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姐,你是不是春天到了?”

天天一脸的春情泛滥,白嫩的小脸蛋子都能掐出水来;捏捏殷阿宝脸颊上的肉皮手感好的不想松开。

“你用的什么化妆品啊?还是倩碧吗?皮肤比以前水灵多了。”

“换了,换成资生堂的药妆,你学过中医应该知道中药才是皮肤的宝。”

殷阿宝坐在办公椅上摆弄着右手无名指上闪亮的钻石戒指。医院里有规定,上班的时候不能带首饰,这还是趁着午休时间偷偷戴一会儿。

“以前的那个呢?新买的?”

“你宝姐夫从国外带回来的,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殷阿宝虽然很随意的阐述事实可语气里的幸福甜蜜是掩也掩不住的。

“啊~~原来如此,化妆品什么的都是借口,宝姐夫的滋润才是关键所在吧?来来来,跟大妞我说说宝姐夫一夜几次郎?都说小别胜新婚,没把你做到下不来床,宝姐夫不给力啊!”

“竹晏龄!!听多了不怕长针耳啊!”

被调侃了的殷阿宝脸蛋子红了红,一手拍在桌子上,大力震山怒吼到。

“i am so sorry~~我只看到过针眼长啥样没听到过有针耳这病。”

说完耸耸肩摆摆手学着神剧《星你》里大明星千颂伊的样子和口吻;

“你个单身狗听多了也不怕恨嫁。”

“我这叫广泛吸取实战经验,免得以后有男人了手都不知道放哪儿。”

“等你有了男人再说吧。”

叮铃铃~~~~

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骤响打破了两人之间的相爱相杀。

“你好,普外护士长殷阿宝。”

“嗯,好的。”

撂下电话,殷阿宝把手上的钻戒摘下来穿上铂金链子挂到脖子上。

“走吧,舒院长找我俩,让现在就上去。”

“舒南星?他找我准没好事儿!”

“谁让你拒绝了他还是那么的绝情。”

乘坐电梯到达了二十层,二十层以上都是医院高层的办公室,不接待病人。走到人事院长办公室门口,竹晏龄还是一脸的嫌弃,仿佛要见的不是上司而是苦大仇深的仇人。殷阿宝扯扯竹晏龄的衣服示意她放轻松,有她在呢,怕什么?

铛铛。

“请进。”

如六月艳阳的开朗男声屋里传出来,让人闻声便觉得阳光明媚。

推门进去殷阿宝率先打了招呼;

“舒院长好。”

任凭殷阿宝怎么瞅着竹晏龄,竹大妞就是不吱声,我很不开心全表现在了脸上。

“竹护士嗓子不舒服吗?”

哼,就是不搭理你,俏脸撇到一边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最近换季,天是一天比一天的冷,我们奋战在第一线可要照顾好自己,千万别病了;正好我这有一箱川贝枇杷膏,竹护士你拿回去吃,我就喜欢你的声音,哑掉了可不好。”

道貌岸然啊道貌岸然,黄鼠狼给美少女拜年准没安好心。

“咳咳,多谢舒院长了,不需要。”

舒院长,大名舒南星,人称总院小舒舒;浓眉大眼,高鼻薄唇,板寸永远不超过清爽的一指厚;健康性感的古铜色肌肤,俊朗的面容上总挂着小太阳一样的笑容,暖暖的好像少女漫画里高大帅气的篮球队队长。看起来好脾气的舒院长其实很严厉,工作上的事情从不马虎,感情与工作划分很开,这样公私分明的男人最有魅力,魅力到全院的人都喜欢他,上至总院长,下至食堂大妈保洁阿姨。当然,竹晏龄是意外中的意外,她不但不喜欢他甚至都无法和他心平气和的做陌生人,每次见到他那碍人的笑,她都想给他揭下来。

舒南星是总院总院长舒俊杰的儿子,舒俊杰总管军区总院,下分几个管不同事情的院长;舒南星就是其中一个,管人事调动和分配。今年九月刚任的职,少年时期当过几年兵,出国深修过管理,老本行是临床医生。

“哪里不用,我们院通情达理人性化,上级关心下属太正常,竹护士安心收下就是,不用想太多。”

舒南星对竹晏龄的拒绝不以为意,这丫头多顺顺毛就好,一天总跟炸了毛的呛辣小猫咪。

谁炸毛?你才猫咪呢你全家都猫咪,要能炸了你最好!黄鼠狼的礼物,我能收下才是你想太多。

“殷护士长,1808号病房的病人现在由谁护理?”

“嗯,是...我...”

“说实话,老公回来了就敢说谎了?”

殷阿宝顿时眼泪汪汪,小嘴巴撅起来;小舒舒啊,这么跟你表嫂说话真的很好么?不怕你表哥知道后揍你?我肯定不帮你说话!“老公,你表弟欺负我!”殷阿宝心里委屈的念叨。

“卖萌无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呜呜…不许说我卖萌,姐是天然萌!!

“是...是...龄龄。”

吞吞吐吐的说完赶紧拉住她右侧的竹晏龄,用超级可怜的哭腔对竹晏龄说:

“龄龄,是姐姐对不起你。”

说完又要哭。

竹晏龄颇感无奈,好像大吼一声“你那凶神恶霸的土匪气哪里去了?”怎么人家还没吼呢就怂了?挣脱开殷阿宝,顺顺左边的柳叶眉,竹晏龄缓慢而又慵懒的开口:

“正常的人事安排你有什么意见吗?”

