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官兵包围的王瘤子,这次,可是彻底慌了。

已经和牛家村的村夫力战半天,功力已是不济;官兵又是常年征战,调度有方,通俗一点说,就是朝廷专门负责打架的人,莫说是现在,就是平日里,他王瘤子也要躲着官兵走,如今,却被这官兵团团围住。逃出去的希望,几乎已经绝望了。

看着眼前这景象的牛家村人,这次可是彻底乐了。

一者,骚扰他们多年的山匪这次一下子被他们自己收拾了绝大部分,只剩一个山匪头子还被官兵重重包围,插翅也难逃了;二者,从来见不着的官府,这次竟派出了这么多士兵帮他们剿匪,看来,当官的也不全都是贪官,还是有很多好的父母官的。

心一松,再加上一激动,牛家村人也就褪去了刚才的那股杀气,也不管那身着官服的是什么官,扑通一声齐齐地跪下,不住地磕着头,大叫着:

“青天大老爷来了,青天大老爷来给俺们做主了。谢谢青天大老爷啊~~”

这声音真切激动,却让听者有一种未名的悲伤之感,这感觉仿佛来自九天之上,直接烙印在人的魂魄之中。

有这般感受的李不易不禁打了个冷战。他仔细向前看去,那身着官服之人倒是不见有什么被声音触动魂魄的异样,不再理会跪在自己对面的王瘤子,转过身来面带温和笑容地看着跪在地上给自己磕头的那些村民,示意他们站起身。

几个官兵很有眼色,急忙放下兵器,走上前一边说着那当官的好处,一边试着扶起那些跪在地上的村民。

糟了!

看见这一景象,武功高绝的萧不易心生警觉,然后意识到不妥。

人总是对自己的背后警惕性不高,所以,转过身来的那位官老爷自然对由身前变为身后的王瘤子警惕性下降了很多。

尽管看他的身形和动作,警惕性高的他也未必能做什么。

而对于军队,在厮杀前,最重要的就是阵势,这阵势的重要,几乎可以左右一场战役的胜负。所以自古以来,阵法的研究,就从来未有在神州大地黯淡过。而因为那几个有眼色的官兵离阵去扶起村民,所以,官兵摆好的阵势在一刻间,有了少许的变化,或者可以说是——

阵破了。

王瘤子逃跑的希望,几乎断绝。

但是,并没有完全绝断。

现在,就是苟延残喘的一刻。

习武之人很敏捷,无论他有多狼狈,因长年练武的敏捷感还是不会失去。

所以,几乎是下意识的,王瘤子动了。

不过,他没有直接选择逃跑。

他选择了一个更高明的自保方式。

五步的距离,在他起身一蹬,倾身一踏之间就抛到了脑后。

那当官的还沉浸在一片青天大老爷声中时,一双粗壮有力的双手就将挟持住了,那手臂上传来极大的力道,让那文官打扮的老爷发出了阵阵惨号。

“王瘤子,你干什么?快放了孙大人。”

一个看上去像是带队的校尉回过神来,急忙厉声大喝。

“老子干什么?哼哼,你们他娘的对老子赶尽杀绝,还敢问老子干什么?”王瘤子环视四周,大叫道,“都他娘的把路给老子让开!不然,老子就让这重山郡太守孙大人给老子陪葬。”

“王,王瘤子,本官警告你,你可莫要胡来。”文官向来经不起威胁,这被王瘤子认出来的身份的重山郡太守孙强仁此刻说话都哆哆嗦嗦的,“本官劝你还是尽早投降,这样,责罚也会轻点。”

“轻你娘个头,老子的罪,老子清楚,”王瘤子一阵破口大骂,“横竖都是死,不如拼一拼,至少,还有孙大人你垫背,不亏。”

原来为我们做主的,就是重山郡太守孙强仁孙大人啊!

