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怜玉回府的第二天起,岳府的门槛几乎都要被络绎不绝的访客踏平了,拜帖也是一张接一张的往里递,要说单单一个南平王妃还不至于让人如此趋之若鹜,但若是下任帝城之主的亲生母亲,那就不好说了。

当今圣上连得了十六个公主,硬是没有生出个儿子,南平王是当今圣上的胞弟,他的儿子,自小聪明伶俐,深得皇帝父子俩的宠爱,若不是顾忌怕影响到小世子福泽,早就下旨立储了,但就算这样,有些势力的人心里都清楚,除非当今圣上这两年得个皇子,不然帝城那把交椅南平王小世子是坐定了。

虽说岳府门前是门庭若市,可兰香园这里却是凄凄惨惨戚戚,一脸苦瓜相的岳怜月正拿雪球恶狠狠的砸着一个面目全非的雪人出气,嘟着的小嘴还充满怨气的说着“让你们拦我的马车!让你们害我的马受惊!让你们害我被大姐罚!活该大姐不见你们…”

一旁的紫菱乖乖的递着雪球,熟谙小姐脾气的她知道,这时候若多嘴,那小姐手中的雪球飞向的就不是雪人而是自己了。

岳怜月好好的怎会无辜被怜玉责罚,原来在怜玉回府的头两天里,怜月确实耐着性子乖乖的守在怜玉身边,但递进来的拜帖中也不乏怜玉未出嫁前的闺友,以及一些不得不见的人,自然多多少少有些顾不上怜月。

怜月本就是生性活泼的主,又刚被禁足了一个月,玩心正高,瞅着大姐也顾不上自己,就带着蓝水和紫菱坐着马车出了府,谁知刚出府没走多远就被不知从哪窜出来的人围住了马车,也不知什么原因马车前的马就被惊着了,幸亏岳家马夫御马有道,怜月在蓝水和紫菱的保护下倒也无碍,只有围着马车人群中有几人躲避不及被马踏伤,得亏几人性命无碍。

闻讯赶来的管家见怜月无事,手脚麻利的迅速的处理了这件事情,怜月也没了兴致,悻悻的打道回府了,闻讯赶到兰香园的怜玉见幺妹没有伤着也没吓着,侥幸的舒口气,顺带着教训了幺妹几句,嘱咐她这几天好好呆在院子里,哪也不准去。

这本也不是责备,但偏偏怜玉担心妹妹的安全,派了一队列兵在兰香园外守着,本就委屈的怜月就误会了,好几天都不理怜玉,让怜玉也是哭笑不得。

乔秩走进来时刚好看到岳怜月将一个雪球狠狠的扔到雪人头上,“呦喂,这雪人这是代谁受罪呢,忒可怜了点,莫非是因为我冷落了月妹妹,才这般可怜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雪球迎面飞来,但区区一个雪球又怎么能难住这位逍遥王爷呢,头略微一偏便躲开了。

他不躲还好,这一躲却是彻底惹怒了岳怜月,本就内心委屈的岳怜月正缺这么个活靶子,顿时不客气的从紫菱手里接过雪球一个接一个的朝他仍去。

虽然雪球一个接一个的飞来,但乔秩仍是一脸轻松,一边微微倾侧身子躲过迎面飞来的雪球,一边一步步向怜月走来,怜月见他躲得轻松且再有一两步就走到跟前了,索性也不再拿雪球,弯腰抓起两把雪,直接就向周秩扬去,心里恨恨的想,看你怎么躲,怎料乔秩见状唰的一下打开手里的扇子随意挥舞了几下,雪花就消失不见了,还一脸得意洋洋的看着岳怜月,挑衅道:“月妹妹可还有其他招数啊,尽管使来,本王接着就是。”

岳怜月见这一招都不管用,觉得所有人都和自己对着干,内心郁积的委屈一下子爆发了出来,瞬间就红了眼眶,眼泪更是像断了闸似的喷涌而出,不顾身份地哇哇大哭起来。

乔秩彻底傻了眼,怎么就哭了呢,他自小也是天不怕地不怕,但却也有惧怕的两件事情,其中之一就是女孩哭,而且眼前这个还是四嫂的亲妹妹,一向嬉皮笑脸的乔秩彻底乱了手脚,手忙脚乱的上前哄到:“你别哭啊,我也没怎么着你啊”

不说还罢,一说怜月哭的声音更大了,乔秩见状更是没了主意。

“要不我站着不动,让你仍一个雪球”

还是哭…

“一个不行两个”

依旧是哭…

“随便你仍几个,别哭就行…”

旁边哄着怜月的紫菱虽有些埋怨眼前的这个王爷,但也觉得自家小姐若是再不停住,这堂堂王爷就要哭了。

岳怜月的心里也后悔的很,暗暗责备着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怎么就当着他的面就哭了呢?真没出息!这该如何收场!此时的岳怜月准确的来形容是在干哭,只有声音没有眼泪,但因为刚刚眼泪流的多,倒也看不出来。

乔秩看着仍不见停,索性赴死般的说道:“只要你不哭,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求你了…”

岳怜月本就想找个台阶,听他这么说,也作势收了声音,哽咽只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乔秩一看有希望,连忙点头保证道:“真的,真的,比金子还真!”

“若…你…反悔呢…”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绝不反悔!我以父皇的名义担保!”

怜月见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就见好就收:“那好,待会你站着让我扔十个雪球,不准接,不准躲,更不准用轻功。”

乔秩一听,连忙答应。

“那好,你在院子里等我去梳洗一下,不准走,你若偷跑我就去姐姐那告状!”

“我的姑奶奶,我发誓我绝对在这候着您…”乔秩连忙竖起三个手指头,心里咆哮道,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啊。

岳怜月这才满意的转身向屋里走去,看着门前的微笑的蓝水,讪讪的吐吐舌头,什么都瞒不过蓝姐姐,旁边的紫菱更是自转身就强忍着不敢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