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些没有准备好的人来说,战争永远都是来的太快,太突然了。

而对于那些蠢蠢欲动,早已做好准备,跃跃欲试的人来说,战争却来得太慢了。

不过,不管战争来的是快还是慢,他终归要来,

在那一时刻。

自上次告别那老者之后,秦白和李不易才往北又走了一天的路程,就听到路上逃难的人说:

北边开打了。

这么快?!

不是说,朝廷的几十万大军才往边关集结吗?怎么还没准备好就打开了?

当秦白问出这个问题之后,李不易登时气急败坏地骂道:

“我的秦大爷,你傻啊?哪有敌人等你准备好才和你打仗的?那不是傻瓜吗?”

“不不不,你没明白我的意思,”秦白急忙解释道,“你没听刚才那位兄弟说吗?好像这一仗不大,而且,是朝廷的军队先动的手。”

“那又如何?”

“很简单,”秦白缓缓说道,“这打仗归打仗,但是,打不打得起来,还是另外一回事。打仗是需要借口的。不管怎样,若是找不到借口,就无法动手,就和当年天佑进攻同义一般,那个借口想必你应该是听说过的。”

“小时候听爹娘说过,觉着很扯淡,”李不易点点头,然后骂道,“什么叫我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哦,合着你的盟友不能被别人攻击,你的敌人也要受到你的保护啊?这是哪门子的借口啊?”

“不管是哪门子借口,总之找到了,他就可以动手发动战争,”秦白接着话道,“可是,现在两方虽然都调集了大军在边关集结,一触即发,但是,若是没有借口,没了这一触,是怎样都不会爆发的,所以,这事,在下以为有点蹊跷。”

“有什么蹊跷的啊?”李不易一挥手,大喇喇地说道,“哦,我是听明白了,你说找借口,那是朝廷,是皇上的事吧?”

“嗯,确实如此。”秦白点点头,“主要是朝廷为了不留口实。”

“那不就结了?”李不易一拍手,“这是朝廷的事,当然只有朝廷才会想的道,下面当兵的,谁会管他?”

“这……”秦白一下子没话了。

“我和你说,”李不易摆着手很认真地说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和你想的一样远的。那些当兵的,一般就是三个想法,一者,留条命回去见爹娘媳妇,二者,建功立业好衣锦还乡,三者,咱们常说的保家卫国,丹青照汗青。就这么简单,没人会想什么国家兴亡,朝廷口实什么的。”

“那你的意思是?”秦白天资聪慧,一点就通,“有人想建功立业,所以,公然抗命,贸然出击了?”

“唉,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怎么才想通啊?”

李不易虽然嘴上这么说,眼中却是闪烁着佩服的光芒。

“唉,这人可真是的,胡闹,”秦白微微一埋怨,随后是一声长长的惋惜,“看来,这支兵马,要埋骨他乡了。”

“啊?”李不易一愣,“你怎么这么肯定?”

“哼,北方游牧联盟的骑兵,如同草原上的吞天洪水。主动出击?在草原上与这等虎狼也似的骑兵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这带兵将领之心我大概猜到几分。想必他是希望可奇袭对方,他也不想想,对方早就屯好了近四十万大军,或许还会更多,怎么可能会让他奇袭得手呢?”

秦白分析得有理有据,连不太懂这些的李不易也不禁点点头:

“如此一来,这一仗不仅不会取胜,还会给对方送去他们早已期待的借口。这一下,可真的就要打仗了。”

“啊?”李不易大惊失色,立刻破口大骂道,“这哪门子将领啊?怎么合着半天,感觉好像是在替敌人打仗啊?靠,我日他先人板板的,这不是害苦我们了吗?他奶奶的~~~”

李不易只顾自说自的,却不防身边的秦白全身一震,立刻低下脑袋,琢磨着什么。

自古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难道,这秦白听出了点什么了吗?