这个名字好像也只是在前些时候听那张牛的表弟说过,但是,牛家村的人管不了那么多了,齐齐地站了起来,指着王瘤子大骂:

“王瘤子你个混蛋,你要是敢伤孙大人一根汗毛,我们就和你拼了。”

没想到,这平日里安安分分的村民们,此刻的气势竟是将所有人都压了下去。

“看见了吧,王瘤子?你逃不了的。”似乎被那些村民的气势所顶,孙强仁的声音也有了底气,“赶快投降吧,本官会给你一个公正的判决的。”

“你他娘的闭嘴吧。朵谷县毛县令都和老子说过了,老子的罪,凌迟都不够的,”王瘤子大骂一句,然后又继续叫道,“快给老子让开路,不然老子现在就杀了他。”

说着,王瘤子胳臂上用了用劲,孙强仁便大叫了开来,冷汗也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见状,无奈,官兵们和村民们纷纷侧身,给王瘤子让开了离村进山的路径。王瘤子一刻也不敢放松,紧紧地挟着孙强仁,警惕地看着其他人,一步一步后退着离去。

就这么让王瘤子走了?

哪能怎么办?

总不能让重山郡太守孙强仁大人这么好的官有事吧?

所以,尽管很不情愿,可是众人还是无奈地让出了一条路,让挟持着孙大人的王瘤子从容地走着。

王瘤子不敢大意,精神没有半分松懈,双臂的力道未减丝毫,使得本来文弱的孙大人惨嚎连连。

在众人警惕的目光中,一个小心,一个被逼,王瘤子和孙大人就这么向后走着。

走着走着,一阵怪风从王瘤子的脑后吹了过来。

是阵很轻微很轻微,

极其轻微的风。

但是,敏锐的山匪还是从这风中嗅出了一丝鬼味道。

他猛然一回头,便发现了这股鬼味道的来源。

一个人,站在路中央,正正好好的挡住了王瘤子的去路。

白衣如雪,个头很高,身形极瘦,一件并不算宽大的长袍穿在他的身上,就好像是罩子一般。

身形晃动,衣随风飘,颇有些羽化成仙之感,令人神往,漆黑的夜里,又是一身雪白,夺目之炫,不下于那美艳胜仙的萧不易。

最怪异的是,这人头顶一斗笠,一块纱布倾泻而下,将人与人之间差别最明显的部位完全遮掩了起来。

看来,此人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

谁?

牛家村人和那些官兵脸上惊讶的表情,让别人很快就明白过来——

这人不是他们的人。

是个神秘人。

“喂,你他娘的是谁?”王瘤子被这悄然无声出现的神秘人吓了一跳,发现不妥,又急忙收神,冲那人吼道,“还不快给老子让道?你难道想让这位孙大人给老子陪葬吗?”

面对王瘤子的威胁,白衣人无动于衷,依旧站在路中央,没见丝毫让道的意图。

“喂,你他娘的是聋子吗?”王瘤子见状,心中一虚,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歇斯底里地吼叫道,“你再不给爷爷让路,爷爷就先让这个重山郡太守变成躺尸。”

一下子,漆黑的夜晚就安静了。

就连夜里才有的蝉鸣,此刻也不知道躲到了哪里。

好安静!

终于,有人打破了这层薄薄的沉默。

“你,说完了吗?”

说话的是那个神秘白衣人,虽然脸被遮住,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但这话语间的调侃意味显露无疑。

王瘤子一愣,没有回声,依旧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这个神秘人。

“看来你是说完了,那让能让在下说两句吗?”

白衣人也不等王瘤子的回答,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适才在下好像听到,大王您对诶赶尽杀绝颇有微词啊?”

调侃的意味让狼狈不堪中的王瘤子还是很火大,大骂一句:

“你小子,想找死不成?”

“大王莫急,且息怒,在下只是喜欢凡事讲个理,大王先听在下说完。”白衣神秘人话语很是恭敬,语气却全然一副调侃意味。

穿白衣服的?!

站在远处的萧不易和李不易都是心中一动。

“大王,您说您是被赶尽杀绝,可是,据在下这些时日的了解,这些年来,大王手上的人命,一共有三十七条,其中包括三个全家,还有两个未满十岁的孩子,对于他们,大王没有赶尽,只有杀绝,”

白衣神秘人的语气慢慢地变了,淡然吐出一句,

“您说,这些人怎么办?”

