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真有这么厉害的轻功?”在李不易一见到卫释然,就迫不及待地将那位自称随心的神秘人那惊人一幕,结果意料之中,卫释然被惊吓之余,想的颇为颓废,“原来我的轻功那么差?迈一步,就跨过那么远?靠,恐怕这辈子我也做不到了。”

“而且,还是一闪而过,这一刻还在远处,眨下眼,就到了你面前了,”没安好心的李不易火上浇油地跟着问了一句,

“你,不行吧?”

卫释然一听,头无力地垂了下来。

看见这两个家伙一个垂头丧气,一个得意洋洋,不知怎么的,萧不易心中一动,上前一步说道:

“卫少侠,你不必沮丧,刚才那个随心的轻功恐怕不在剑帅之下,就小女子所知,武林除了他和剑帅,还有早已身故的前辈高人盗神之外,这世上还没有第三个人能做到缩地成寸这等至高境界的,虽然你还无法达到那个境界,不过,凭你的轻功,已经足以傲视武林了,所以,你不用沮丧,至少,你比那些只会用嘴说的武林中人要好很多了。”

这一通话,萧不易说的淡然如常,脸上眼中也没有丝毫的针对性。

但是,就是三岁幼儿也听得出,这一通话,是特别指向性的对“某些”只会用嘴说的武林中人说的。

那位只会用说的武林中人一时间便从得意洋洋变成了垂头丧气,身子一缩,就躲在了一边。

而那位适才垂头丧气的大哥,这会儿倒是没有因为这冷艳如霜的萧不易姑娘的赞赏而变得洋洋得意,替换他那垂头丧气的神态的,反而是一副惊恐无比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般,紧紧地盯着萧不易,眼神中流露出了疑惑和惊恐,结结巴巴地说道:

“啊,这个,萧……萧姑娘,您……这个……您,谬赞了,在下因为,呃,双臂已失,所以,对于脚上功夫就较别人更多一些,您谬赞了。”

面对卫释然的失态,萧不易没有多话,微微一笑,走到了一边。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待萧不易走后,卫释然看着李不易问道。

“什么怎么回事?”李不易笑着骂了一句,“你有病啊?别人夸你,你还不愿意啊?”

“啊?!”看着李不易,卫释然变的更是一头雾水了。

这小子今天怎么开始替萧姑娘说话了?

今夜这是怎么了?

牛家村的事情,解决了。

而重山郡太守,孙强仁离开的很急促。

本来,在他第一眼看见萧不易的时候,他对官兵下的命令是:

原地驻守,警戒四周,以防山匪再来袭扰。

但是,当萧不易奉命进入太守临时休息的房间后,不一刻,这道命令就改成了:

起灶做饭,两个时辰后出发,继续剿匪。

紧接着,萧不易就出来了。谁也不知道,这位寡言少语的姑娘和孙大人说了些什么,周围人只听到从那房中隐约传出了哭泣声,声音婉转,犹如黄莺,却有着一股楚楚可怜的悲惨之情。

萧不易之后,孙大人便出来了,衣冠楚楚,表情忧伤,双眼中更有一种苍凉和愤怒。

然后,他就看到了门口惊人的一幕。

牛家村所有老少,齐齐整整地跪在了房门前。

房门前本来没有多少空地,所以,尽管只有二百多人,但是牛家村的父老乡亲还是将每一寸地方都跪满了,有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干脆跪在了树上和房上。

但是,不管在那里,他们都是跪着的姿势。

标准的跪着的姿势。

孙强仁一下给惊呆了。

他从来没有面对过这样的场面。

然后,总喜欢躲在一边的李不易,就看到了自己的想看到的那一幕。

孙强仁的眼神变了。

他想起了爹给自己取的名字。

除了姓,他的名字一共两个字。

强,他记得很清楚;

仁,他几乎完全忘了;

现在,他终于响了起来。

打着官腔慰问了牛家村的乡亲们几句,同时,改了第三次命令:

立刻出发,继续剿匪。

三改命令,前后不到半个时辰,升起的灶还没生火呢。

官兵们有些微词了。

不过,很快,他们的微词,就被牛家村乡亲们那一篮一篮的肉面,和一坛一坛的酒水淹没了。

淹没他们的,还有那晶莹剔透的泪珠所成的泪海,

以及拨云见日后的舒心笑声。

这种种状况,最后的结果,就是孙强仁走的很急促。

当然,还有他带着的兵马,和刚抓到的囚犯。

牛家村的人,一直将他们送到了村口。

得,

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武林高手随心公子走了。

爱民如子的重山郡太守孙强仁大人领着一大对官兵,浩浩荡荡地押着囚犯也走了。

前半夜几乎闹翻天的牛家村,现在一下就安静了许多。

不过,安静了许多并不是完全安静下来,或者,说的准确点,牛家村此时,还是很热闹。

为什么?