嗯,他一定是听出了点什么。

不然,他不会在这一刻这般激动:

猛然一拍脑门,大骂自己一声“真傻”,然后一把抓住李不易的手腕,急急叫道:

“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喂,喂,什么来不及啊?”李不易还没问几下,就杀猪也似地叫了起来,“唉,你轻点,疼死了,你杀人啊?我的娘也~~”

伴随着这阵阵惨叫,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远方。

很快,这杀猪也似的叫声,也消失在了远处。

远处,就在两人的消失的地方,阴云密布,让人看不清,那里面是什么。

那里究竟是什么呢?

在下不知。

各位看官,借问:

您可看得明白?

距边关四百里的地方,驻扎着一支军队。

没有多少人知道,这支部队已经急行军两天两夜,疾驰了一千五百里的路程了。

当然,更没有多少人知道,天佑大将军、威名镇四海的“鬼帅”司马德就在这支兵马中。

还有一同出行的礼部侍郎,文书元文大人。

说起这文书元文大人也还真不简单,尽管是个文官,跟着司马德进行了两天两夜的急行军,却不见半分疲态,依旧仔细认真地和司马德谈论着要事,不禁让司马德以及其下的将士们暗暗佩服:

“文大人,不简单啊。您身为一介文官,跟着在下进行了两天的急行军,却依旧精神饱满,劲气十足,真是让在下佩服啊~~”

“大将军过奖了,只要别给将军和众位将士们添麻烦就行。唉,大将军有所不知,”

年约四旬上下的文书元身着朝服,面色白润,乍一看,像是个没怎么受过苦的读书人,加上那十足的酸气……

嗯,错不了,肯定是从书堆里爬出来的,

“下官乍闻皇上要下官和大将军一同前往边关,就赶紧着在家里练习骑马,深怕到时候扯了大将军和众位将士的后腿啊~~”

才练习骑马的?

这么快就能练到这般水准?两天行军一千五百里不累的?

开玩笑吧?

“呵呵,文大人,你若是这般说,那可是让在下汗颜了,”司马德哈哈一笑,“本来文大人受命与在下一同前往边关,在下该是好好顾忌文大人的行走,但是,此刻却要文大人顾及我等行走,司马德惭愧啊~~”

说着,司马德略一欠身,向文书元行礼以示歉意。

这厢,文书元慌得急忙还礼:

“大将军,大将军,使不得。这哪有谁顾及谁之说啊?受皇上之命,为朝廷办事,保天下太平,是我等应尽之责,我等自当全力而为,大将军,快莫要如此。不然,下官可真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了。”

“呵呵,文大人说的对,也罢,不说这些了,”司马德一笑带过,随即便问道,“文大人,这次皇上派你这礼部侍郎与在下一同前往边关,想必是有着文武兼攻之意吧?可否和在下说说你的打算呢?在下也好调派部署,以作策应。”

“大将军果然厉害,不错,”文书元缓缓说道,“临行前,皇上曾召下官进宫,面授机宜。皇上的意思是,大将军多次击败北方游牧联盟,这一次得胜而归,亦是意料之中,但是,多年来,北方游牧联盟却一直不肯安宁,皇上以为,可能是我等邦交礼仪上出了问题,所以,皇上此次遣下官与大将军一同前往,希望文武兼治,彻底解决北方游牧联盟这个隐患,以求天下太平。”

文书元说完,司马德点点头:

“哦,原来如此。皇上果然深谋远虑。的确,本将曾多次击败这北方游民,他们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侵扰我边关,这的确让人很是费解。行,那这次就有劳文大人了,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在下一定鼎力支持。”

“不敢当不敢当,下官定尽力而为,只是,”文书元说着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有些犹豫,只得谨慎小心地问道,“大将军,在下想要一个人……,准确点说,在下是想要一个人头,不知大将军可否……?”

文书元此言一出,大帐之内,众将士皆是略略一惊。

当然,这些久经沙场的将士肯定不会为一颗人头而吃惊。征战这么多年,他们拿掉的人头,他们自己也记不清了。

只是……

真没想到,看似文弱,一身酸气的文书元,此刻竟然是张口就是要人头?!

他要谁的人头啊?

帐内一下安静了。

然后,便是“鬼帅”悠然地声音:

“文大人想要的,可是这次擅自出击的将官人头?”