听了这么一句话,这里的人心中都是齐齐的一震。

“还有,”白衣人如数家珍地说道,“这些年来,朵谷县境内有三十三户人家功三十七个良家妇女被你强行掳到山寨,十二个被你与你的众兄弟玩弄致死,剩余的二十五个被你卖到了别处的青楼,对于这些姑娘,你直接将她们逼到了绝路上,彻底的赶尽,”

白衣人此刻的语气,就如数九寒天里的冰锥,直扎人心,寒透人骨,

“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要说这两项还不算什么的话,”白衣神秘人冷笑一声,冰冷地说道,“你为了赚钱,伙同朵谷县毛县令,将朵谷县那些刚出生的婴儿或偷或抢,然后在转手卖给他人,甚至,你明知对方是以婴儿炼药的妖道,还与其交易,此等行径,实在是令人发指。”

啊?!

周围弥漫起一片惊呼声。

王瘤子作恶多端,这里的众人早有耳闻。

但是,当所有人真的清楚了他到底有多恶之后,还是大吃了一惊。

然后,很快,惊讶就变成了愤怒。仇恨的目光聚集在了一起,很快就就让那个不可一世的大山匪心中狂跳,冷汗直流。

“王瘤子,不是别人对你赶尽杀绝,”白衣人微微一叹,“是你自己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啊。”

“怎么了?有什么了不起的?”王瘤子强压下去恐惧,硬撑着凶恶说道,“老子本来投身绿林,干的就是刀口舔血的买卖,这条命多活一天就赚一天,如今既然活不了了,找个当官的垫背也够本了。是不是啊,孙大人?”

“哼,”孙强仁这回不再软弱了,一挺身子,冷然说道,“本官今天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不然,本官夜里是要被那些枉死在你手上的冤魂缠着的。众将士听令,今日不论如何,一定要拿下王瘤子,本官若死,一切由朱校尉指挥。”

孙太守下了这么一道命令,看来,是当真不怕死了。

“是。”

众多官兵齐齐应命,然后,再次将王瘤子紧紧地包围起来。

看这样子,今天是跑不了了。本来指望着再吓吓那些官兵和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的白衣小子,却没想到这一会,连本来差点被自己吓尿裤子的孙强仁都不再害怕了。王瘤子心一沉,然后,再一横,冲着身前被自己治住的孙强仁大喝道:

“好你个孙强仁,你他娘的今天是和老子干上了。好,老子现在就成全你,送你去见阎王爷。”

说吧,王瘤子左手不变,压制着孙强仁。右手化掌,高高扬起,呼的一下便拍向了孙太守的天灵盖。

听那呼呼的风声,这一掌非同小可,真要让王瘤子拍实了,孙大人不死也是半条命。

来不及了,离这两人得最近的人,也相距超过二十步,那一掌,根本来不及阻止。

怎么办?

没办法了。

不少人已经悲观的将双眼闭上,不忍心去看那血肉模糊的生命离逝之时。

一刻,

两刻,

三刻,

……

咦,怎么还没有动静?

就连那呼呼地掌风之声,也不知何时消失了?

正在那些闭眼者心中纳闷之时,一声中午坠地的巨响将他们惊了一惊,不自觉地睁开了双眼看去。

哦,坠地的原来是身材高大的王瘤子。

王瘤子?!

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的众人一惊,暗自奇怪:

怎么他飞了出去?

孙大人呢?

众人急忙放眼寻找。

找到了。他没事。

他旁边还站着一个人,就是那个瘦高的神秘白衣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众人都糊涂了。

白衣神秘人没有看众人疑惑的表情,只是缓缓地走了几步,站在了兀自跌坐在地,一脸惊慌失措,不可思议的王瘤子面前,淡淡地说道:

“王瘤子,你只会欺负比你弱小的人。那种遇上比自己强大,因而对任何事都无能为力的,痛苦,你现在,应该体会到一点了吧?”