赶走了王瘤子这股祸害他们多年的山匪,从此之后,牛家村的乡亲们再不用害怕友善飞来袭扰他们了,这,难道不值得高兴吗?

而且,虽然走了一个连谢都没谢上的武林高手和一个谢也没谢几句的朝廷命官,还有一大队官兵和数十名山匪。

但是,最重要的人,还没走,

不是吗?

走了那些无关人士,对于大家想做的事,特别是牛家村青年们想做的那件事。

这会儿,不正是最好的时机吗?

正好,刚才用来骗那些山匪的酒菜还剩着很多。

虽然宴请他们是假的,可是,这些酒菜可是货真价实的。

于是,一场庆功宴就在村北口开始了。

尽管乡下人没有这么多说道,村北口的那些座椅也被打烂了不少。

不过,

管他呢?乡下人没那多说道,席地而坐,餐具和双手一起用着,照样喝的高兴。

非常高兴!

那种心彻底踏实,痛快无比的笑容,就连天上的月亮,似乎也被感染了,月光更亮了几分,仿佛娇羞地明月也被这人间的热情所感染,脱去了令她燥热的薄纱。

饭菜是热腾腾的;

宴席是热闹的;

就连那些庄稼汉子们,也因为喝了酒,身体变得发烫了;

不过,整个村口,却还是有一处凉快的地方;

或者,准确的说,是有一个让人看见,顿觉心中一凉,如醍醐灌顶一般的可人儿。

谁?

还能有谁?

自然是今夜的关键人物,萧不易萧师傅萧姑娘了。

萧姑娘萧师傅?

倒是是叫萧师傅啊,还是叫萧姑娘啊?

当张牛和众人步调不一致的叫出了自己习惯的称呼后,李不易的计划,立刻露馅了。

在张牛将李不易等人的底细和盘托出后,众人恍然大悟,然后,便是一阵怒目而视。

有这必要吗?

骗俺们?

流血的是俺们,你却一点伤都没有?

李不易感觉到仿佛一座大山压在了自己的胸口上,让自己几近窒息。

这压力,绝不在当初潜阳县时元猛给自己的压力之下。

引起公愤,和惹怒武林高手,原来结果一样啊!

情急之下,李不易一下子就喊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保命之话:

“萧师傅至今未曾定亲。”

此话一出,本来围向李不易的人群先是齐齐的钉在了原地。

然后,那二百多人组成的人海就向萧不易涌动而去。

不管男女老少,不管受伤的还是不受伤的,都在向前拥挤,希望能和萧师傅说上几句话:

“萧姑娘,未知芳龄几何?”

“萧姑娘,你看俺咋样?入眼吗?俺啥活都能干。”

“萧姑娘,你喜欢什么样的?俺家有个小叔子,过年就二十六了,人很好,实诚。”

……

看着远方的人群涌动,再看看自己身边空空荡荡,李不易稍稍放下心,松了口气,然后便为自己的聪明窃喜,一边闪过卫释然这个专司和他吵嘴的家伙,开始做他最喜欢的事情:

“哼哼,露馅了吧?知道骗人的后果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自把自为,胡闹一气了?”

“我又毫发未损,有什么不敢的?”

面对卫释然,李不易绝对不可以服输,

“再说了,除了我和萧姑娘的身份,我又没骗他们多少?这重山郡太守孙大人不是来了吗?这王瘤子不也完蛋了吗?说起来,这些都还要归功于老子的号召呢。”

“号召你爷爷的,”卫释然愤然吐出了一句粗口,“想办法是人家想,打架也是人家打,酒菜都是人家的,就是号召,也都是冲着萧姑娘,你最多是动了动嘴皮子骗人,你得意个什么劲啊?这根本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

“卫兄弟,你说错了,李兄弟是帮了俺们大忙的。”

卫释然刚一说完,身边就有人接上了话头。李不易二人扭头一看,原来是张牛一家还有小玉一家人。

两人刚一转头,这两家人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膝盖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李不易和卫释然两个三流角色哪见过这场面,当时就慌了神,急忙上前往起扶这两家人,嘴里还说着:

“几位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折煞小人了。”

“不,两位恩人,这个头,按一定给你们磕了。”张牛力气大,一把拽住两个和自己年龄相差无几的年轻人,“别人可能也许认为是你们骗了他们,但是,你们的确帮俺们救了小玉,你们做到了,虽然骗人这件事,俺不是很看得起你们……”

“阿牛,”老张头喝住了儿子,就急忙向两位恩人解释道,“两位莫怪,俺家阿牛不会说话,冒犯了两位恩人,老头子在这里给两位赔礼了。”