“不错,大将军,”文书元认真地说道,“此次虽然双方态势一触即发,但是,毕竟没有正式宣战,而这名将官却擅自出击,这于情于理,都是有违邦交之策的,所以,下官惶恐,想要这颗人头,以便和北方游牧联盟和解。不知大将军可否……?”

“没问题。”

司马德一声痛快的回答让本已有些气愤的帐内将士一惊。

这回,可是大吃一惊。

怎么能这样?

虽然擅自出击,按律,即便是得胜而归,也要受军杖之刑。

但是,也不能拿自家兄弟的人头却讨好敌人吧?

这不是让对方狗眼看人低吗?

不过,司马德多年来治军严谨,将士们心中有忿,却无人说话。

“此人违我军令,擅自出击,我本就要严惩其人。此刻按文大人之说,他又有违邦交之仪,那更是罪上加罪,难逃一死。他的人头若是能带来天下太平,也算是将功赎罪,嗯,这个人头,在下交给文大人你了。”

“如此,多谢大将军了。”文书元是礼部侍郎,更是个明眼之人,看出帐内将士们神色不对,便起身行礼道,“大将军,下官还有些准备要做,这便告辞了。”

“来人,送文大人回帐。”

司马德一声令下,一名军官应声而出:

“文大人,请。”

“告辞。“

文书元便离开了大帐。

他一离开,一名看似阶位不低的军官便站了出来,问道司马德:

“大将军,真的要斩张将军?他可是镇守边关多年的老将啊,这次游牧联盟图谋不轨,也是他发现的啊,这……”

“你以为他活得了吗?”未等对方说完,司马德便冷冷地打断了对方,“冲到草原上和游牧联盟如同虎狼般的骑兵作战,他这就是去送死了。”

司马德此言一出,对方便不再说话了。

帐内其他人也不敢有半分言语。

“行了,都退下吧。明日辰时出发,不得有误。”

“是。”

司马德一招呼,众将士便退了出去。

文大人,看似文弱,其实是个将才。

两天两夜急行军累不垮,也早已看出那擅自出击的守城之将即便逃得性命,也定是大败而归,才会问自己要他的人头。

做事恰到好处,军事方面也绝对胜过不少将领。

那么,问题就是:

为什么,这等良将之才,却当了礼部侍郎这样的文官?

为什么,自己还不知道,礼部侍郎是一个如此将才?

统领天下兵马的“鬼帅“司马德,一下子便陷入了沉思。

“碧海天珠”卡慕尔公主的营帐本来就非常大。

而当她再一次被选为北方游牧联盟的盟主之后,她的营帐就又被扩大了一倍。

没办法,这是必须的。

一者,体现身份;

这个盟主之位,可是天下两个权利最大的盟主之一(当然,另一个就是那武林盟主,想必诸位早已想到,在下便不再赘言),其营帐便如盟主之行宫,当然要大的一定程度,才配得上盟主身份;

二者,方便议事;

北方游牧民族人口有千万之多,分成大大小小数十个部落,北方草原之人本就彪悍,且喜动口多过动手,部落之间摩擦自是不少,联盟重要职能之一便是在其中来回斡旋,故而这里无事便罢,一有事就是十几个人一起来闹,嘈杂非凡……

营帐不大点,怎么容得下他们闹?

只是,在没人闹的时候,这么大的营帐,就略显冷清,夹杂一丝凄凉了。

不过,这样的感觉,却也正适合人冷静下来,仔细地思考问题。

而现在,这营帐的主人,就在她的营帐之内,静静地做着这件事、

依然是那异域风情的美艳无双,依旧是那不拘一格的跨马坐姿,多了的只有那睿智无边的沉静,以及因这沉静而凭空多添得几分冰魄之感。

她在想事情;

她也在等人:

帐帘被撩起,宋义的身影飘然而至。

还是那自信温雅的表情,文质彬彬的举止,他轻轻地走到了卡慕尔公主的一旁,候在那里,静待传问。

“宋公子果然厉害,真是让本公主心服口服,”卡慕尔公主一开口便是一番赞赏,“这一下,我们四十万虎狼之师便可向中原地带大举进发了。宋公子,这头功当是你的。”

