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喆应邀参加北京一个高级会所的烤肉晚餐会,这个晚餐会虽然规模不大,却汇聚了演艺圈时下最当红的艺人和制作人:王喆夫妇、韩四平、麦嘉以及和王喆签订了合同的那个电视网的领导,还有十多个演艺圈的明星坐在台上。他们请何婉茹接受大家的致意并鞠躬答礼,当她站在台上时,全场都响起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他们是为我欢呼的,”何婉茹想,“不是为王喆,而是为我!”

央视一个非常著名的谈话节目的主持人担任司仪。

“我无法表达能在这儿见到王喆的激动心情,”他说,“因为,如果我们不能荣幸地邀请他到这儿来,那么,我们的宴会也许只能换个地方举行了。我相信,在座的大多数都不愿意去那个地方,幸好王喆没去。”

台下传来一片欢快的笑声。

“老实说,今天的饭菜很一般,但是,如果有了王喆这个大人物,吃糠咽菜我也愿意!”

又是一阵畅然大笑。

“王喆是我们演艺圈的骄傲,”他把脸转向他,“我说的是真的,要知道,有人要把你的躯体的一部分捐出去做科学研究。可是,现在发愁的是,他们不可能找到一个能装下你的盒子!”

哄堂大笑。

王喆站起来反驳,他说的话比这个司仪说的好笑一百倍,全场不时爆发出掌声和欢呼声。

大家都觉得这是他们在这个俱乐部里举行得最成功的聚会。

月光从窗帘的缝隙泄入室内。谢若雪现在怀疑事情还能不能变得顺利起来,自从谢永新走后,她居然经常彻夜失眠,几乎无法睡一个囫囵觉。旁边的男人哼了一声,钻进她旁边的毯子里,他健壮的双腿劈开着,左腿露在了外面。他动了动身子,把头移到月光光束之中,就好像这样可以摸到月亮似的。

谢若雪第一次在酒店和这个从酒吧带回来的男人发生关系之后,男人就昏昏睡去,他睡得很香,那种酣睡是酒力作用的结果。他自以为已经满足了这个女人的要求,因而感到非常惬意。但他永远无法知道身边的人真正的感受。

谢若雪静静地躺在那里,怎么也无法入睡。她的双手压在枕头下面,双眼注视着持续不变的月光,竭力思索着自己心里的不安到底来自哪里。她需要证明的事情现在已经证明了,也做上了钢丝党社团说一不二的女皇宝座。可是当她自己独处的时候,心头有一种积压许久的闷气却久久不能消逝。

一种伤感从内心深处升起,使她感到浑身无力。看了一眼身边酣睡的男人,穿上衣服,悄悄走出了饭店,经过门厅服务台的时候,装作没看见服务台后面那个睡眼惺忪的总台小姐。她轻快地走向护城河的方向,机械的,本能地向前行走,身边一个保镖都没有。有两次还差点让出租车撞上。她低着头,只看到脚下那一小片地方,根本没有注意到一个身材瘦消,面带冷漠、嘲讽神情,身穿大衣的高个男人紧紧地跟在身后。

河岸上吹来一股暖风,随风而来的是城市的嘈杂声和各种气味,其中浓厚带着咸腥味的河水气息占了明显的优势。一股熟悉的空虚和伤感在她走近大桥时迎面袭来。大桥车道上许许多多的车辆来往于两岸之间。在桥侧黑色的铁桥行人路路口她梭巡了一阵,一阵剧烈的心跳之后神态恢复了正常。

她抓住大桥的栏杆,将身子上半截探到栏杆上——风在拽着她秀发,太阳穴在砰砰地跳。她伸出手去扶住栏杆使自己站稳身子,看着河面上泛着泡沫的河水。

“小姐,我想你不会做傻事的。”一个声音在耳边轻轻说。

谢若雪急忙转过身去看。先看了看左边,又看看右边,但天太黑了,分不清那人在什么方向。她的鼻翼稍稍鼓动了几下,闻道了香烟味,她松了一口气,肘部放在大桥栏杆上倚着。

此刻,对陌生人的恐惧和与之相连的自我保护都不那么重要了。她感觉出那人在朝自己的方向移动。

“我说我想你不会做傻事的。”那个声音又重复了一遍。她假装没有听见,他就从车道边栏杆穿过来靠近了她。他交叉着双臂伏在栏杆上,一只手拿着香烟。

“你没有做傻事,我很高兴,那样的话就太Lang费了。”

