆设,一边回答段越越:“朕想你,便来了。”

裸的表白啊!段越越在心底惊呼,她怎么就没发现自己有吸引如此美人的资本。

定了定心神,段越越挑眉:“你看起来这么虚弱,一个人出宫没事吗?”要是出了什么事,会不会连累她也跟着陪葬啊?

段越越打了个寒颤,深深觉得自己应该尽快把皇帝美人送回皇宫那个金色大鸟笼去。

落渊收回视线定格在段越越身上,狭长的凤目中柔情似水:“月月,那日你突然离去,朕派人找了你许久,后来听说你是被那帮没长眼睛的东西关进了天牢,幸好你没事,不然朕定要他们的脑袋!”

落渊虽然气虚,但脸上认真的神情告诉段越越,他真得会说到做到。

“那些侍卫大哥只是不认识我,尽忠职守罢了。”段越越吞吞口水,动不动就要人的脑袋,皇帝的权利果真是大的恐怖啊。也难怪小小年纪的太子殿下也会那么残忍,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月月,朕这些日子一直在找你。”落渊一把将段越越抱入怀中,热乎乎的气息喷洒在段越越的肩膀,他近乎呢喃的口吻说道,“朕好想你。”

段越越满头黑线,她用力拉开彼此的距离,依旧保持着自己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皇上,你真的认错人了。我叫段越越,不是你们说的姬月。”

听到这句话,落渊的表情僵了几许,片刻后,他依旧扯出笑颜:“朕知道你不是她,可就算如此,朕依旧喜欢你。”

“皇上,你我一共才只见过两次,加上小白生日那晚也才三次,你的喜欢未免太随意了吧。”段越越撅嘴,要她相信他没将她和姬月联系到一起,她段越越就不姓段。

果然,皇帝美人一听段越越这话便沉默了。

姬月姬月,段越越真不知道自己应该庆幸还是悲哀,因为她与姬月长相相似,便一度引得帅哥哥和皇帝美人的注意,连小白也都是因为她长得酷似他娘亲才对她那般好。这点让段越越很不爽!但是反过来一想,若是没有这张脸,指不定她就要在这古代受苦受难的求生存,想想其实现在这样也不算太坏。

“越越,你要怎么样才愿意相信朕。”落渊一声轻叹,尽显无奈。

让段越越心底突然萌生出一丝歉意。美人在叹气啊!造孽啊,她这是在造孽啊!

眼珠子转了几许,段越越围着皇帝美人打量了一番,单手摸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突而眼睛一亮,近乎雀跃的抱住皇帝美人的胳膊:“皇上,如果你肯答应我一件事,我就相信你。”

“朕答应你。”落渊的脸上也浮出一丝喜悦,连忙应声答应。

段越越皱了皱眉:“你都不问我是什么事吗?”他难道都不担心她开口要他的皇位?

“只要是你的要求,哪怕是这万里江山朕都可以送给你。”皇帝美人认真许诺,让段越越差点没站稳而摔倒。

让别人听见会不会以为她是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啊?还是这落王朝的万里江山比人命还要不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