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龙回到了银海。他走出了银海火车站。

他望着站前人流如织的街衢,心情似乎依然沉重。

从一辆公交车上下来,走进石板街里。

他走进他家的那条小巷后惊异地看到,平时空荡荡的小巷里,竟然停着四五辆豪华轿车。他疑惑地看着车前站着两个陌生男子,他在那两个男子的注视下走进了院门。

过了一会儿,阿鹏的摩托车也开到小院门口,汤豆豆下了车子,看着堵在院门的那几辆黑色轿车,同样满腹狐疑。

她和阿鹏走进院子,看到院里还站着几个陌生面孔,那几个陌生的面孔也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们。他们走到楼梯,发现二楼的走廊上,靠近潘玉龙的小屋门外,也站着两个西服革履的男子。汤豆豆似乎意识到什么,她向潘玉龙的小屋走去,两位男子迎面拦住,腔调彬彬有礼:“小姐,请问你找人吗?你是这里的住户?”汤豆豆不加回答,推开他们冲向小屋。小屋的屋门没关,汤豆豆站在门口,她虽然早有预感,但还是被眼前的情景震惊。

小屋里,潘玉龙被一个年轻的女人紧紧拥抱,汤豆豆不难猜出那女人就是金志爱无疑。

她看到潘玉龙的双手迟疑,最终还是拥抱了金志爱的身体。

他们谁也没有看到门口的汤豆豆,而汤豆豆却把金志爱的真情迸放一览无余。

金志爱搂在潘玉龙肩头的手上,戴着一只白色的护腕,护腕上那朵暗红的兰花,犹如雷霆直击汤豆豆虚弱的身心。汤豆豆不由趔趄了一下,泪水顷刻如泉奔涌,但她还有力量木然转身,在阿鹏的追赶下跑下楼去。

“豆豆!”

阿鹏的叫喊把僵在金志爱怀抱中的潘玉龙蓦然惊醒,这时汤豆豆已跌跌撞撞跑出了院门。

这一天并非周末,深红酒吧客人不多,汤豆豆在角落里喝得半醉,仍然不顾阿鹏苦苦劝阻,一再举杯狂饮,眼泪和酒液将她的脸上身上,湿得一塌糊涂。

阿鹏与汤豆豆争夺酒瓶酒杯,酒瓶掉在地上,一片破碎刺耳。阿鹏拼命把汤豆豆从桌前拉起,将她连拖带拽地拉出了酒吧。

[书客网 ShuKe.Com]阿鹏叫道:“你到底要干什么豆豆,你不能喝酒你知道吗!你有病你忘了吗,酒是伤肝的你不要命了吗!你不要命了吗!”

阿鹏拖着汤豆豆回家,但汤豆豆已经半醉,走几步居然就地坐下,她失魂落魄地坐在了人来车往的街边。

汤豆豆哭着:“你别管我……你走!你别管我,我不回去……”

汤豆豆泣不成声,阿鹏的眼圈也红了起来,他的声音也变得嘶哑:“豆豆,你告诉我你恨不恨他,啊?你恨他吗,你要我给你出这口气吗,你要吗,啊?”

“我要……我要!”汤豆豆哭着说,“我再也不相信他了……”

“你要吗?”

“我要!”汤豆豆恨恨地说。

阿鹏和东倒西歪的汤豆豆走回小院,院里的小楼静若空巢。他们跌跌撞撞地爬上楼去,恰巧看到潘玉龙走出自己的小屋。

阿鹏怒目圆瞪,大步朝潘玉龙走去,不料却被汤豆豆猛地拉回身子,用力拉向自己,一把抱在了怀里。

潘玉龙愣住了,他看到汤豆豆在楼梯口紧紧抱着阿鹏,同时在阿鹏脸上疯狂亲吻。阿鹏也愣住了,他木然地让汤豆豆拥抱亲吻,那感觉如在梦中。终于,阿鹏的双手也抱住了汤豆豆的身子,他的亲吻犹如被压抑已久的火山爆发,犹如畅快淋漓的狂风骤雨。他们在走廊上旁若无人地激烈拥吻,全然不顾潘玉龙就站在小屋的门口,直到汤豆豆打开正房的房门,两人难解难分地吻进屋内,房门随即砰的一声紧紧关严。

潘玉龙呆立于走廊一端,双脚早已麻木难移。

汤豆豆和阿鹏吻进屋中,汤豆豆随即泪如雨下,她使劲推开阿鹏,跑进卧室,将卧室的房门反手关住,将莫名其妙的阿鹏挡在了客厅。

阿鹏的**戛然而断,擦着嘴气息难定,他还没有搞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一阵激烈的敲门声将他震醒。他恼羞成怒地拉开房门,未及责问便被潘玉龙推开了身子。

潘玉龙大步走到卧室门口,尽量克制地抬手敲门,尽量心平气和地向门内说道:“豆豆,你听我解释好不好,你出来我跟你解释。”

阿鹏上前,以保护者的姿态将潘玉龙拉开:“你让她安静一点,她身体不好她需要安静!”。

潘玉龙避开阿鹏,不想与他冲突,他继续敲门叫道:“豆豆,我知道你想故意气我,我告诉你我生气了行了吗?我生气了!”

阿鹏恼怒地再次拉开潘玉龙,口中也开始恶语相加:“你他妈别缠着她了好不好!难道你想害死她吗!”

阿鹏的话音未落,左腮已挨了一拳,那一拳虽然不重,却打得突如其来。阿鹏宽阔的脊背砰地撞在门上,那声音夸大了攻击的强度,那声音也激起了阿鹏的愤怒,他疯了一样进行还击,两个男人打成一团,失去控制的动作把四周的家具撞得东倒西歪,桌上的东西摔在地上,地上顷刻狼藉不堪。

卧室的门终于打开,汤豆豆从屋里走了出来,她对屋里的恶斗不置一顾,歪歪斜斜地走出家门。潘玉龙用力甩开阿鹏,上前去拉汤豆豆的手臂,但拉不住,汤豆豆回身,潘玉龙追出门去,在他追上汤豆豆之前,汤豆豆已倒了下来。

阿鹏也冲出屋门,他和潘玉龙都惊呆地看到,汤豆豆歪倒在楼梯的梯口,他们一齐冲到梯口抱住汤豆豆时,发现汤豆豆已经昏迷。

“豆豆!豆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