“公主过奖了,”

自信而不骄,是一个很难做到的平衡,而宋义却将这个度把握得很准很好,

“这一次,多亏了众将士,还有那些部族的百姓配合的好,所以才能这么顺利地办成这件事,宋某不敢贪功,这功劳该是大家的。”

“好,呵呵,不卑不亢,不骄不躁,果然有乃父之风,我游牧联盟此良材,何愁大事不定?好,好,哈哈哈,”卡慕尔公主此刻更是高兴,虽是女儿之身,却发出了一阵嘹亮干脆的笑声,不逊于男子的豪放之气让宋义眼中一闪,脸上竟隐隐浮现出一丝奇妙的表情。

不过这表情转瞬即逝,然是便又是“碧海天珠”那充满无限魅力的诱人之声响了起来:

“天佑军队一向军纪严明,这边关守备更是令行禁止,使得我草原之族多年难越雷池一步。说实话,这次虽然我联盟集结四十万大军,但是,本公主本对此战毫无必胜之把握,一者没有借口,二者,知道其军队实力强大。却不想到,宋公子一来,就为本盟解决了第一个难题,本公主很是好奇,你到底是用什么方法,令这一向军纪如铁的边关守备敢违军纪,贸然出击呢?不知宋公子可否为卡慕尔解释一二呢?”

宋义闻言,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缓缓说道:

“启禀公主,其实次并非难事,在下也只是在关键的几处地方点了几下而已,并未花费太多气力。”

“哦?”卡慕尔很会问问题,“那敢问公子,何为关键之处呢?”

“公主且听在下慢慢道来。”

宋义清清嗓子,在这空旷的营帐内一边踱着步子,一边说道:

“第一个关键之处就是,其实这天佑军队,特别是边关守军,其实大多不想打仗。”

卡慕尔闻言一震,静心听着宋义接下来的话:

“其实,尽管天佑大军二十年前横扫四国,一统中原,战力之强,无可比拟,但是,任谁也知道,再强的军队,杀敌一万,也要自损三千,而那自损的三千,大半都是打头先锋。而如若今日草原与中原开战,那么这中原先锋便一定是这些个边关守军,所以,他们能否再见到一次日落日出,便很是难说。”

宋义分析得头头是道,卡慕尔公主不禁微微点头:

“谁人不怕死?便是那些史上留取丹心照汗青的忠义之士,若是白死,他们绝不愿意,更何况这些被征来打战的士兵呢?所以,若在下是这边关守将,此刻一定在为这压抑的军心而发愁。”

“未战先怯,兵家大忌,”卡慕尔公主点点头,“宋公子说得有理,但却不知公子又是如何利用这一点的呢?”

“天佑朝廷大律,私逃军旅者,诛三族,大战在前私逃者,诛九族。”宋义很是复杂地笑了一声,“呵呵,寻常百姓,诛三族就基本上不会再剩什么亲人了,诛九族?那是要把祖坟也要刨出来的。所以,私逃,肯定是死路一条。便是逃得了一时,也逃不过一世。”

卡慕尔没有说话,多年来和天佑对峙,她对着例律很是清楚:

“不过,这众多官兵,却还有着一线生机。”

“哦?说来听听。”

卡慕尔不在乎此时的话题早已偏离了自己的问题,饶有兴致地听着宋义说道:

“朝廷还有例律,兵役期间,若能立下大功,愿服役者,擢升三级;不愿服役者,按功赏银,即刻返乡,家族宗亲一律免徭役三年,若是战死者,家族宗亲免徭役三年,另赏银,并永不服兵役”

宋义说到这里,轻轻一笑,

“本来,这是天佑朝廷为鼓励百姓参军入伍而颁布的,此刻,却成了这帮边关守军们的唯一生路。试想,现在战事还没开,若是此时他们能立下大功,一者,可以借此机会躲开战事,返乡省亲,还有赏银,即便战死,也可给家中留下些补贴,如此当真是有赢无输的赌局,不然,若是大仗一开,朝中例律一改,那可就真的埋骨他乡,身死无名了。”

“所以,你就借此机会,诱惑对方不待战事开始,甚至是违抗军令,也要出兵偷袭,”卡慕尔公主的音调有些冷淡,眼神浮现出一丝不屑,“是吗?”

