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间,有个很简单的道理。

决心下得越犹豫,下定之后,就越难以动摇;决心下得越轻易,下定之后,这个……咳咳,当然就越不像决心了。

在前一章里,李不易下得那个决心,绝对是属于随性而为,随意至极的。

这个毋庸置疑。

不过,他到现在,还是坚持着自己的诺言,继续陪秦白进行着追踪之旅。

当然,这并非他的本意。

而是秦白下了大力气的支持。

实际上,李不易的决心早就动摇……哦,不,应该说是土崩瓦解,化作尘埃,随风而逝了。

但是,

李少侠的诺言,怎么可以当做是放屁呢?

所以,一路同行的秦白可是施展出了浑身解数,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威逼,利诱,恐吓,蒙骗,各种招数全部到位地施展出来,对付着他口中尊称的“李少侠”,生拉硬拽的,就是不让李不易打退堂鼓。

比智谋,李不易肯定不是人家秦白秦公子的对手;

论武功,那李不易更是扯淡,说不定,一个不会武功的杀猪莽汉,都能将他制服,更遑论武功高强的秦白了;

所以……

李不易简直要疯了:

“我的秦公子,啊,不,秦大爷,您就饶了小人吧?我们不能再往北边走了,再走就要没命了啊~~”

“少侠是在担心北边的战事爆发吧?”

秦白看了看身边和自己走着相反方向的逃难人流,宽慰道,“少侠只管放心,凭秦白之力,虽然不敢说能在万军从中取敌首级,但是,保护少侠无恙,还是没有问题的。”

“秦大爷,求您了,你别叫我少侠了,”李不易一听这话,更是大声惨嚎,“你叫我少侠的时候,从来都没什么好事,小人求你了。”

“好好好,”秦白这一路上为了让李不易坚持下去,对其其他要求是无有不应,“那……这个,不易,咱们继续赶路吧?”

“啊?还要往北走?”李不易闻言大惊失色,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起来了,嘴里叫苦连天,双眼紧闭,还使着吃奶的劲,挤出了几滴泪水,“不行啊,怎么能还往北走呢?那面就要打仗了,那有人什么地方不好去,偏偏往打仗的地方跑啊?这不是不要命了吗?不去,我不去……”

管你去不去呢。

秦白心知劝说无望,只好运上内力,将李不易一把拎起来,对其吼叫充耳不闻,只顾低头走着。

被秦白拎起李不易四肢无处着力,只能猛烈而又显无力地胡乱扭动着悬空的身子,那摸样,活脱脱的一只无处着力的小狗崽。

两人就这么纠缠着走着。

这时,两人身边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

“小伙子,你们怎么还往北走啊?那边就快打仗了啊?听说北方游民已经准备好攻城了,听说皇上也已经调了几十万大军去边关集结了,你们怎么还往那边走啊?”

两人被这话吸引了过去,回头一看,发现说话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这老者一身风尘,身上的衣服残旧破烂,因而使得本已衰老的面孔显得更加沧桑,令见者不禁一阵心酸。

“几十万?”李不易一听,吓的差点翻白眼晕过去,“秦大爷,秦爷爷,秦祖宗,求你了,饶了小人吧?小人真的不想死啊~~~”

“这位小兄弟说的对啊,”

老者是个明眼人,一下就看出来了面前这两位年轻人谁做主,然后立刻便将李不易抛到一边,转而耐心劝导着面前这位气度不凡的白衣公子,

“这位公子啊,你别怪老头子我多嘴啊,这眼瞅着北边就要开战了,你们这主仆二人莫要白白送掉性命了,听老头子的话,不管有什么原因,别再往北走了,啊?”

主仆二人?

刚刚还差点昏过去的李不易一听这话,登时气结。

不过这会还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也就忍了下来。何况,他的行为和样子,尽管穿着和秦白身上差不多银两的衣服,也的确只能算得上一个衣着光鲜的奴才。

谁让他那般猥琐了?

“老伯,快先坐下,”

相较于李不易,秦白这是完全没有理会老伯对他们二人的判断,这是赶紧让这位已经明显疲惫不堪的老者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然后,充分施展开他那无可抵挡的亲和力,全无架子地温和问道,

“老伯,为什么你说我们往北走就是送死呢?就算他们有几十万大军,我们只要躲开战场,就不该有事吧?听闻这两边大军都是军纪严明,不该……”

“不该扰民是吧?哈哈哈哈哈~~~”

老伯一言接过秦白的话,呵呵一阵大笑,这笑声任谁也听得出是老者强从心中挤出的,因而充满讥讽的笑声显得无比干涩,令人微惊之余,充满了不解。

终于,这笑声渐渐的偃息了下来,老者那沧桑的声音响了起来:

“公子,老头子我冒昧地问一句,您今年多大了?”

