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成骑在马上,淡淡地冷笑着,擎起长弓,微一用力,将弓拉至满弦,指尖一松,嗖的一声,利箭破空而出,直朝着萧乐衣奴射去!

萧乐衣奴奋力挥刀,斩向箭杆。可是在他的目光中,却清楚地看到,在箭之上,附着一层淡淡的罡气!

疯狂之下,他已经发挥出了超常的实力,钢刀重重地斩在箭身上,却被震开,那箭只是微微偏了一点,噗地一声,仍是重重地射在他的身上,霎时射穿铁甲,箭尖直透左肩肿,将左箭射了一个透穿,从肩后冒出头来。

萧乐衣奴大叫一声,扑倒在马颈上,只觉左半身已然无法动弹,只能绝望地放任战马疾驰,冲向前方射箭的敌人。

破空声急促响起,又是一枝利箭极速射来。萧乐衣奴只来得及微微抬头,那挟着罡气的利箭便已射到头上,轻易地射透了沉重的铁盔,噗地射进额头,创口处迸处点点血花。

锐利的箭尖,直入脑中,将他的大脑射穿,箭尖自战盔后面透出来,在红白浆液覆盖下,散发着森然的寒光。

轰然闷响,负责押送粮草的辽将从马背上重重地摔落草原,瞪大不能瞑目的血红双眼,看到的是自己押送的车队,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粮草尽数烧毁;而自己的部下,正在放声哭嚎着,无助地抵御着敌人的侵袭。

此时,那两支千骑队也都奉令狂奔而来,将手中的利箭洒向燃烧中的车队。

在车队之中,辽兵们四处逃窜。拼命地想要躲开熊熊燃烧的粮草车,天上却又有漫天箭雨洒落,锐利地箭尖射到身体上,噗地透进去,将骨肉撕裂,钻心的痛楚让他们一头扑倒在地上,随即更多的箭矢从天而降,射透他们的脊背、大腿、头颅,将他们的尸体,牢牢地钉在地上。

残余的辽兵们。已经开始冲出车队,恐惧地大声嘶吼着,朝着远方奔逃。可是那数千阻卜骑兵也都分散开来,漫野狂驰,催马从后面追上去,朝着前方的辽兵们射出利箭,将他们残忍地射杀在草原上。

这样的狩猎持续了不长时间,直到最后一个身上起火的辽兵倒毙在草原上,带着满身箭矢。痛苦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罗大成才举起手来,厉声喝道:“停箭!现在立即离开!”

三千阻卜骑兵,奉令疾停了跟随着他的战马,朝着东方疾驰而去。

在他们地身后,是熊熊燃烧的车队,即使契丹人看到火光赶来,迎接他们的。也只有大片的粮草灰烬,以及被烧焦的辽兵尸体。

这些粮草,罗大成并不需要。他的部下已经带足了粮草和武器,箭矢也绝不会短少了而西面的阻卜各部族联盟也不象辽军那样缺乏粮草,他们的部族中有着大批的牛羊,单是杀牲畜当饭吃,也可以支持很长时间。

兵贵神速,他这次去袭击敌人,意图切断他们地粮道。必须得尽快出击才行。

在罗大成地部众之中,有一支百骑队离开了队伍。

在部落长的命令下,他们将会分散开来,在这方圆数百里的地方到处搜索,寻找着敌人的粮队可能经过的地方。一旦发现押运粮草车队,将会按照他们设置好的信号,朝空中放出烟火讯号,召唤后方阻卜各部族的军队前来。攻击敌人地粮队。

他们每个人的身边,都带着三四匹战马。这样可以在敌人发现他们的时候,用最快的速度逃走,而且不停地换马,让敌人无法追上他们。

草原上的牧民,经历过的艰难困苦,是中原人无法想象的。这些负有侦察任务的骑兵们,可以在茫茫草原上独自生活很长时间,即使所带的粮草吃完了,他们也可以单靠喝马奶活下来,就象他们地祖先在草原和丛林中极度困苦的环境下,半饥半饱地依靠马奶生存一样。

这是阻卜人的传统,也是未来蒙古人的可怕之处。他们的战士,将会在任何险恶的环境下生存,习惯于茫茫草海的孤独处境,许久不见活人也不会感觉到孤寂难熬。而一旦发现敌人,他们能做的不仅是传递消息,还能孤身作战,将远处地敌人射杀后从容逃走,并在方圆数百里的地区到处搜索,随时准备对敌人发出致命的一击!

在罗大成的有意引导下,阻卜战士们开始提前拥有他们后辈的战斗技能,并且最终成长为,他梦想中的天下强兵!