“不错,正是如此。”

面对卡慕尔公主略有些嘲讽的神情,宋义却没有丝毫的不适与尴尬,语气依旧那般平和和自信。

宋义的这般态度,倒是让卡慕尔公主一震,随即回复了原来的那般热情,更添几分欣赏:

“宋公子果然厉害,知己知彼。只是,本公主还是很好奇,你到底是如何做的?即便天佑朝廷例律这般,但是,这边关守将俱是良将,想必不会打无把握之仗的吧?”

“公主圣明。”宋义眼神中也有了几分的欣赏,“劝说那守将,当真是费了在下,啊,应该说是费了贵盟甚多的气力。不过也多亏贵盟众位配合到位,才让这件事顺利地进行了下去。”

卡慕尔公主点点头,微笑不语。

“其实,到现在,那叫张怀德的守将也没有相信在下,而在下也并没有对他说什么,只是在关键的地方点了一下他,便让事情照着在下的剧本所发展了。”

不让对方相信自己便可以让他按着自己的计划走?

有点扯淡吧?

不过,要是宋义的话……

也许所言非虚:

“这叫张怀德的守将算得上是一名将才,更是一位可与士兵同甘共苦的好官,他知道此时军心早已不稳,而且也不愿那些个拖家带口的士兵白白牺牲在这边塞之地,剩下那些孤儿寡母的无人赡养,所以,当在下以虚言点到那朝廷例律之时,虽然他表面不动声色,但是,内心显然早已动摇,”

说到这里,宋义一顿,微微一笑,摇摇头,

“当然,这倒非他之责。不过,军心动摇却是他必须要面对的问题。所以,尽管他根本不信任在下,但是,在下提到的那条出路,却实实在在地打动了他的心。”

“在下算到,这张将军一定会亲自出关侦查,所以,便请几个部族的百姓和军士们配合在下,共同演了一出好戏,让这张将军以为游牧联盟此刻并未准备妥当的确有机可趁,因而必能引得他率军冒险出击。”

“唉,你们中原人果然心眼多,”卡慕尔公主叹息一声,“怪不得我北方部族多年来无法踏进中原一步。不过,还好你宋公子肯来相助我们,不然光是找个借口开打,都要麻烦死我们了。”

“公主过奖了,”

宋义一欠身,

“那么接下来的事,就非在下管辖之内了。”

“哦?为何这样说?”

卡慕尔公主一奇,

“这整件事情都是你安排的,为何到了最后,又变成非你管辖了?”

“公主明鉴,”宋义竟是故意装出一副委屈地摸样,笑道,“在下只奉命为贵盟找到开战理由,此刻对方已然送来了借口,谋略上在下负责,可是这军事上,应该是贵盟那些英勇的将士的事情了吧?”

卡慕尔闻言一笑,点点头:“对,对,宋公子说的有理。”

“草原上武士们的英姿,在下拭目以待。”

宋义微微欠身行礼。

“宋公子放心,”卡慕尔公主自信地一笑,“本公主保证我草原儿郎的英姿,会让你有大展才华之愿望。”

“在下亦希望如此。”

说着说着,宋义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说道,

“对了,在下差点忘了一件事。公主,麻烦你命令将士们,一定要留几个活口回去。”

“哦?这又为何?”

“哦,这有两个原因,”宋义一笑,“一者,若是不留几个活口回去,又有谁能歌颂草原上儿郎的可怕呢?二者,若是不留活口回去,若是天佑朝廷死不认账,那也是很麻烦的事情啊。”

“嗯,说的有理。”卡慕尔公主问道,“那以宋公子之见,该留多少合适呢?”

“这个……”宋义一愣,然后,便是一声苦笑,“能留多少是多少吧?草原上铁流一般的虎狼之师一过,在下不认为还有什么人可以活命。公主,若是没事,在下告辞了。”

“宋公子请。”《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