“不瞒老伯,在下今年二十有六。”

“哪里人啊?”

“清风山人氏。”

秦白略微一动。

“哦,原来是长立国的遗民啊,才二十六,难怪了,”

老者长叹一声,悠悠地问道,

“公子,你肯定没见过打仗吧?想你们长立被灭的时候,你最多也才三四岁,也没什么记忆。”

“不敢瞒老伯,在下的确没有见过。”

秦白很坦诚,也没有丝毫的尴尬。

“唉,真是幸福啊,公子,你可知道,”老者苦笑一声,缓缓地说出了一句话,“你知道吗?老头子我,原来可是四世同堂,一大家子人,可如今,就只剩下老头子我一个人了。”

“啊?真的?”

秦白眉头微皱,没有出声。结果,他身边一向喜欢大惊小怪的李不易却是大叫一声,脸色煞白,就好像是他家出了事一般。

“当然是真的,”老者甚少悲痛,却多是无奈,“想当年老头子四世同堂,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吃年夜饭,就是最幸福的日子了。只可惜,战事一起,这日子,就全变了。”

秦白按住又想大叫的李不易,示意他静静地听下去:

“老夫原是德胜国之人。想必公子知道,德胜国是当年四国之中,最后一个被天佑灭掉的国家。算一算,德胜国破之时,老头子正好六十一。俗话说,花甲又逢一,可惜老头子遇上的不是喜事,而是丧事。”

“怎么会?”李不易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据说当年德胜国被灭算得上是和平递交,并未与天佑有过什么大战啊?”

“哈哈哈,那是并未有什么大战,但是小战却免不了,”老者闻言,当即大笑一阵,可是笑声中,却充满了苦涩,似乎……

秦白心中一动,静静地听着老者的话,

“……当初天佑刚刚兵临德胜之时,我的几个儿子和几个孙子全都被拉了壮丁。因为我们是穷苦人家,没什么财物送给那些当官的,结果,我的儿子和孙子们就被安排在了最前面,几场小战,就全都送了性命。”

污吏横行。

拉来的壮丁安排在最前线?他们又不会大仗,不败才怪。

秦白摇摇头。

老者歇了口气,继续说道:

“可怜我的儿媳妇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有我那孙媳妇,刚成亲一年,就守了寡,还有我那曾孙儿,出生才没多久,就没了爹。本来老头子以为这就算得上是最可怕的灾劫了,结果,之后的事,才让老头子知道了,什么叫人间地狱。”

说到这,老者一声笑,充满了讥讽:

“那天佑不是号称军纪严明,无敌于天下吗?无敌天下老头子我是不知道,但是,哼,军纪严明,全是狗屁。”

老者一句粗话,然后情绪便激动了起来,

“本来我们才刚办完丧事,却不知道打哪来了一伙天佑兵队,那些当兵的,那些人,那,那……根本是土匪啊!一进我们的村子,就抢东西,糟蹋姑娘们,还放火烧房子,可怜我那两个孙媳妇,被十多个兽兵轮着……糟蹋了,实在受不了这般侮辱,全都……投井自尽了,我的几个儿媳妇,也都跟着一起去了,结果,我的两个曾孙儿,就因为没人照顾,被活活的饿死,我的老伴实在想不通,一病之后,也就没再起来,最后,一大家子,就剩老头子我一个,还苟活在这世上。唉~~~”

老者的一番话,虽是尽力压抑,但是语调中明显的起伏,还是显示了他情绪的起伏。

最后的一声长叹,老者似乎终于平静了下来:

“最后,我们的村子就这么被糟蹋完了,朝廷也没有管我们。唉,我老伴和我的几个儿媳妇没想通,老头子我是想通了。既然老头子我活下来了,就是阎王爷还不想让我去找他,那老头子我就活着,我活着,就有人记着有这么一档子事,要是老头子我也死了,那做了坏事的人,还不知道在哪偷着乐呢?哼,老头子我可不会让他们那么舒坦,老头子不管能活几年,都要好好的活下去,就算是一个人,就算是要讨饭,我也不会随便去死的。”

这老者似乎很是激动,未曾发现自己早已偏离了原本的意愿。

他不是要劝秦白和李不易,莫再往北方走了吗?

怎么现在成了说自己的伤心事了?

是不是年纪大了,脑袋不清楚了?

