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先生,我的蓝胖子是不是落在你这儿了?”

拿着“苹果派”浏览军事新闻的燕南生没有搭理竹晏龄,这丫头干什么都静悄的,从来都是出人意料吓唬人。

“这个东西?”

竹晏龄端着托盘走到病床边,见燕南生低头浏览网页,一只手指着床头柜上的透明蓝色饭盒。

“嗯哪,昨天找了半天,原来落在你这儿了,豌豆黄好吃吗”

“我让纪予洗干净了,不知道宫廷里的豌豆黄是不是这个味道。”

燕首长夸人总是这么特别。

“真好!”

“谁好?”

“......都好!”

拿出体温计塞到燕南生嘴里,示意他把“派派”放下,昨天还没看见他用,估计是纪予带来的。

“燕先生,你还在痊愈中,远离这些高辐射的东西。”

“你可以叫我燕南生。”

嘴里含着体温计含糊不清地说,理解能力超强的竹晏龄听清了他在说什么。

“量体温不许说话!”

“燕先生,你的恢复力还真霸气,再有一个星期我看就能出院了。”

换药的时候竹晏龄观察这燕南生的伤口,不由得为他的愈合力惊叹。

“燕南生。”

“哦。”

“你知道为什么这么霸气么?”

燕南生突然一本正经,墨色的瞳仁里闪着惑人的流光。

“你不是地球人。”

竹晏龄也是一本正经回答他。

“我有特异功能。”

唰~~~燕南生的手里突然多出一个小盒子。

“.........”

竹晏龄大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小嘴巴张大,一脸的我被惊到了。艾玛,凭空变物,燕大首长太厉害了有没有,一脸的惊奇快速的转变成崇拜。

“给你。”

燕南生大方的把盒子递给竹晏龄,那双大眼睛里的崇拜神色让他很受用。他昨天浏览网页的时候看见了一则关于魔术的新闻,上面详细的介绍了一下凭空变物的原理。他闲着拿父亲带给他的点心盒子试验了一把,没想到还挺成功。小丫头昨天又给带了一盒豌豆黄,念及此,借花献佛,忍住纯正江南甜点的诱惑留给竹晏龄作礼物了。

“嗯?无功不受禄。”

竹晏龄并没去接,病人和病人家属经常会给医护人员礼物红包,尤其是产房和手术室的医生护士,这已经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可是这钱和东西也不是那么好收的。

“谢礼,我很满意你对我的护理;这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这回竹晏龄没再拒绝,高兴地接过盒子,拿在手里仔细瞧着;四方小木盒,沉甸甸的,瞧着像杉木做成的,四面雕着精致的桃花、梨花、海棠花,栩栩如生,竞相开放。好看的的倒像是首饰盒。

“真好看,燕先...燕南生,谢谢你。”

小丫头就像收到老师奖励的小红花一样,掩不住的高兴神色。第一次见面否认了她,这次算是肯定她的工作表现,竹晏龄一下子就把第一天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

对于医护人员来说,救死扶伤,消除病痛是当初成为白衣战士白衣天使的初衷;那走下去的动力除了神圣的使命感外就是来自病人及其家属的认可。

下午两点,一直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佘羽暮出现在军区总院十八楼1808病房。

“你小子怎么来了?”

沙发上坐着自己已经三年未见的发小,永远是那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一如当年念书时槐树下的白衣少年。

“看你还活着否。”

“和你说话的不是鬼。”

“第几次了?第几次就成了鬼。”

“你呢?搞不好就成了水鬼。”

两人你来我往黑的不亦乐乎,穿开裆裤吃鼻涕泡泡的交情真不是几年未见就能消磨掉的。

咔哒,门锁转动,然后慢慢打开一条缝,一个带着燕帽的小脑袋伸进来左右转了一圈。往常这个时候是燕南生午休的时间,恰好纪予今天不在,门外也没有门神把守,这让她得了空。上午收到燕南生的礼物竹晏龄就想到了回礼的事儿,作为新世纪五好美小护,竹晏龄从来都是秉承着礼尚往来的相处之道。中午出去买了一盒抹茶团子;在想不到送被人什么礼物的时候送吃的绝对没得差,而且她发现燕南生对甜点有兴趣。

病房的大门是在会客厅的中间,卧室门在左边,竹晏龄并没发现沙发上的佘羽暮。猫儿一样的踮起脚尖,屏住呼吸,竹晏龄像一抹幽魂一样飘进了屋里。待走到卧室门口,竹晏龄僵在原地,踮起脚尖定住的样子像是跳白天鹅的芭蕾舞者。

沙发上那个嘴角含笑瞅着自己的男人是谁?下意识把手上的点心盒子藏到身后落下脚跟。刚才贴在门上也没听见屋里有动静啊,这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你在看什么?”

从卫生间里出来的燕南生看到自己的好友玩味的看向卧室门口。竹晏龄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她是误收集到了信号,她现在这样子会不会被误以为什么?风情小护士勾吲霸道大首长?果然知道人家身份没什么好处,别人还没怎么想自己倒先想太多。

“你怎么来了?”

燕南生顺着好友视线看到了定在会客厅的竹晏龄,瞅着表情不太像光明正大进来的。

“你不是午休么?怎么不睡觉?”

“今天例外。”

既然都来了鬼扯什么借口都不太好,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来的目的,又不是见不得人。

“喏,这个给你,下午茶。”

拿着盒子的手从背后伸出来,抹茶绿色的盒子衬着葱白儿似的纤纤素手好看的耀眼,一直瞅着竹晏龄的佘羽暮被这白绿晃的心神一滞。

“偷偷摸摸的进来就为了我的下午茶?”

“爱吃不吃。”

“茶呢?”

“......你倒白开水喝吧。”

整个过程佘羽暮就像一个人肉背景,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

“护理你的?”

“殷阿宝安排的。”

“怪不得,殷阿宝能护理得了你?!”

在燕南生那里待到五点,佘羽暮才回到他下榻的逸林酒店。坐在军用猎豹cs6里,佘羽暮的脑子里一直都是踮着脚尖站在门口的白色窈窕身影;小腿绷直的修长线条,护士服也掩盖不住的玲珑曲线,天鹅般纤长的细颈;杏脸桃腮,柳眉大眼,不是高挺却很秀气的小鼻子;还有那受惊般的湿漉漉眼神,落落大方的举止,白皙的小手......佘羽暮感觉一股股强烈的电流流进心脏,被电的麻麻的。

反倒是看竹晏龄,离开燕南生的病房早就把那个陌生男人抛之脑后。不久后的某一天再见,竹晏龄只觉这个干净温润的男子给人感觉很舒服,却忘记在燕南生病房里的短暂相遇。

有些人一眼就是一生,有些人就算把脖子回断了也牵着不上红线,若是纠缠也是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