夕阳之下,草原边缘的军营中,辽兵们站在高高的寨墙上,尽职地守卫着。

这一处军营,是当初耶律化哥下令建起来,防御阻卜人侵袭所用的。与其他的军营一起,就如一条锁链一样,封锁住各游牧部族的阻卜人侵入契丹腹地的路途。现在,在大军作战的环境之下,它的任务是,存储粮草,由一支支的押粮队送往西面草原之中的大营,以供给里面的辽兵食用。

也可以说,它现在就是一个粮草的中转站,因为它的地理位置比较靠近战场,所以比草原边缘处的其他一些军营更为重要,而且这里面存储的粮草,要比别的军营多得多。

因为里面存储着大量的粮草,让辽军不得不对它重视起来。虽然大部分的士兵已经被耶律化哥带去草原上打仗,剩下的士兵们还是十分小心,将整个营地,守得如铁桶一般。

夕阳之下,远处有一支军队,在向着这边接近。

那是一支骑兵,马上精悍的战士身上,穿着辽军的盔甲,甚为坚固精良,厚厚的头盔戴在头上,将他们的面貌都遮住了。

寨墙上的辽兵们大声喊叫,喝令他们停下来,不可随意接近。那支骑兵之中,最前面的辽兵纵马上前,大声叫着,自称是押粮队,要押送粮草,到大营中去。

负责守卫的辽军队长,望着那支骑兵,犹豫了一下,还是让他们进去了。

象这样装备精良的骑兵,自然不可能是野蛮的阻卜人。而且,在草原的战斗之中,还未曾听说过傻乎乎的阻卜人会冒充辽军攻击契丹人的。

可是看着那支部队驰近,他总觉得有些苛怪,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当那上千名辽兵驰到寨门前时,这名队长终于下了决心,举手大喝道:“停下!拿出你们的手谕来,给我看!”

那些辽兵并没有停止奔驰的步伐,对于他的回答只是擎起长弓,将大片的箭雨,朝着寨墙上的辽兵覆盖下来!

当无数簧矢漫天射来,噗噗地射透他的身体,鲜血在剧痛的身体上迸出之时,辽军队长终于明白了自己刚才的担忧:

这一支辽军策马前进的动作,与自己从前见过的辽兵都不太一样!

看着战盔下那一张张阻卜人凶残的脸庞,辽军队长仰天轰然倒下,死前唯一的心思只是:

世界变了,就连愚蠢的阻卜人,居然也学会冒充辽兵来赚营了!

剧烈的喊杀声从那支骑兵口中发出,身穿辽兵盔甲的阻卜战士,放声厉啸着,纵马狂驰,疯狂地冲进大营之中,高高举起战刀,狠狠地劈在闻声而来的辽兵头上!

鲜血从辽兵的脸上迸射出来,头颅被利刃劈裂,脑浆涌出。辽兵们惨叫着倒在地上,被滚滚而来的铁蹄从身上踏过,骨肉碎裂,惨不堪言。

衣甲不整的辽兵们从营帐中奔出,手中胡乱地挥着刀枪,惊慌地大叫着,望着那一群同样身穿辽军盔甲、纵马狂驰而来的战士,不知所措,一时间竟然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马上的华烈部战士,用力地拉弓放箭,隔着远远的距离,将前方的敌兵射倒。

战马疾驰中,他们迅速地接近了残余的敌人。雪亮的钢刀从鞘中抽出,凌空斩劈空气,重重地劈在敌人头上,让鲜血飞射而出,洒在这凄冷的空气之中。

整个军营都震动起来,无数辽兵大叫着冲出营帐,与敌人进行拼死搏斗。刀枪撞击之声,震天响起,混合着惨叫声,听上去凄厉至极。

在那支穿着辽军衣甲的华烈部战士之中,他们的首领已经越众而出,挥舞着锋利长刀,厉声怒吼,狠狠一刀劈落,登时便将面前的敌兵斩杀于地。

率领着自己的忠实部众,罗大成纵马疾冲,闯入敌军阵营中,放手狂杀口长刀起处,寒光暴射,凌空劈落在敌人头上,鲜血疾喷而出,将那辽兵斩得向后飞出,颈中鲜血狂溅。

鲜血淋漓的长刀漫天挥起,无数敌人在他迅若疾电的刀势之下,翻身摔倒,身上中了致命的刀伤,再无力爬起。

而他身后的阻卜人,也是个个凶猛,如虎入羊群一般,纵马驰入辽兵之中,放手狠杀,居高临下中,占尽优势,将辽兵们赶得四处奔逃,哭喊声震天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