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办法这种事情,身材高大,脸上横着两道如同肉瘤子的大疤的王瘤子经常要做。

虽然身为朵谷县附近山区最大一股自称为绿林好汉们的首领,需要王瘤子想办法的地方可是多着呢。

首先,无论是他们嘴中的绿林好汉,还是百姓口中的山匪恶霸,都有一个共同点。

不守王法。

这个,就需要想办法

也许有人会奇怪,这不守王法还需要想办法?

想做什么做什么就是了呗?

这样想的人,一般是无法在王瘤子这类的绿林好汉间立足的,最多,就是个什么不做不成的小混混,什么山匪恶霸,那完全是奢望。

当恶霸,你不怕官府拿人啊?

当山匪,你不怕朝廷剿灭啊?

即便你是当绿林好汉,你就不怕别的绿林好汉来抢你东西啊?

需要你想的问题多着呢。

当一个山匪,一个能在这世间立足的山匪,可不是说说就行的。

是需要想办法的。

而王瘤子,就是一个会想办法的山匪。

所以,他才能立足与这朵谷县的群山之中,久而不衰。常年的山匪生涯,让他琢磨出自己的一套为人处世之道。

不过,王瘤子的处世之道,此刻这并不重要,暂且按下不说。

想完这个事情的解决办法,接下来,还有一个,比这个立足之事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想办法。

寻欢作乐。

山匪恶霸啥的,为啥要不守王法?

不就是为了这个嘛?

为啥要尽快立住脚?

不也是为了这个嘛?

能说这个不是最重要的事吗?

但是,可能所有人都会带着比上一个问题更大的疑惑来问一句:

寻欢作乐也需要想办法?

当然。

不想办法,你怎么能够尽兴?

如果王瘤子听到别人问,他一定会这么回答你。

现在,王瘤子就在想办法,怎么能让自己在今晚上的亲事上,玩的痛快。

其实,今日夜里这门,对他来说很爽快,对普通老百姓来说很痛苦的亲事,他已经经历过几次,不仅是他自己,就连他的手下对此道也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盯紧姑娘家,然后,到了他们的“良辰吉日”,冲进村子,抢人夺粮,吃饱喝足,一走了之,稍遇反抗,白刀子,红刀子出。

好几次了,这王瘤子一伙大小麻烦还真没遇到过。

只是,这次,王瘤子隐约觉着,可能会遇上麻烦。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王瘤子也说不好。

所以,他才要想办法。

想尽一切办法,把这夹杂在微风中的不安气息干掉。

“兄弟们,”见自己手下的弟兄都在兴奋地忙碌着,王瘤子走到山寨的一处高地上,鼓足了劲,如洪钟般地声音响彻了这山寨所处的神州西南群山隐蔽之处。

一声吼,将所有山匪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也显示出了王瘤子做山匪的一个重要筹码——武功不错,至少,内功很有底子。

看着自己的兄弟一个个身形矫健,动作利落,王瘤子满意地点点头,脸上的横肉堆在了一起,笑着说道:

“嗯,这两天,为了老子的亲事,都辛苦大家了。”

“这叫啥话啊,大哥?”人群中有那些风向看得准,马屁拍得妙的家伙们一听这话,立刻扯开嗓子叫道,“大哥的事,就是兄弟们的事,兄弟们说,对不对?”

“对,大哥的事,刀山火海,绝不皱眉头。”

话语整齐,声音洪亮,肯定喊过很多次了。

“嗯,”笑着的王瘤子点点头,然后,脸上的横肉挤得越发的紧,“兄弟们的事,也是大哥的事。大哥想了想,觉得兄弟们都不小了,也改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考虑一下了。”

终身大事?

在王瘤子故意停顿的间隙里,山寨里其他的山匪仔细回味着大哥说的这句话。

很快,山匪中机灵的就已经明白了话中的意思。

不待这些家伙们说话,王瘤子抢先一步,轻咳一声,将众人的目光又引了过来,“所以,大哥打算这次把兄弟们的亲事一起解决了,你们说好不好?”

“大哥万岁。”

山寨里顿时想起了一片欢呼声。

山高皇帝远,喊声万岁触不了皇帝老儿的龙须。

“嗯,行了,”王瘤子底气备足,缓缓的一声,将这振聋发聩的欢呼声压了下去,“都下去准备吧,收拾收拾行头,没姑娘看上你,大哥可不管啊。”

“哈哈哈。”众多山匪一阵大笑,笑声中夹杂几近外溢的猥琐。

怎么会需要看上了?