“老伯,请节哀。”秦白亲和地宽慰道。

“呵呵,老头子我已经节哀过了,不要紧,不过,公子啊,你们一定不能再往北走了。什么军纪严明?什么正义之师?全是假的。朝廷的军队尚且如此,何况北方的那些凶狠的异族?那更是禽兽啊,你们莫要枉送了性命。”

看来老者脑袋还清醒,没有忘了自己的目的。

秦白一下子就愣住了,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呆呆地站在了原地。

气氛一下子有点别扭了。

“唉,老伯,”

打破尴尬地,很多次都是李不易,只见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些他号称早就花光了的银两,塞到了老者的手里,

“老伯,谢谢您告诉我家公子这么多,这是一点小意思,您先收下,这天色不早了,到下一个镇子路还很长,您还是早点起程吧。”见老者还想说点什么,他一按老者,“老伯您只管放心,我家公子自有安排,绝对送不了性命的。”

听李不易这么一打发,秦白也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急忙说道:

“是啊,老伯,您一个人,不容易,这些银两就当是我们两个小辈对您指点的谢礼,天色不早了,您还是尽早赶路吧,您只管放心,晚辈肯定不会白白送掉自己的性命的。”

“这……”老者看看自己手中那沉甸甸的银两,又抬头看看这两个年轻人,叹息一声,竟是颤颤地一下跪了下来!扑通扑通的给秦白磕了三个响头,苍老的声音不断道谢着,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秦白和李不易急忙上前扶起老者:

“老伯,不必如此,不值当,不值当……”

“您不必谢我等,天色不早了,还是尽早赶路吧。”

……

两人乌七八糟地说了一大堆,终于把这老者打发着上路了。

结果,老者一上路,秦白眼中浑浊了起来,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想什么呢?”一旁闪过李不易,拍了一下秦白的肩膀,把他从沉思中拉了回来,“人都已经走远了。”

秦白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像是叹息,又像是平复,然后才缓缓说道:

“我一直以为,天佑军队号称纪律严明,纵是有些不堪,也不至于太差,却不想,竟然是如斯……过分,唉,真是令人无法想象啊,这样的兵马也能一统天下?”

“唉,所以,凡事不要想得那么好,”

李不易此刻却是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想想,两方交战,兵力超过百万,当兵的谁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见到明天的日出,一想到这些,那个当兵的不发狂?没钱的就去抢钱,没成过亲的就去强抢民女,反正犯法也是死,不犯法也活不了,当兵的也是人嘛,这是躲不掉的,还不死前痛快痛快算了呢。有的兵,甚至就是专门去犯法,也不为了什么,放火烧房子不抢东西,把民女的衣服扒光却不动手……唉,一打起仗来,什么事都有了,冤孽啊~~~”

秦白听着李不易的话,眉头渐渐地凝成了一股绷紧了的麻绳。

这战争这么可怕?

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复杂的多。

自己没见过,可是刚才那位老者却是亲身体会过,而眼前这神情夸张的李不易似乎也见识过。

不行!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尽量阻止这场战。不然,一旦战乱,生灵涂炭,老百姓又不知要受多少苦了。”

秦白说话谨慎小心,用词得到,而且,从不轻下承诺。

尽人事,听天命。

果然是出身世家,一想就是为了天下万民,和李不易完全不同:

“啊?阻止战争?就凭你一己之力?开玩笑,你知不知道战争有多可怕?”

听了李不易的一番说道,秦白微一皱眉,回头一看,轻轻一笑道:

“听你这口气,似乎知道这战争有多可怕?”

“要不然你以为我怕什么呢?”李不易怪叫一声,“要不是有亲眼所见,又怎会知道其中的可怕之处呢?”

“哦,是吗?”

秦白一声诡异的轻笑。

“所以,”

扑通一声,李不易跪了下来,当然,并不是跪给秦白的,而是面朝北面,扑通扑通磕了几个头,大声祈祷道:

“苍天啊,大地啊,一定要保佑我们此行,千万要平平安安,莫要撞上什么匪兵兽行的啊,小人给诸天神灵叩头了~~”

说完,又是扑通扑通的几下响头。

李不易这一举动,让秦白一阵诧异:

“不易,你这是……?”

“是什么是啊?摆明这趟北方之行逃不掉,”李不易还是那怪叫,“还不让我好好拜拜神灵,祈求保佑啊?快,你也拜拜,管用。不然,别没遇上匪兵,就先得罪了神灵,那可就真完了。快点啊?别愣着。”

“哦?噢,”拜李不易这么一催促,秦白也急忙望北而跪,拜了三拜。

“行啦行啦,心诚就得。”李不易叫唤了一声,抬头看看天,道,“天色不早了咱们快点走吧。不然,可要露宿荒野了。”

说罢,李不易拍拍身上的尘土,便大踏步向北走去了。

看李不易渐渐远去的身影,秦白眼中的浑浊,更加浓郁了。

这李不易,到底是要……?

“喂,还不走啊,真要露宿荒野啊?”