官兵们只给了这位白衣人说着一句话的时间,白衣人一说完,立刻扑上来四五个士兵,将地上已是受了内伤的王瘤子来了个五花大绑,押走到了一边。

白衣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良久,他才轻轻地有了一身叹息。

~~~

随之而来,一股悲伤无奈的气氛,再次弥漫了开来,将这苍穹遮掩了起来。

回想着刚才那惊人的一幕,作为刚才没有闭眼的人,李不易这时如同痴傻一般,不住的喃喃自语:

“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样的轻功?五十步的距离,一步就迈过去了?那根本就不是轻功,是魔法。”

而站在他身边的萧不易,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不过,双眼紧盯着前方,也不知不觉地自语道:

“五十步的距离一步就迈过去,这人的轻功已经达到了缩地成寸的至高境界,恐怕就算是天下轻功第一的剑帅秦剑天秦大侠,也未必胜得过这人。听他的声音,最多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怎么会有这般厉害的轻功造诣?为何武林中未曾听说过这人?”

“什么?剑帅也能做到这神一般的行径?太可怕了,这些家伙哪是人啊?这根本就是神仙。”李不易乍闻还有人能做到这如梦幻般行为,顿感自己是井底之蛙了,不过,这只井底之蛙很快就从这些骇人的消息中找到了利用价值,“哼,等着见到卫释然那个家伙,小爷我一定要好好让他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省的这家伙每天都在小爷面前吹他自己的轻功多厉害。嘿嘿~~”

“两位,可以打搅一下吗?”

正当李不易为自己的想法洋洋得意的时候,冷不丁背后传来这么一阵声音,让陶醉于自我的李不易和一向冷漠没有感情的萧不易都吓了一跳,作为武林中人,两人都是习惯性的向后一闪,然后凝神戒备。

只不过,相较于萧不易的转身一步,横剑身前,李不易的就地打滚,双手抱头的连贯动作就显得很是猥琐了。

“两位莫慌,在下没有恶意。”

见两人这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摸样,说话之人急忙解释,以期能消除两人的戒备。

回头一看,说话之人正是刚才一脚跨过五十步,一招踢飞王瘤子的神秘白衣男子,正看着两人。

正巧一阵微风吹过,遮盖这人的面纱被吹起了一跤,两人隐约看到白衣男子的嘴角向上勾起,似是在微笑。

这个人的轻功果然厉害,明明刚才被一堆官兵围住之后,又被一群牛家村的人拉住道谢,可是,现在,此人身边确实一个人影都没有。而远处,那一大群人吵吵嚷嚷的,隐约地听到有人在喊“随心公子哪里去了?”。

看来,这随心公子是用了绝世轻功,挣脱出来的。

“你不要像个幽灵似的,突然就冒出来好不好?这样会吓死人的。”

从刚才的情形来看,对方应该没有恶意,但是,安全起见,李不易还是将身子挪到了武功高强的萧不易身后。

武功低的应该由武功高的保护,这是李不易的常识。

走到自己身后仍未被发现,看来对方的轻功不仅快已入神,就连轻,业已臻至化境,决不逊色于天下第一轻功的剑帅了。

萧不易冷眼观察对方,然后淡淡地接着话头: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为何至此?”

“哦,萧姑娘可能不记得了,当时你正处于昏迷,”白衣人一躬身,彬彬有礼地答道,

“在下随心。”

随心?!

听到这个名字,萧不易冷漠的脸上明显震动了一下。

对于她这种几乎没有情感流露的人,这个,算是难得了。

“你就是随心?”没等萧不易说话,他身后的李不易抢下发了话,“可是,不对啊,上次你是一身蓝装啊?”

“喂,这位少侠,”那自称随心的白衣人哈哈一笑,“你总不能让在下一辈子就只穿一套衣服吧?在下虽然不是什么大富人家,但是,换套衣服,总还是可以的吧?”

“哦,对不起,小人失语了。”李不易一边道歉,一边皱着眉头,看来他心中还是有不少疑点。

萧不易想问的话,李不易已经替她说了,对于这种惜语如金的人,自是不愿意废话了,于是直截了当地说道:

