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赐稳定了情绪,面有所思的看着段越越:“您为何突然想到来我这里打工?”其实他想问的是,落王爷怎么舍得让你出来抛头露面。

“我……我其实是被王爷赶出来了。”段越越脸色瞬变,一副愁云惨淡的面容,说着自己事先准备好的台词,“落王爷冷血无情,喜欢你的时候把你当个宝,玩腻了就把你当根草给丢了,呜呜呜……”

“您别太伤心了。”王天赐皱眉,深深觉得段越越实在是可怜。只是冷淡如落王爷那般的人不像是会流连花间的浪荡子啊,莫非这俩人之间有什么误会?

王天赐如是想到。

段越越继续梨花带雨:“我本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被王爷从外地带回来包养的,当初说会爱我一生一世,谁知道他那么狠心弃我于不顾,这不,偌大的落王城里,越越也只认识天赐哥哥一人,所以……所以……”

“段姑娘,别说了,您只管在这住下。我王天赐虽不如王爷府那般阔绰,但好歹还养得起你一人。”王天赐一脸同情,二话不说招来伙计,“去后堂把我书房收拾出来给段姑娘住。”

“天赐哥哥,真是太谢谢你了。你简直就是越越的再生父母,越越对你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段越越眼露精光,方才的楚楚可怜瞬间不见。

王天赐冷汗直冒,深深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个什么不该做的决定。

“府内人多嘴杂,怕是不方便,只好委屈姑娘先住在布庄里。”王天赐考虑的很周到,并从自家府里唤来一名丫环服侍段越越,“这是姗儿,有任何事情都可以使唤她帮你做。”

“姗儿见过小姐。”名叫姗儿的丫环彬彬有礼,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看起来甚是机灵。

“别那么见外,叫我越越吧。”段越越笑靥如花,这句话既是对王天赐说,也是对姗儿说。

王天赐轻笑:“那我就不客气了,越越。你先去休息下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天赐哥哥,拜拜!”段越越挥手,一脸雀跃的迈进自己今后的“房间”。

房间里几乎全是书本,被书架隔出来的屏风后面放着一张床,已经收拾妥当,想来这里平常是王天赐休息的地方。段越越满意的点点头,不错,挺干净的。

“姗儿,麻烦你帮我弄些热水给我洗澡好么。”段越越叫唤着,好些天都没洗澡了,只觉得身上痒的难受。

“大白天的洗什么澡啊。”姗儿嘀咕着,声音刻意放的很大,至少大到段越越能听见的地步。

段越越皱眉,看来这个小丫头并不喜欢她。段越越愁了,她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少年……呸,美少女,竟然会有人不喜欢她?

“我就是爱白天洗澡,那你去还是不去呢?”段越越一脸无辜加十分挑衅的望着姗儿。

后者努努嘴:“嘁,真是麻烦。”嘀咕了一声便跑了出去。

段越越瞪眼,深深觉得自己要找个时间好好的教诲一下这个丫头,谁是下人谁是主子!咳……虽然她也算不上是主子。

可是,段越越还没来得及教导她,因为她躺在**睡到了天黑,睡到王天赐来敲门叫她吃饭,姗儿都没有回来。

段越越心里升出不好的预感,该不会姗儿也和当初的燕儿一样,只是去帮她做了件事就被人杀了吧?

“越越,你在里面吗?”王天赐的声音再次传来。

段越越急忙打开门,一脸焦急:“姗儿呢?”

王天赐面色温和,却是用带有一丝询问的目光看着段越越:“姗儿说你今日让她去山上取山泉回来给你洗浴,这会儿累倒了,我便让她去歇息了。怎么有什么事情要找她么?”

山泉?段越越干瞪着眼睛,她还没那么讲究好吧,而且她连水的影子都没有看见。看到王天赐似乎也有些不满她的作为,段越越立刻堆起笑脸:“姗儿估计是听错了吧,我可是连喝的水都没见着。”

不等王天赐说话,姗儿的声音便从他身后传来:“胡说!我明明帮你把水倒进盆里的,少爷要是不信可以进去看看啊。”

看她一脸委屈,仿佛段越越真的欺负了她一般。

“好了,姗儿,这件事就此结束。越越,出去吃饭吧。”王天赐斥喝一声,让姗儿更加显得可怜,泪眼汪汪的就要哭出来。

段越越火了,看他们这一搭一唱的样子,还真当她是欺负奴才的恶主子一样。她伸手把门打开,对着姗儿怒视:“我说没有就没有,不信你们进来看啊!”