哪个山匪的老婆是自己愿意的啊?

哪个山匪,只有一个老婆啊?

直到夜里除了喝酒吃肉,还有更爽的事情等着自己,众多山匪更加卖力了,没等王瘤子发话,就各自忙去了。

王瘤子满意点头的时候,一边闪过这山寨里的第二把交椅刘黑子。这刘黑子人高马大,一身黑肉,长相凶悍无比,比身材已经很高大的王瘤子还高出半个多脑袋。看那滴溜转动的眼珠子,知道这野汉子还是个很有心计的家伙。毕竟,第二把交椅可不是这么好坐的。趁着身边无人,刘黑子压低声音问道:

“大哥,让兄弟们这么闹,是不是有点过了?闹大了官府那边也不好交代啊?”

“唉,没事,”王瘤子低头想了想,“偶尔一次,想来那边不会怎么样的。兄弟们都憋坏了,就痛快一次,你派人盯紧官府就是了。”

“可是……”刘黑子还是有点不放心。

“唉,行了,黑子,放心,”王瘤子一拍对方的肩膀,“咱们也有官府那边把柄,就算他朵谷县令想插手,他也没这个胆。而且,那个县太爷,就他娘爱钱,最多,再给他送点就是了。”

觉得王瘤子的话有理,刘黑子也就不再多说了。

“黑子,你也老大不小了,”王瘤子突然一阵**邪的笑容,“怎么着?今晚也带回来几个婆娘,乐呵乐呵吧?”

“嘿嘿,大哥放心,”心中一踏实,刘黑子也是一脸的**笑,“今晚兄弟怎么也得弄回来十个八个的婆娘,兄弟要挑的,俺就喜欢雏。”

“那行,要不,今晚,大哥这个,先借你用用?”

“唉,那怎么行?大嫂一定是大哥的?”刘黑子颇有点感动的拒绝了王瘤子的好心。

“好吧,那大哥再给你物色几个好的。”

“谢大哥,大哥,俺先去忙了。”

说完,刘黑子就下去忙了。

看着刘黑子的背影,王瘤子脸上闪过一丝会心的笑容。

几句话,让张黑子为他卖命的心更坚定了。

一个颇有些大胆的决定,就让这空气中的不安渐渐散去,几近殆尽。

看来,今夜还是能玩个痛快,乐个尽兴。

只要,那个什么牛家村的人不要想什么办法就行了。

不过,想办法也不怕。那帮子愚民,会想出什么办法?

有敢不老实的,老子砍了他不就得了?

想到这,王瘤子轻蔑地一笑,然后,也自顾自得准备开了。

牛家村的人,会想办法吗?

牛家村人会不会想办法,没人知道,不过,今日,位于朵谷县境内的牛家村,来了两个外乡人。

牛家村,是一个把大的村子。全村一共也就那么几十户人家,两百多口子人,加之牛家村地届不大,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算是那个家伙晚上睡觉是什么摸样,打不打呼噜,牛家村全村的人都清清楚楚。

这样的情形下,要是来了外村人,那是很容易发现的。

所以,村东口的老张家来了两个外乡人后,不到半天,全村就都传遍了,每一个村民都知道了,这老张家来的两个外乡人,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还挺特别。

男的,长相普通,一看就知道是个地道的农家小伙子,干瘦结实,干农活是把好手,除此之外,就再无什么可说之处了。

特别之处,是那位和他同行的姑娘。

好漂亮的姑娘!

精致玲珑的五官,凹凸有致的身形,水嫩柔滑的皮肤,加之各种其他美丽并且合适的部位,恰到好处的构成了这么一个令人心动不已的可人儿。

最重要的是,这个让人心动的可人儿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清新,这淡淡的清新,让人仿佛置身于那大山深处,那最古老,最原始,也是最宁静的幽谷之中,燥乱的心在那一瞬间平静了下来,被束缚在躯壳中的灵魂,亦得到了升华。

红尘喧嚣,不扰我心。

好舒服!