前方遥遥地传来李不易的声音,一下子惊醒了秦白,他急忙应了一声:

“哎,来了。”

说完,便也急忙向北追去。

于是,这大道上,向南涌动的人流中,便出现了一道微乎其微的逆流,轻轻一阵**,变转眼即逝了。

看着,好像快要变天了。

京城安民之中,最气派的府邸,自然是皇上的府邸,皇宫了。

这个是必须的,不可以有其他的宅院再比他气势宏伟了。

不过,皇宫之外,最气派的府邸,又是哪一个呢?

这个答案,应该不能肯定吧?

错。

这个答案,也可以肯定。

“鬼帅”司马德的府邸。

全京城的人都是知道这个答案的。

一传十,十传百……

全天下的人,也有大半知道这件事。

其实,这件事想想也不无道理。

府邸的规模和气势,完全是主人身份、权利和财富的象征。

身份?

他是大将军,朝中一品大员中的第一位,也是当今圣上的生死之交;

权利?

除了当今皇帝誓统,他是唯一一个可以随意调派天下任何地方兵马的人;

财富?

……

有了上面两样,他还会缺这第三样吗?

既然如此,那他的宅邸就不能差了。

不能比除了皇宫之外安民城内任何一座宅院差!

可是,安民城日新月异,每一天都有着不同规模的宅院拔地而起,要保证一座宅院永远保持着别的宅院所无法超越的气势,这个……

所以,司马德的府邸,其实并不是宅院。

而是一座宫。

将军宫。

比皇宫小的另一座宫殿。

誓统大帝钦赐。

这气势,应该无忧了。

得,闲话扯多了。

随着目光如燕般飞入这座庞大将军宫中的一座不太显眼的木屋子中,此刻,威震天下的“鬼帅”司马德身着一身戎装,正站在屋子中央,仔细地看着挂在这屋子中的一幅图。

天下版图。

这样的图,在誓统帝那间同样简单低调的木屋子中也有一副,一模一样。

这对生死之交的君臣还真是有意思。

相近的屋子,相近的摆设。

这两个天下最有权势的人有着不少相同之处,怪不得能成为生死之交。

粗俗地说一句:

真是臭气相投。

本来静静看着版图的司马德,突然微微一震,引动身上的细银色铠甲泠泠作响。

这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大将军,有圣旨到。”

“快请圣旨。”

司马德一声令下,门被轻轻推开,只见门外将军府的下人引着一位公公站在门前:

“公公,请。”

这位公公没有多话,看见司马德站在屋内,疾走几步,在屋内面南而站,肃穆地喊道:

“圣旨到。”

刺耳却嘹亮的一声喊出,周围的人全都跪了下去,只有司马德依旧直直地站着,只是微微欠身行礼。

接旨不必下跪。

这是誓统帝钦诺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北方蛮族蠢蠢欲动,阵甚忧心,特钦命大将军司马德喂平北大将军,携礼部侍郎,全权负责北方事宜,钦此。”

“微臣领命,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马德口中谢恩,接过圣旨。

“大将军,”传完旨意,这公公又变回原来的身份,自然要对这大将军卑躬屈膝了,“临行时,皇上特别交代了,让奴才转告大将军,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北方天凉,让大将军一定要注意身体。”

“嗯,有劳公公了,”司马德虽未将军,却是一身文人气质,说话谦逊有礼,而对这个传圣旨的皇帝亲信更是礼遇有加,“智公公,时辰还早,留在这喝杯茶吧?”

“不敢打扰大将军了,奴才还要赶紧着回去回禀皇上呢,怠慢了可不好,”这公公一施礼,“大将军,奴才告退了。”

“既然如此,在下就不留公公了,”司马德喊了一声,“来人,送公公。”

“是。”

大将军的命令,门外自有人候着。

“奴才告退。”

传旨的公公便在将军宫下人的引领下离开了。

司马德手握圣旨,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站在屋子中央。

良久,他才轻轻的唤了一声伺候在门外的人,嘱咐了几句。

然后,这间本就不起眼的屋子,仿佛,就真的如同在众人眼中消失了一般。

司马德很满意,然后,又背过身去,看着那幅版图,嘴中却轻轻说道:

“不用躲了,下来吧。”

司马德话音一落,屋内房梁之上竟是传来一声极轻极微的惊叹。

然后,一条人影便自房梁之上轻轻落下,着地时竟是没发出一点响动,无声无息,看来此人轻功绝对是上上乘。

而且,看得出,他对自己的轻功以及隐藏之术是相当自信,所以,一落地,便立刻拜服道:

“大将军果然厉害,在下自认轻功算不得天下第一,也相去不远,却不想大将军原来早就发现了在下的行踪,在下果真佩服的紧。”

司马德闻言,没有答话,只是缓缓地转过身,将目光投向来人。

来人一身黑衣,面带一个面罩,全身上下裹得紧紧的,毫不夸张地说,这人浑身上下真是连一点空隙都没有。

他不怕憋死啊?

来者何人?

意欲为何?

不急不急,这人自己早已迫不及待地给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