“行行行,张老伯,你们快起来吧,”李不易急忙往起拖老张头,“您一把年纪还给我们这两个后辈跪下,一会乡亲们要是看见了,还以为我们两个又在做什么坏事呢。到时候我们就麻烦了。”

“做坏事的只有你,”卫释然先是急忙辩解了一句,然后也是附和道,“几位,快起来吧。”

“啊,这样,行,”老张头轻轻拨开李不易的手,说道,“但无论如何,这三个头,我们一定要磕下去。等会,萧师傅我们也要磕三个头。你们要是不让,俺们就不起来。”

乡下人有股倔劲,说不起来,那有可能真一辈子就这么跪着。李不易和卫释然怕了,无奈,只能看着两家六口磕完这三六一十八个头,然后急忙将他们扶了起来。

“其实,李兄弟,”张牛坐下来之后便笑道,“俺知道你们一直是在骗俺,那萧师傅根本不是什么大侠,你们也不是她的随从,哪有姑娘家的当那个什么大侠的?多危险啊?”

李不易卫释然两人一下就尴尬了。卫释然狠狠地瞪了一眼这场骗局的始作俑者,后者这次有点理亏的低下了头。

“不过,俺也知道,你们的确是想帮俺的。”张牛憨厚,只说实话,“要不然,你们不会走这么远的山路到俺们村子,卫兄弟也不会千里迢迢的跑去找孙大人来了。再说,俺们又没什么值得你们骗的钱财。俺当时也真是无路可走了,所以,也不知道你们帮不帮的了,俺就相信你们了。”

“如今,你们真的帮俺们救下了小玉,俺们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们才是。。”张牛看了一眼身边的小玉,贤惠的美人回以温柔的眼神,一阵幸福的感觉弥漫了开来。

看着这甜蜜的一幕,李不易和卫释然相视一笑,回头看着将要成婚的小两口,眼神中竟是发出慈祥的眼神,然后,如同长辈一般地说道:

“只要你们两个成亲之后,好好过日子,相亲相爱,我们就没白忙活了。”

“嗯,俺们一定会的。”这次,是张牛和小玉不约而同地回答。看这默契,想来他们以后的日子,一定不会过的差了。

“还有,”卫释然觉得不够,又加了一句,“别忘了孝敬你们的父母,他们可是为你们操劳了大半辈子了,这次,想来也操了不少的心,你们可是要知恩图报的。”

张牛和小玉又是一阵点头。

“嗨,俺们都老了,不指望那么多了,他们两个过好他们的日子就是了,”老张头笑着说道,说完之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急忙又说,“对了,两位恩人,这喜酒你们可一定要喝,到时候,老头子要多敬你们几杯。”

“嗯,这个……”李不易正想说点什么,一直粗壮有力的胳臂将他的肩整个揽住,然后,一阵粗狂的声音就在身后炸响:

“放心吧,这个小子忙乎了这么久,要是连杯酒都喝不上,他舍得走吗?张伯,阿牛,你们只管放心的去准备宴席吧。哈哈哈。”

“牛山,别对恩人没大没小的,快放开。”

老张头呵斥了一声,李不易肩上的胳臂立刻松开了,身后那个声音也是惶恐地说道:

“是是是,俺松开,俺松开。”

“那两位恩人,俺们就去准备了。明日再见。”说完,老张头就带着两家人飞也似的离开了。

“别走啊……”李不易的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两家六口的身影就消失了。

“李兄弟,没事,俺还在呢,俺陪你喝酒,来。”已被老张头叫出名字的牛山递过来两杯酒,一人一杯交到了李不易的手中和卫释然的面前,然后,领着伤还没彻底好的罗麦走到了两人面前,一杯酒双手一举:

“来,俺敬两位,先干了。”

一仰头,酒杯就干了。

一低头,见两人迟迟未动,奇怪的问道:

“两位,咋不喝啊?”

两人一时答不出话来,面面相觑。

终于,话痨子忍不住了,李不易像是下了什么狠心,一咬牙,低声问道:

“这个,牛山大哥,小弟骗了你们,你们不生气吗?怎么还敬小弟酒?不想打小弟一顿吗?”