牛家村看过这位女子的村民,无论男女老少,都发自内心的说出这么一句话。相貌本来已是让人内心震动的女子,此刻更让震动的内心神游太虚,怡然自得。牛家村一传十,十传百,不过半天,老张家的门槛九百全村的人踏了一遍。

尽管全村只有两百多村民,但是,半天之内,非上等木质所成的门槛被践踏两百余次,盯着自家门槛的老张头还是很心疼的。

不过,现在,他最心疼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另一件事。

儿子张牛的亲事。

这门亲事本事不需要老张头心疼的。女方小玉也算的是牛家村里的一朵花,还做得一手好针线,家务之事样样精通,日后绝对是个贤妻良母。莫说是本村,就是邻村,托人说媒者亦是络绎不绝,尽管不如今日能让全村人踩踏自家门槛的那位姑娘,但也是门庭若市。这样的好姑娘,谁家不稀罕?

而看自己家阿牛,虽然是个老实本分的庄稼汉,但是身强力壮,吃得了苦,地里园里的活干起来,那也是全村顶一把好手,凭着儿子的好活计,自家也算得上是牛家村家境殷实的人家了,老张头夫妇为此也是相当自豪。虽然张牛不是那种有心计的智者,但是,本来嘛,乡下人,看的就是你会不会种庄稼,智者贤者什么的,都是扯淡,有个名号又饱不了肚子?

女方貌美有手艺,男方本分会做工。两人还是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这被牛家村人看作是最般配一对本打算下个月择日,顺顺利利地成亲,却没想到,异变突生,让着本事一桩美好的姻缘,转眼,就要变成了一常可怕的噩梦。

为什么?

因为小玉,被王瘤子给看上了!

其实,说得更准确一些,是小玉先被王瘤子手下的小山匪在山道上无意间撞见,这小山匪垂涎小玉的美貌,意图调戏,幸好遇上张牛,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对方,救了小玉。本以为此事到此为止,却不曾想,这小山匪被打,怀恨在心,回到山寨,隐去了丢人之处,只是将小玉的美貌在寨主王瘤子面前吹了个天花乱坠,让本就好色的王瘤子当下就坐不住了,下山亲自走了一趟牛家村。

小玉的美貌和美名是名副其实。所以,在小山匪意料之中:

打伤了上前阻止的张牛后,王瘤子给小玉家扔下二十两银子,丢下一句一个月后娶亲,如有反抗,全村不留的话,便领着一众山匪扬长而去。看着这帮无恶不作的山匪的背影,小玉与张牛两家只能是在落泪之余,急忙托人请来大夫,为重伤的张牛医治。

王瘤子到底是有本事。虽然论种地修犁,他根本是一窍不通,但是,如果说打架,那就是整个牛家村,亦或再加上周边的几个村子,也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这武林出身的王瘤子,张牛能挨住他三下不死,已经是很难得了,这还多亏了张牛身体强壮。

虽然张牛身体好,没甚大碍,但是,小玉被王瘤子看上了,这怎么也是两家人所无法接受的。王瘤子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这山寨附近的牛家村那可是清楚得很,小玉要是落在他手里,那可比落入十八层地狱还惨。两家人一筹莫展,牛家村的同乡也只能是劝慰,帮不了更多忙了。

或许是上天怜悯,在全村陷入一片惶恐与悲伤的气氛时,给牛家村人投下一丝曙光。

就在王瘤子走后的第二天,全村人一筹莫展的时候,村里面的机灵鬼罗麦想起了曾经来过牛家村的一个怪人。这怪人一身公子哥打扮,两个月之前曾来过牛家村。说他怪,是因为他说的话,让牛家村人感觉啼笑皆非。什么做成大侠,就能心想事成,实现你的全部愿望。这些话在村民看来,根本是痴人说梦,那个大侠是什么东西,牛家村人不知道,但是,老实本分的他们知道,心想事成根本是假的,脚踏实地地做好工,种好地,才是真的。所以,尽管那公子一表人才,口舌伶俐,可是,牛家村人还是自顾自得,没人理他。

几天后,这位公子便离开了,从此再也没出现过。

成不成大侠的,张牛不在乎,但是,他不能让小玉被抢走啊。即便只有一丝机会,他就不能放过。不是说成为大侠就可以实现所有愿望吗?那就一定可以救小玉,只要能救小玉,别说大侠了,就是做牛做马,他张牛都肯干。

所以,伤还没好,张牛就挣扎着离开了牛家村,去寻找那位怪异的,可能帮得到他救小玉的公子。

小玉,小玉的爹娘,张牛的爹娘,还有牛家村上上下下所有村民,都将希望的目光投到了步伐阑珊的张牛的背影上。

终于,张牛回来了。

他变成大侠了吗?