“上次多谢公子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日后一定报答公子的大恩大德。“

听了萧不易这么一通话,随心头一摆,似是看出了什么,笑着说道:

“萧姑娘客气了,举手之劳,勿须介怀。说起来正巧,萧姑娘,在下有一个小忙,不知萧姑娘可否愿意援助在下一二?”

“公子请说。”

随心公子稍微整理了一下头绪,缓缓道来:

“最近在下行走武林的时候,发现不少威力无穷,深奥高绝的武功在武林中广为流传,这些功夫有正有邪,法门不一,不过,这些功夫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都是失传已久的功夫,很多甚至在下连名字都未曾听过,但是威力的确巨大,这是在下亲眼所见,并且,习得这些功夫的。都是些武林三流角色……”

“就像今日王瘤子用金鼎神功一般?”萧不易已经隐约猜到对方想问什么了。

和聪明的姑娘交流,就是能节省很多力气。

“对,就如同王瘤子用的是金鼎神功一样。在下无意间听到姑娘似乎对金鼎神功很是了解,所以,想问问姑娘,这金鼎神功出自何门何派?为何如此厉害,在下却未曾听说过呢?”

这随心公子颇有些魅力,轻功极佳,武功极高,脾气很好,声音动听,说话上礼仪还这么周全。作为姑娘,不被他迷的神魂颠倒,真的很难。

不过,萧不易做到了这件难事。没有被随心公子的气度迷糊涂,敏锐地抓住了一个问题问道:

“无意间听到?你是在哪里无意间听到的?”

萧不易只在牛家村里和李不易说过一次这个什么金鼎神功。而且,当时两人以为身边没有人。

这种情况下,随心公子能听到萧不易的话,那只有两种可能。

李不易泄密。

或者,这随心公子一直跟踪着二人,还没有让萧不易发现。

第一种可能性在萧不易冰冷的目光注视李不易,得到对方无辜的目光之后,被完全排除了。

那么,第二种可能性,就变成了最可能,而且也是唯一的解释了。

气氛一下就尴尬了。

随心公子只好讪讪一笑,急忙躬身行礼道:

“还请萧姑娘见谅,在下无意冒犯,多有得罪之处,在下再次给姑娘赔罪了。”

“不用了。”

一句简单的回应,就让想借题发挥折腾两句的李不易把伸出去一半的舌头硬硬地塞回了嘴里。

“公子你想知道金鼎神功?这是百多年前,一位前辈高人所创,分为铜鼎,银鼎,金鼎三个境界,威力无穷,据说最高金鼎境界练成之后,可水火不侵,雷电不伤,”萧不易如数家珍的将与李不易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然后,才输了点新的,“据说这门神功极难练成,自创成便少有人达到金鼎境界,渐渐地便遗失了,传闻只有二十年前的四大国某个皇室内还保留有完全的秘笈。公子,小女子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不知能否帮上公子的忙?”

“萧姑娘,您这是帮了在下的大忙了,谢谢您,在下还有事,就不在此多耽搁了,异日有缘再见吧。”

说罢,本来面前的人影,就立刻变成了残影。

人都走了,李不易还不知,对着那个残影不知道说了点什么,结果,一阵微风吹过,残影如水月镜花般即刻无影无踪,吓了李不易一大跳,才知道对方已走。

说来说来,说就就走,神龙见首不见尾,方显大侠风范。

这是武林中对那些浪子异侠的最简单的评价。

但是,就是有人不欣赏。

“神神秘秘的,轻功高也不用这么显摆吧?”不知怎么的,李不易就是对随心这个这么温柔的公子很不喜欢,人都走了还在背后说人坏话,

“反正不知怎么的,我就是感觉这个随心怪怪的,别扭死了,不像上一次见到的那个。”

“他不是那个救我的随心,他在骗人。”萧不易补充了一句。

“啊?!萧师傅你是怎么知道的?”李不易却被这补上来的一句下了一跳。

“上一次,那个救我的随心是抱着我的,而这一次,”萧不易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个随心的两条胳臂一直下垂着,就像是没有了骨头一般,你没发现吗?这个一定不是救我的那个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