李不易一张口,就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却没想到,这一连串的问题,只换来牛山和罗麦的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

这次轮到罗麦说话了,受了伤的他不能喝酒,但是,作为村里最机灵年轻人,说话,牛山可是比不上他:

“李大哥,你们想多了。其实,刚才俺们生气不是因为你们骗俺,是因为大家都以为,你和萧姑娘是一对呢。”

噗,卫释然用铁索拿起酒杯喝进嘴里的酒全被他一口喷了出来。

李不易瞬间就僵化了,浑身透着一股寒意,就像被人点了死穴一般。

罗麦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变化,继续自顾自得说道:

“至于你骗俺们,其实,俺们有人早就看出来了。但是,一者,当时山哥已经放了话,所谓说去的话,就是放出去的屁,响都不响怎么行?二者,俺们这么多年,已经被他王瘤子欺负够了,虽然没有抢过俺们村的姑娘,但是,每年来抢俺们村的钱粮,抢姑娘这不是早晚的事?小玉这不就差点被他糟蹋了?所以,其实俺们也打算和他们干一场,大伙心里头都憋着劲呢,俺那个计划,早就想了好久。只是,大家没有一起干过,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

“结果,正好你和萧姑娘来了,借着你这个机会,大家就正好和他们干一场。救了小玉,又能让萧姑娘看到俺们不是孬种,一举两得,多好啊?”

刚才被吓得不轻的李不易和卫释然这会终于缓过劲来,听完罗麦所说,尴尬的笑了一下。当然,卫释然少不了再次用眼神狠狠地刺痛一下李不易的神经。

李不易心中一阵尴尬:

合着人家早就都看出来了?自己还以为自己多聪明呢。

“对啊,”牛山接上罗麦的话头,“所以,两位,俺们牛家村真的要好好谢谢你们了。无论如何,你们是俺们牛家村的大恩人。”

说罢,又是扑通一下,牛山和罗麦便双膝着地,跪了下来。

被跪拜的两人先是一愣,然后反应了过来。

正欲上前扶起牛山和罗麦,两人又听到身后一阵扑通之声。

一惊,回头一看。

牛家村老老少少两百口人,齐齐整整地跪了下来。

两人再次僵化了。

“李兄弟,卫兄弟,”牛山粗狂地声音响了起来,“你们不辞辛苦地跑到俺们牛家村,又帮俺们去把那重山郡太守请过来,救了俺们牛家村整个村子。这份恩情,俺们一定不会忘记的。三位恩人,请受俺们三拜。”

咚咚咚,三个响头,地都在震。

磕完之后,这帮子村民站起了身,对三人说道:

“三位,俺们还要忙着去准备贺礼,就不陪三位了,这桌上的酒菜,三位慢用,老张头托俺们告诉三位,房间收拾好了,三位想休息,什么时候都可以。三位,失陪了。”

轰的一下,二百多人便一哄而散了。

朴实的村民。谢就是谢,谢过之后,还要做自己的事。那个老百姓总有空陪着你啊?

除非他就想从你身上捞点什么。

牛家村的人,看来不是。

肯定不是。

看着那散去的人群,李不易和卫释然面容上凸显出了会心的笑容,由心而生,舒畅真切。

不过,三位?

李不易和卫释然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然后,两人猛一回头。

萧不易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两人身后,静静地看着前方。

脸上,竟也是如李卫二人那般,浮现出舒心的笑容。

真美啊!

两个猥琐的家伙都看呆了,口水顺着嘴角淌了下来。

萧不易心觉不对,眼神冷冷一扫,两个家伙如遭雷击,登时吓的不敢再看,良久,只听李不易偷偷地问道:

“萧师傅,您怎么过来了?”

“我说我有心上人了,他们就散了。我没有那个什么随心公子那样的轻功,没办法无影无踪地走出来。”

萧不易淡淡地答了一句,好像这件事和她无关。

啊?!李不易一阵心慌,心中暗道:

幸好你一开始没说,不然我们就完了。

“不过,说起来,那个随心公子到底是什么人?小女子很有兴趣,这样的绝顶轻功高手,为何没听说过呢?”

“萧师傅,其实啊,”李不易小心翼翼地说道,“对于那个随心公子,我更感兴趣的,是那个告诉张牛成为大侠就能实现愿望的公子。”

“为什么?”萧不易一愣。

“高手每天都有,多了去了,但是,这种疯子可是有一个就要算一个,不容易遇见的,而且,”李不易双眼看向别处,似乎在出神,“你没感觉他说的这句话,和魔鬼说的话有点像吗?”

萧不易一震,两个词顿时涌现在心头。

诱惑?**?

“嗯,这个人有点意思,”萧不易微微点头,话锋一转,“不过,在找这个人之前,你要先做一件事。”

“什么事?”萧不易的话,李不易不敢不听,但是,他也要知道做什么事,才能去做嘛。

“把称呼给我改过来,我听不惯你叫我萧师傅。”萧不易冷冷地甩下了一句话。

“是,萧师……姑娘。”叫了好多天了,一下改口,李不易还真不容易做到。

萧不易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了。

卫释然紧随其后。

看着离去的两人,李不易摇摇头,急忙也跟了上去。

牛家村的麻烦,终于解决了。

不够,为什么远方几欲变亮的天,却是阴沉沉的呢?

麻烦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