这个,张牛的爹娘不知道。

不过,张牛这一路上,肯定是给人做牛做马了。

同行的两人两手空空,而张牛身上一共有四个包袱,明显,同行的那一对男女是把张牛这身体强壮,性格老实的庄稼汉当成了托行李的骡子。看见儿子还未痊愈的身体受到这样的糟蹋,老张头两口子那叫一个心疼,急忙接过儿子身上并不太沉重的包袱,嘘寒问暖的。

唠叨了半天,老张头终于问道了正经事上面:

“阿牛啊,你走了这么久,找到那什么大侠了吗?”

一听爹提起这个话题,憨厚的张牛一拍脑门,急叫道:

“唉,俺怎么把这茬忘了,爹,娘,你们看,这位就是来帮俺变成大侠的师父。”

张牛说着,手一指坐在一边一直没出声那两个年轻男女。

顺着张牛的指向,老张头夫妇将目光投了过去。两位老人家的目光直接越过那位年轻漂亮的姑娘,停留在了那位结实的小伙子身上。

这就是能将俺家张牛变成大侠,救下小玉的师父?看上去年龄还没有咱家张牛大,身体也不如张牛壮实,不过那两只眼睛倒是一转一转的,一看就知道是个机灵人,可是,这样的机灵人也还是老张头最不放心的,不稳重,双眼之中还时不时地放出一丝略有点邪恶的目光,让老张头很不放心。

这样的年轻人真的能帮得了俺们?

“爹,你看哪呢?那是师父的下人。”看见爹的目光对错人了,张牛叫了一声,然后,用力晃了晃自己的手指,

“这位才是能帮忙的师父。”

啊?能帮忙的师父不是这个小伙子?

老张头一听这话,心里纳闷:那来帮忙的师父是哪位啊?

老张头转头一看,当下差点将自己的心吐了出来,勉强咽回去后,他急忙将儿子拉到一边,低低地问道:

“儿啊,这姑娘怎么能帮你救得了小玉?你该不是被骗了吧?”

虽然老张头已经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了,但是,那两个青年男女还是断断续续地听到了老张头的质疑。这间不大的屋子,立刻弥漫起一股尴尬的气氛。

这时,那个小伙子走了过,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先是给老张头躬身行了个礼,悠悠地说道:

“您就是张老伯吧?在下姓李,名不易,是这位萧不易师傅的随从。”

“噢,李公子,”老张头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看上去有些轻佻,连名字都是这么别扭地少年人,只好尊称一声公子,“您不用这么客气,俺是张牛他爹,村里人都叫俺老张头。”

“哦,在下还是称呼您一声老伯吧,”李不易没有改口,继续说道,“张老伯,我们萧不易师父是看在张牛一片赤诚的份上,特意来帮你们牛家村的,绝非什么骗财之人,这个,您无需怀疑。”

一听这话,老张头老脸一红,急忙解释道:

“李公子,俺嘴笨,要是说话有什么冒犯之处,还请两位别见怪。”

说到这,老张头本欲停下,但是,他想了想,还是将肚子里剩下的话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李公子,不是俺老张头不相信二位,只是,那可恶的王瘤子真的是凶残无比,杀人如麻,而且,他还是个练家子,一拳就能把桌子砸个洞,俺们这里没人能敌得过他,你们两位这么年轻,真能帮俺们对付的了他?可莫要枉送了性命啊?”

一听这话,那个自称是李不易的年轻人哈哈大笑,好像根本没把老张头的话放在心上:

“张老伯,你只管放心,若是萧师傅抵不过那王瘤子,最多,王瘤子把我二人掳去就是。张老伯,你看萧师傅的抵不抵的上你家小玉的?”

