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予再报道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上午,竹晏龄查完房离开,燕南生闭目养神。

“报告首长,将军和夫人昨天已经安全抵达,同行的还有佘将军和三位中纪委专员;佘中校和莫少校接的机。”

纪予见病**的首长大人不似从前一脸的冷峻莫测,嘴角角度柔和,那神情分明就是在回忆中。

自己不过才请了一天的假,首长大人怎么就成了这幅春意盎然的模样?不对,这一个星期首长都是这样,只是一天比一天严重。

现在他在汇报重要信息,首长大人还在思春,他表示真心不明白情况。

“首长,首长....”

纪予唤着燕南生,终于唤回了他的魂儿。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燕南生不自觉的抿抿薄唇拿起床头上的水杯。

“报告首长,将军和夫人昨天已经安全抵达,同行的还有佘将军和三位中纪委专员;佘中校和莫少校接的机。”

纪予赶紧将话重复一遍,眼神不敢乱瞟,床头柜上的蓝胖子太吸引眼球。首长大人不是喜欢大黄蜂么,怎么移情蓝胖子了?

“中纪委?佘将军近年来在蓉城任职吧?”

“中纪委副书记常宇携两位专员来的;佘将军七年前任职蓉城军区总司令。”

“佘羽暮一直没离开盛京?”

“没有,已经在盛京一个星期,期间与盛京海关和cssc盛京办事处接触过。”

佘羽暮隶属中国海军北海舰队,中校军衔,现在在琴岛服役,佘家的确有一位长辈在盛京海关任职,貌似现任cssc董事长姓佘。佘羽暮这小子又在干什么大事业?他与佘羽暮,莫臻从小在京都一个大院儿里长大,三人的父亲都在陆军军队任职还是好友,以为三个人长大也会在陆军服役任职,谁知佘羽暮当兵的时候抽风,非要选海军服役,自此以后三人中除了燕南生和莫臻经常见面,和佘羽暮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中纪委副书记来干嘛?又要开始调查谁?燕家可没什么让人查的。佘寓言不在蓉城管他的一亩三分地跑盛京来干什么;仔细算算,佘家和燕家也有七八年没见了......

“狼牙那边有消息吗?”

“祁副队长人还在叙利亚,通讯不便,不过人很安全,预计周五回国。”

“叙政府呢?”

“正和外交部干涉。”

叙利亚政府现在自身难保,实际掌控者巴不得维和部队赶紧撤走不要妨碍了他们的计划;交涉,好听点儿说就是发表道歉声明强烈谴责恐怖组织。实际上呢,内战不停,**,恐怖组织也打击不到,现在叙利亚的情况就是:六七岁大的小姑娘见到战地记者的照相机以为是武器,惊恐地把双手举起;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只有真正见到过才知道人间炼狱的真实模样。

“将军和夫人还有佘将军下午将来医院探望您。”

“知道了。”

下午两点过一刻,门外传来纪予恭敬严肃的声音;

“燕将军好,佘将军好。”

病房门被打开,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响起,闭目养神的燕南生猝然睁开狭长的桃花眼。

两个同样穿着军绿色笔挺军装,肩上扛着三星一花,一脸正气凛然的中年男人出现,步伐沉稳有力,身板挺得笔直。

“爸,佘叔,你们来了。”

两个男人颔首示意。

“恢复的怎么样?”

其中一个长得和燕南生很像却比燕南生更为冷峻的男人先开口。他就是燕南生的父亲燕宗庭,盛京军区总司令,上将军衔。

“还有十来天就能出院,妈呢?”

“你妈他高血压突然晕倒,正在家休息,”

燕夫人的高血压早年就有,平时都精心将养着,身体状况还不错,至少没有晕倒过,怎么会突然晕倒?

“佘叔难得来盛京一趟,小侄身受重伤无法招待您,礼节不周,您可不要怪罪。”

病房里还有这么一号人,燕南生不能怠慢。佘寓言是父亲的好友兼战友,又同样与父亲身居高位,作为晚辈后生,一定要礼貌。

“纪予,倒水。”

“贤侄好生养伤,我和你父亲七年多未见,可要好好叙叙旧的。”

另一个面色和善的中年男人就是佘将军佘寓言,蓉城军区总司令,上将军衔。

“那佘叔可得多待上些时间了,家父总是念叨起你;佘婶怎么没来?”

“你婶子她身体不好,去瑞士疗养了,说是出去见见洋帅哥病就能好。哎,人老了魅力也没了!”

“佘婶的心态永远都是这么年轻。”

三人寒暄了一通,送走佘寓言,燕南生和自己的父亲切入正题。

“佘叔怎么会来?”

“偷袭到底怎么一回事?”

父子两同时默契的开口询问。

“爸,您先说,。”

燕南生顿了顿,决定让父亲先说。

“偷袭事件似乎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受伤的战士是被544所伤,中央怀疑有人泄露军事机密。”

燕宗庭坐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一脸凝重,不复之前的冷峻。

“中央怀疑是我?”

“中纪委和寓言都是中央派过来的;544是景仁之院士的最新科研成果,国内目前还没大规模投入生产使用,而且维和部队的归期是保密的。”

“军方高层中有内鬼。”

“季浩林的事情刚过去不久,又有人沉不住气了。”

“时间太长了,毒瘤已经生根发芽,怎么可能一拔就起。”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你的伤怎么样?”

燕宗庭起身走到病床边拉过把椅子坐在儿子的右手边。

“没什么大碍,我现在不生龙活虎的嘛,你儿子皮实的很,小时候二狗子没白叫,贱名好养活。”

燕南生看着自己父亲脸上心疼和焦急的神情心下有些难受;父亲年逾六旬,两鬓早已斑白,这一趟京都之行更像一夜老了十岁,脸上沟壑深印,身板虽然挺得笔直可还是能看出老态;早已不复年轻时的器宇轩昂,记忆里那个会高高举起自己的高大父亲好像真的只留在了他的记忆里。

“你这小子是在翻旧账吗?小时候才叫了你几次你竟然还记得。”

燕宗庭心里更不好受;儿子生命垂危之际他都没能守护在儿子身边,听院长说,要是子弹在偏离一毫米,他的儿子就不能再叫他爸了。

“回去好好休息,告诉妈我很好不要为我担心。”

“安心养病。”

在最亲的人面前,坚硬的外壳冷漠的表情都会丢掉,因为那是心里最柔软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