“还说没有,就在书架后面,还冒着热气呐。”姗儿顺手一指,段越越望去,果然一盆冒着袅袅烟雾的热水摆在那。刚刚急着开门,又被屏风挡住,根本就没看到。

深望姗儿一眼,段越越算是彻底明白了,这家伙就是故意找茬陷害自己。

“少爷,姗儿只是个弱女子,要是被她再这个折腾几个来回,只怕都没命再服侍您了,你让我回去吧。”姗儿拽着王天赐的衣袖,一脸哀求。

“姗儿……”后者皱皱眉,一脸为难。段越越算是看出个七七八八,想必是这丫环喜欢自家少爷,所以对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心存妒意。

“唔……好饿,去吃饭吧。”段越越甩开姗儿的手,一把抱住王天赐的胳膊,满面春风,仿若刚刚“做了坏事被抓包”的人不是她一般。

王天赐倒也真随了她往前厅走去,姗儿在身后狠狠跺脚,只见段越越回眸朝她做了个鬼脸。哼,想和她玩,没门!

她段越越是典型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给她来个拳打脚踢。当然,她不会真对个小姑娘拳打脚踢,她只是每次当着王天赐的面“突然”想起自己拿去给姗儿洗的衣服已

经过了两天了还没看到,她只是每次在姗儿欣喜的跟王天赐说话的时候“突然”肚子疼需要有人去抓药……诸如此类的事情做的太多,于是整个布庄的人都知道王天赐养了个喜欢折磨下人的恶毒女人。

段越越听完大笑三声,她才不在乎被人说好还是坏呢,日子过的太无聊,不找点事情来做她会憋死。

于是,在玩到姗儿终于忍不住跟她摊牌的时候,段越越发现自己也腻了。

“好吧,我观察你这么多天了,你根本就不喜欢少爷,为什么还要缠着他?”姗儿双手叉腰,一脸不满的问她。

段越越懒散的动动眼皮子,顺便打了个很没形象的哈欠:“因为你喜欢啊。”嗯,这个理由应该够得上坏女人的标准。

“你……你根本就是在嫉妒我!”姗儿生气的涨红了脸。

“嫉妒?”段越越眨眨眼,良久平淡的回了句,“也许吧。”

“就这样?”姗儿差点没被自己绊倒,“你就没个能说服人的理由?”

段越越睨望着她,一脸邪笑:“你要是当初不跟我示威,指不定我还帮你追你家少爷呢,可偏偏我段越越就是越来硬的我脾气也越是硬。”

“那你现在想怎么样?”姗儿咬着唇瓣。好吧,她承认她斗不过这个女人。

“要是能找点好玩的事情出来,说不定我就转移目光了。”她也不是死脑筋,真要拆散人家的姻缘可是会遭天谴的,段越越还没无聊到去干这种缺德事。

闻言,姗儿皱着眉,眼珠子转啊转的,脸上露出一抹欣喜:“你可以去布庄帮忙啊,反正你不是说来打工的么。虽然少爷不会真让你干什么活,但是听说少爷当初做的那套亲子装是你设计的,你既然有这么好的能力,为什么不去布庄帮忙设计呢?”

“好提议!”段越越眼睛一亮,她如果把现代的服装设计概念搬到古代来,说不定还能做出自己的一套品牌来,哈哈哈!

一想到这里,段越越便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于是立刻跑去找到了王天赐,将纸笔往他手上一搁。

“要写什么?”王天赐不知她玩的什么把戏,只得一问。

段越越研着墨汁,一脸雀跃:“写合同啊,你出钱、出力,我出点子,赚到的银子五五分账。”

王天赐嘴角抽搐:“这样好吗?”想到那古怪的亲子装,他还真没敢有什么把握去相信段越越。

“当然可以。”段越越头一扬,“听我的没错,我保证能让你们布庄的衣服成为全国的流行代表,到时候银子大把大把的流进来,富可敌国指日可待啊,哈哈哈!”

王天赐满头黑线:“都是像亲子装的那种?”

段越越认真看着他:“当然还有别的,总之你听我的没错啦,快写!”

王天赐欲哭无泪,他出钱出力,段越越只是出个点子,到时候亏本的话算谁的啊?他还真不想去写,无奈想到段越越刚住进来那晚,落王爷便找上了门,交代他好好照顾她。段越越不是被赶出府了吗?为什么落王爷跟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却觉得他们更像是小两口闹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