她觉得那人不像北京本地的口音。她的头向他靠近以看清他的面目。第一感觉是,这人长得还可以,他细长的眼睛在微风中眯缝着,看样子像新刮过脸。

“你是谁?”她问道。

“把我看做你的一个仰慕者吧。我出来散散步,结果看到你从这儿走过。看样子你需要一个朋友。不然你快要出事了。“他用手指弹了弹手中的烟卷,将烟灰从桥上向河面抖落。“夜里河水是很冷的,你这么漂亮的人怕是受不了。”

“现在出来散步可是有点晚了。”她用难得的好声气说,如果是往常,哼哼……风刮过最后一股之后停了下来。现在,她可以很清楚地听见他说的话。

他用手中的香烟虚指了一下河对岸。“还不怎么晚。要是在河边住就不算晚。我一直就是个夜行人,天黑的感觉更好。”他高兴地说,似乎预料到她接下来要问的问题了。“现在是凌晨两点。”

她点了点头,他的理由听起来似乎合乎逻辑,但是,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女首领,在这个时候却放松了应有的警惕。

“真羡慕你啊,你是个很崇尚自由的人吧?”她望着河面开言道,眼睛并没有看他。

“难道你自己不值得羡慕吗?既年轻又漂亮,而且,在事业上又很成功,真是得天独厚,这是老天爷对你的厚爱,还有什么可羡慕的?”他动作优雅地吸着烟,举止从容不迫。他完全可以做个演员。呼出的烟又给吹回来笼在他的脸上。他笑了,“在见到谢小姐之前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了。”

看起来,他对她了解很多,却还是没有引起她足够的警惕。许多她一眼都没见过的人都认识她,并且注意她的一举一动,这好像也算正常。而且她觉得这个人对自己的夸赞一点也不过分。

“这么说你在北京的时间不短了,怎么还是家乡的口音,你是哪里人?”

“半个北京人吧,按说早就该入乡随俗,可我是个老顽固,一直乡音不改,没有办法,我是山东人。”

她点了点头,很快转过脸来,并将双手插入衣服上的口袋里,她的背部靠在栏杆上。

他似乎还在仔细打量她,显得对她非常感兴趣。“我来北京的时间其实还不算长,可是,谢小姐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这也没什么稀奇。”

“哦!”尽管表面上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她内心深处已闪现出自豪之感了。

其他的就好说了,耍了个小小的把戏他就骗取了她的信任,其他的话就按事先考虑好的方案去讲好了。

他们沿着人行道折了回来,经过河岸,谢若雪对这个男人已经全无戒心,甚至接受他的建议到这条街上他的房间里去,继续好好聊聊。他再一次利用了他辨别别人性格、发现人的弱点和兴趣的超人本领,并将其最大限度地发挥出来。他发现她的XY特别旺盛,接下来的话题便潜移默化地转到了不同类型的**和两性间的关系上。

当他们在进房间之前,他婉转地提到了在后面的寝室里睡着一个女人,这谎话使她相信他把她叫到这间房间里休息不会有什么不安全。他关上门,按了几下开关键,调整好室内电灯的亮度,很合她的脾气。

“喝点什么?红酒还是汽水?”到了他的房间后,他关切地问。

“来点红酒好了。”她的语气透露出她其实并不想喝。

他倒了两杯红酒,开始放一张克莱德曼的钢琴曲。房间在二楼,靠街一侧有一扇开着的窗户,时而可以听到清晨货车疾驰而过的鸣叫声。他也注意到了,走过去把它关上。走回来坐下时朝她笑了笑,现在,可以想象到的任何逃跑的路径都被他封住了。包括前门,关上时他扳动了一个小小的弹簧装置,因此从哪一方面逃跑都是不可能的了。

到时候,又是很大的一笔钱入账。

他看着她,心情愉快地想到。

谢若雪跟他说话时发现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光芒——**的光芒。她喝了一口酒,再看时那闪光已经消逝了。

这人有点奇怪,让人摸不着头脑。她揶揄地想,如果他主动要求,她也不拒绝今晚的下半场艳遇。

但是由于喝了点红酒,再加上半夜没睡,她开始感到困倦了。

看着眼前的女人,张昭的精神却是越来越旺盛,细长的眼睛里闪烁出无法捉摸的光芒。他张大嘴巴露出了里面七高八低的牙齿,站起来脱掉了裤子,她此时才突然清醒,恐惧地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事情,心里一阵疼痛。

堂堂的钢丝党一号女首领落入了一个变态的疯子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