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的傍晚经过了整整一天太阳的炙烤,早已热的密不透风,浑身上下早已如水洗了一般,随便挥动一下手臂,那汗水便顺着臂膀不断的往下流。

夏雪依然在睡着,轻微均匀的鼾声表明病痛已经慢慢的远离了她,我的心也渐渐的放下来

。时间一份一秒的过去了,太阳已经有些偏西,我不停的在狭窄的房子里来回的踱着步子,不停的思索着,刚才听村里的人说张家湾离这里不足3里路,步行的话也不过20分钟的路程,我在考虑今晚是否应该去张家湾转一圈。

何大夫自从给那老头昨晚手术后就进了院子后面的堂屋里,到现在也没有出来,不知在干什么,我和侉子只能大眼瞪小眼的坐在前屋的诊所里,何大夫的老太婆已经开始烧晚饭了,一阵阵香味从油锅里面窜了出来。

“咳咳”,一阵咳嗽声从后面的院子里面传了进来,何大夫从堂屋里面走进院子里。听说张家湾因为连环命案不好随便的进入,村头村尾都有公安,看样子只有在何家屯住下来才做打算,而这何大夫的家是最佳的选择。

想到这里,我进了院子,想和何大夫商量一下住宿的事情,何大夫正在打着压水井,他端起一个小盆把水灌进压井的水孔里,一边使劲的压着压杆,一会功夫就从出水孔汩汩的淌出来很多的清水。

“何大夫,今天多亏了你啊!嗯,这是什么味道?”我装做无所谓的样子慢慢的溜达到何大夫的身边,我觉得空中弥漫着一股檀香的味道,而那阵味道来自何大夫的身上。

“噢,不用客气!这是俺们做医生该做的事情啊!”何大夫用肥皂洗着手。

“何大夫,你信佛啊?”我顺着那檀香的气味,看见堂屋的长桌上摆着一个佛龛,几柱高香正在吐露着香气。

“噢,刚才俺看到一些不该看到事,烧些香求佛祖保佑下!”何大夫倒也不避讳。

“何大夫,您老是不是觉得下午那个老头的白内障上有些问题!”我心里一急,直接说了出来。

“嘘,小伙子,不要大声!有些事情不该问的别问!”何大夫神情突然慌张起来。

“您老究竟看见了什么?”我索性打破沙锅问到底。

“哎,你是大学生,俺说了你们也不一定相信!”何大夫长叹一口气,“下午那个老头的白内障不是一般的白内障,叫鬼眼,他在眼睛蒙上白内障之前看到了鬼

!”

何大夫把“鬼”字的音咬的特别的重。

“不会吧!”我故作惊讶状。()

“你们城里人可能不知道,俺们这深山僻壤的地方,经常会有这样的人,看见了不该看到的鬼魂,眼睛立即蒙上了鬼眼,刚才俺就看见他取下的两片硬膜上有一个白衣的女子身影闪了过去。哎,不说了,不说了,阿弥陀佛!”何大夫双手合十,不停的祷告着。

“那刚才那老头的眼睛以后能看见吗?”

“哎,不知道呢!俺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个东西,听老人说,得了鬼眼,就算治好了,以后他的世界里也会经常看见脏东西!”

“哦!”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心里疑惑不解,难道我也曾得了鬼眼了吗?要不怎么会遇到那么多灵异的异相啊!

“你们大学生可不要相信这些东西啊,来来来,到前屋准备吃饭吧?”何大夫一扫脸上的阴霾,邀请我去吃饭。

“哦,何大夫,我们这一阶段可能要在这里做暑期社会调查,可能需要借宿你家,不知您老方不方便!”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呵呵,有什么不方便的啊?你们大学生住俺这里是福分啊!就怕你们嫌这里寒酸啊!”何大夫发出一阵爽朗大笑声

“这里蛮好的,蛮好的!我们会付给您吃宿的费用的!”我庆幸这山里人的热情。

“小伙子,别什么都提钱啊!钱在这里不一定好使!”何大夫再次给我上了一课金钱观。

何大夫的老太婆已经做好了晚饭,满满当当的摆了一小桌子,虽然不是什么山珍美味,但是也足以让我们垂涎欲滴,夏雪依旧在睡着,我和侉子围着小桌和何大夫一家人吃了起来。

“您二老的子女呢?”我拿起一个棒子面饼往嘴里塞。

“噢,俺有2个儿子,都受不了山里的贫困,去南方沿海城市打工去了!”何大夫嘟囔回答着。

就这样在一种轻松的气氛下,我们闲聊着吃完了晚饭,天色已经黯淡了下来,天空被火烧云映的通红,我和侉子站在屋外的墙角处看着夕阳的绚丽多彩

“事不宜迟,今晚还请兄弟跟我去张家湾先打探一圈,你意下如何?”我征求侉子的意见。

“行,既然来了,就早点结束吧!晚上俺们就偷偷的溜进村子,看看那张家湾到底是个什么邪门地方!”侉子早已摩拳擦掌。

“兄弟,这场劫难结束后,我一定和你结拜兄弟,以后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我信誓旦旦的说着。

“别整那些废话,以后俺们就一起闯天下了!”侉子冲着我竖起了手掌。

两只手掌就在这个偏僻的山村里握在了一起。

“噼啪噼啪!”忽然,旁边的房子门前传来一阵鞭炮的声音,三三两两的人进了那家的的屋子,顿时安静的山村变得人声鼎沸起来。

“嗯,这家遇喜事了吗?嘿嘿,阿强,咱们去讨杯喜酒喝喝!”侉子的家乡谁家遇了喜事,都喜欢去讨喜酒喝,即使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没忘掉这个毛病,也许是侉子的酒瘾犯了。

“不对啊,这不就是我们来的时候,拖着纸人纸马的那个年青人去的人家吗?”突然,我想起中午那个开拖拉机的年青人载着我们进村到达的那户人家,这家遇上的应该是丧事啊,否则谁会大喜日子把这些晦气东西拖回来啊!

“老太婆,守根家办事了,你去帮帮忙啊!”屋里传来何大夫的声音。

话音刚落,何大夫的老太婆走了出来,打理打理了头发,整了整衣服,急匆匆的向隔壁那家跑去。

“大娘,这家遇什么事了啊?”我喊住了老太婆。

“噢,守根家儿子媳妇今天结婚!”老太婆不再理睬我们,匆匆的进了那家的院门。

我心里十分的纳闷,这村里人究竟怎么回事,中午来的时候这家明明是拖着那些丧葬用品来的,而且开门的两个老人还挂着眼泪,现在怎么就变成喜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