在医院里,每个科室的护士长都有权利安排各科室护理的护理工作,当然舒南星更有权力,只不过他要是管了就是小题大做;殷阿宝完全不用怕舒南星。看了一眼默默哭泣的殷阿宝,心想着熊孩子是怎么当上护士长的?这么久了还没让人吃了。

“没什么意见,这跟你没关系。”话锋一转对着殷阿宝开训:“殷阿宝,你清楚那个病人的身份吗?你让竹晏龄去护理他,要是真泄露出去些什么,泄露机密就够你家那位喝一壶的了!”

舒南星的声音一下子从艳阳六月天变成刺骨腊月风;他这个表嫂什么都好,就是玻璃心不能说,偏他表哥也是一个宠妻无下限的的人,但是不说她,她怎么能长记性?周末请表哥一家吃饭赔罪吧。

“不能因为你有恃无恐就什么都不怕,你这样会连累他,也会害了竹晏龄;做事之前动动脑子,你会发现世界跟你想的不一样!”

“我没有......”

殷阿宝哭的更厉害,抽抽噎噎的说。

就看着架势,不用等到周末了,估计今天晚上就得杀到他家来毙了他。瞅来瞅去还是他家竹晏龄好。

谁是你家的了?我竹晏龄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

这时候站在一边不吭声的竹晏龄不干了,听了一溜十三招感情就是燕南生的事儿呗;还有训人就训呗不带人身攻击的。

“舒南星,你这话几个意思啊?泄露什么?燕南生有什么可让我泄露的?你先泄露给我看看呗,你当我是于艺啊,什么都往外说!”

正在逛街的于艺打了一个喷嚏。

“还有,阿宝姐有权利这样做也没违反院规;她是你的下属,被病人挑剔嫌弃完,你就关上门训呗,你还非得当着大家的面儿,你不知道她面皮薄的都不抗风啊!”

“不满意我俩你去啊,那么尊贵保密的病人呢,和您才够配啊!说不定还能擦出些火花来,啧啧,想想就觉得激情无限啊!”

“你个大男人把一小护士说的痛哭流涕你很厉害啊,你要是不满意我就直说,用不着搁这儿指桑骂槐!”

其实也不能怪舒南星欺负人,殷阿宝这黛玉性格到哪里都这样,她最适合的不是在外吃苦打拼,她应该被呵护起来,小心翼翼的对待她的玻璃心。竹晏龄知道舒南星没有一点儿指责自己的意思,可好友都委屈成这样了,她能不出手么?回去把殷阿宝哄好就像让她给男性病人导尿一样困难。

“竹晏龄!你脑袋搭错神经了?我是在训你吗?别没事往自己身上倒脏水!”

舒南星这下子真的被气到,这丫头仗义也要看情况好吗?不说殷阿宝她能记住吗?天然呆加小白,做事不过脑子,让人卖了还得帮忙数钱;难道白痴会传染?以前多精明一小姑娘,怎么现在就好坏拎不清楚了呢?

“我乐意!我高兴!倒谁身上也没往你身上倒,你大可不用担心。”

竹晏龄声音呛辣,火力全开,一副不用你装好心的表情。

“竹晏龄!你好好说话行不行!”

吼完,自顾自的苦笑一下,心里弥漫着苦涩的味道,像是熬煮后的中草药,苦味儿都是浓缩的。本来今天可以只让殷阿宝上来,他训完也就了事儿。可他实在忍不住想好好看看她,虽然同在一个医院,但见面次数寥寥无几,每次好不容易偶遇成功,她都是一脸的厌恶加嫌弃;实在想了,就跑去远远的望着她,背影,侧脸,但哪次都看不到她巧笑倩兮的如花娇颜;他不过就是想好好看看她,然后让她知道殷阿宝有人护着,她也可以有,甚至可以更好;为什么她不仔细听听不仔细看看?他一直在她身后不曾离开,一直都是啊!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她每一次的针锋相对让他有多开心,她脸上的冷漠淡然又让他多失望;她永远都不会变知道他有多爱她。

罢了,一切都是劫难,是自己先犯的错违的规,她没因为自己离开医院他就要知足了。

“回去吧,好好上班。”

挥挥手,背对着她俩坐在大班椅上,逆着光的身影寂寥荒凉。

竹晏龄拉着殷阿宝走出舒南星的办公室,门被摔得响亮。

殷阿宝抽抽搭搭的声音在空荡的电梯里瘆人,竹晏龄扔给她一帕手绢让她不要哭了。

“再哭烦死了!”

“龄龄,刚才谢谢你……”

“你不哭就最好了!”

竹晏龄分得清好坏,可就是不愿分舒南星的好坏。

殷阿宝知道竹晏龄是为了自己和舒南星大吵一架,两人关系本就不和,这让她心里说不出的感动懊恼。当年本无心的一次善举竟然回报给她这样一个倾心朋友,她殷阿宝当真对的起她爸妈给她起的名。

“我下回一定带脑袋出门!”

竹晏龄顿觉五雷轰顶,被雷的外焦里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