老张头一听这对方可以压低声音的后半句,立刻像被火烫一般大叫了起来:

“李公子,你,你怎么能这样?这怎么可以?你……,俺们不需要你帮忙了。你们赶快走吧。”

“爹——”萧不易师傅的容貌绝对胜过小玉百倍,张牛心知肚明,李不易说的办法,张牛也知道十有**能成,见爹要赶走人家,憨厚的张牛终于耍了回心眼,使劲扯了扯父亲的衣袖,叫道,“人家是来帮忙的,就算帮不上,您怎么好意思赶走人家?人家又不一定帮不了?”

“儿啊,”老张头一听儿子说这话,立刻将儿子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神雕一边,苦口婆心地责备道,“做人不能这样。咱家遭了灾,怎么能嫁祸给别人家呢?人家也有爹娘兄妹,难道人家的爹娘就不心疼吗?人心都是肉长的啊。就算你躲得过这一次,那下次你能躲得过吗?就凭那无恶不作的王瘤子,怎么可能放得过小玉?”

一席话,戳穿了张牛那好不容易出现的一次小心思,说得他满脸通红,无言以对,默默地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李公子,俺老张头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俺就劝你们快走吧,别趟这浑水了,不然,到时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俺们可帮不了你。”老张头教训了儿子之后,言语间也温和了许多。

看得出,这番话他是真心实意地在劝这两个在他眼里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人。

“呵呵,张老伯,谢谢你的好意,”李不易哈哈一笑,满不在乎地说道,“不过,萧师傅既然来了,那就没有没帮上忙就走的道理。不然,这可有损萧师傅的名声,你说对吗,萧师傅?”

坐在一边一动不动的萧不易师傅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偏偏头,看向这里。

在不了解萧不易师傅性格的张家父子眼中,这分明是一种不屑于回答的感觉。

这美丽异常,宛如天女下凡的姑娘,真的有这么大能耐?

正当张老头想在确定一下的时候,突然从门口传来了一阵欣喜若狂的声音,

“真的?姐姐你真的能救小玉?”

这声音很是娇弱,不用猜,听到能帮忙救小玉而这般激动的人,除了张牛,恐怕就只剩下小玉本人了。

众人回头望时。果然,门口处站着一个姑娘。这姑娘一身村妇打扮,却依旧掩盖不了她的天生丽质,漂亮的脸蛋上挂着几道泪痕,黑长的头发略有些散乱,一副楚楚可怜的摸样,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也是,被山匪盯上,不可怜也真难。

小玉深情地看了一眼身上伤痕明显的张牛,咬了下红润的嘴唇,然后,一下子就冲到了坐在一边稳如泰山的萧不易面前,扑通一下跪了下来,两只大眼睛就开始止不住地掉泪珠子,柔弱的声音从强忍着的哭腔中发了出来,话语断断续续的:

“姐姐,求求您了,您一定要帮帮我们,救救阿牛,救救小玉吧。小玉在这里给您磕头了,做牛做马,小玉也一定会报答您的。“

说着,这小玉就开始给萧不易磕头,不过,这头还没磕下去,就被一双手温柔有力地扶住了。

小玉诧异,抬头一看。

那位貌美如仙的姐姐,此刻褪去了那一脸的冷漠,虽然并没有笑,但是,那温柔的目光,就是年轻的母亲看着自己刚刚诞下的婴儿一般,慈爱,细腻。

只见这女子轻轻地点点头,小玉心中一动,知道对方答应了,也不知怎么的,头一歪,便无力的靠在了这天仙姐姐的腿上。

见这般情形,张家父子大惊失色,几欲上前来看,却被萧不易师傅示意莫来。紧接着,张家父子发现,这小玉气息匀称,双眼微闭,脸上还带着微笑,全身放松,原来竟是睡着了。

再看萧不易师傅,保持着身形不敢挪动,深怕惊醒了熟睡着的小玉,手轻轻地拍着怀中的姑娘,就像是哄自己的孩子般哄着对方熟睡,动作轻柔,看得连日来奔波劳累的张牛,也在一边直打盹。

知道是怎么回事,张家父子就放下了心。

而在放下心的张家父子身边,那位李不易则长大了嘴巴,双眼睁得登圆,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双脚如被钉在地上一动不动,塞得进拳头的嘴巴发不出半点声音。

不过,什么叫像是?

一向冷漠如腊月里严霜的萧不易,竟也会这般温柔的哄人睡觉,这还不够不可思议吗?

终于,李不易在众人背后偷偷地一笑,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