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陵冥回西陵渊一个白眼,其中饱含着‘看什么看,我是一个刚正不阿只说事实的好灵尊,哪像你们胡诌编造骗局,处心积虑的欺骗一个天真小鬼魂’。

东陵邪不理西陵渊和北陵冥的眼神官司,说道:“天庭也是尔虞我诈,玄冥文曲星君知道此事也未上报,无非就是想在天庭外多地府一个助力。我们要做的很简单,就是先于青巫子找回幽冥令。”

随后他沉默了片刻,又道:“浮梦这段时间都会在九泉,九泉是幽冥禁地,青巫子也无法过去,只要浮梦不离开九泉即可。”

西陵渊凝重点头,北陵冥目光奇异。

三位灵尊的小会告一段落,离开东陵邪住处的另两人一路沉默不语,随后便各自消失在虚空之中,分道扬镳。

此刻的浮梦正在九泉看着入神,她看到了霍辛和二皇子的阴谋,忍不住为司空棂捏了一把汗。

最让浮梦担忧的是,在九泉中,她已经清楚的看到霍辛并非空穴来风,他已经带着二皇子见过他所掌握的前朝余孽。

看到那个余孽时,浮梦大吃一惊,因为那个余孽实至名归,在那块土地用各种身份生活近百年的浮梦竟然也认得,那人在前朝可是相当有名的大员。

这样的人,为何会听从霍辛所言,承认自己与司空棂有勾结?

要知道对前朝忠心耿耿的大臣,任何原因下都绝不可能与在他们眼中是谋权篡国的司空一氏产生任何瓜葛。这样做会让他们觉得愧对怡夏先帝。

司空棂出使爻国后,回到安东已经有一月,加上他们从爻国的天宫城回到安东长阳本身就需要一月,所以他们等于已经离开爻国两个月,而爻国有过承诺,在时辰离开爻国三月后,便运输第一批珍宝珊瑚至安东。

司空桤知道因为出使爻国的是司空棂,所以司空棂与爻国之间的关系比较密切,所以若要扳倒司空棂就必须赶在爻国使臣来安东之前,免得安东帝顾忌刚得到的爻国支持而让司空棂逃过一劫。

“王爷,最近霍丞相与二皇子走的很近,只怕……”棂王府中,十一向正在走神的司空棂汇报道。

自从司空棂从爻国回来后,经常走神,甚至拿着玉佩下令组织寻找一件到幽冥令的东西,只是既不知道这东西是何模样,也不知道这东西有何特点,纵使组织能人无数,也无法完成这不可能的任务。

按说作为一只服侍在司空棂身边的十一,在这个时候,他应该苦心劝告司空棂,放弃那个去污飘渺的梦,或许阴曹地府不只是神话,可他们却是生活在凡间的普通人,他们有他们的生活方式,就像霍辛和二皇子正商议着如何对王爷不利,而王爷却不屑一顾。

不把他们放在心上的后果,便会是在这波谲云诡的世界成为阶下之囚。

十一始终没有开口,他并不是怕逾越了做守卫的本分,还是他相信无论任何情况下,王爷都会心如明镜,没有什么都改变王爷的最终目的。

浮梦或许是人或许是鬼,或许活着或许死了,终究不过一个女子,怎能影响王爷的春秋霸业。

果然,只见司空棂收了神,表现出对十一所言不屑一顾的神情,“二哥早就有心除我,而如今霍辛的居心叵测已经暴露在我面前,只是我现在没有实质证据,而他当然也希望在我有证据之前除掉我。

这两个人达成了共识,走得近再正常不过。只是他们能把我如何?我的命岂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十一凝神,王爷的确有王者该有的魄力和自信,曾经多少次的阴谋阳谋,明算暗算都被王爷一一化解,就像王爷所说,他的命岂是那么容易被别人得到的。

只是不知道为何,十一依旧觉得这一次的事并不简单。

终于,大地又迎来一个深夜。这个夜晚看似与往日长阳的夜并没有差别,可是皇宫内,就算到了入寝时间,安东帝依旧正襟危坐在书房之内。

安东至今立国七年,他小心经营,虽然处理很多威胁的方式都是妥协,却不得不说安东还是十分太平的,太平到根本没有奏折需要安东帝通宵达旦的批阅。

且安东帝已经上了年纪,岁月不饶人,曾经戎马半生,现在的他,别说子时,到了亥时便觉得头昏眼花,只想安寝。

但今日,他实在无法入眠,全因二皇子司空桤告诉了他一件大事,便是他始终不曾放弃追查的陇西匪案,有头目已经落网,并且这落网头目将揭开一件大事。

只是到底是何大事,二皇子还卖起了关子,意思是他提前说出,只怕隔墙有耳,让有些人知道了万一起了歹念便不好了,所以今晚他会亲自把那人带来,交由安东帝亲自审问。

二皇子一番话,说的话里有话。

安东帝也知道司空桤视其实皇子为眼中钉肉中刺,他始终觉得太子之位非他莫属。

说到底,安东的天下是安东帝用刀剑打出来的,虽然他已经年老,但他绝不想那么快结束自己的帝王生涯,若让二皇子独大,只怕会对他造成威胁,毕竟这些皇子自小就是看着他如何推翻前朝长大的。

于是,近一年来,他的多番动作也是在扶持司空棂的力量,原本他也觉得司空棂是皇子中最不能依托的,可他根本没有选择,他的子嗣不多,四皇子又牵扯谋逆之事,六皇子不成气候,八皇子少不更事。

安东帝想让司空棂能为牵制司空桤的势力,本以为会费很大的功夫,没想到,终究虎父无犬子,司空棂完全没有让他失望,甚至对比以前的风流纨绔,现在的司空棂简直像脱胎换骨了一般。

他成了钳制司空桤最好的对象,安东帝挺乐意看到这两个儿子内斗一番,也好让他多安枕无忧几年,顺便也可以趁这个时候选出真正适合继承他王位的皇子。

当初的陇西匪案,有种种证据指向司空棂,是他与那些匪类达成协议,才泄露了安东军的行事,使得主要的首领全部逃走,这件事并没有最实际的证据,能拿得出的证据也被司空棂自己有意无意的化解。

但安东帝从未停止过怀疑,朝中不少人都心知肚明,陇西匪案,说是匪类其实分明是一群聚集的前朝余孽,甚至不乏前朝重臣。安东帝能接受司空棂的一切恶习,却绝不能容忍安东帝心怀不臣之心。

安东帝坐在案几前,目光却看向了窗外,月光方才还很明亮,此刻却被一片漆黑的云遮挡了大半,让夜变得更为深沉。

看来,今夜有些事将会水落石出。

一直伺候在安东帝身边的张公公看他至今还没有去就寝的意思,赶紧吩咐御膳房备点心,特别是要准备一杯提升的参茶。

当然,参茶是由他亲自来泡。

皇宫外,有两辆被黑色马车正不紧不慢的向皇宫驶来,两辆马车看似普通,周围的侍卫数量也不并不算多,但若细心观察,便会看到随着马车的移动,周围的树木,房顶上似也有人走过。

那些便都是影卫。不见身影却比在马车边的侍卫动作更为迅捷。

由此可见,马车里的人物十分不简单。

“霍丞相放心,除去了老三,本王在朝中再无敌手,本王可以承诺两年内必登安东帝位,到时必以国公之位礼待霍丞相。”一辆马车内,司空桤神采奕奕,对霍辛做着最后的保证。

会如此,全因霍辛给出的那个前朝余孽实在太够份量,让他惊喜道不行。

这段时日为对付司空棂两人时常在一起筹谋,二皇子自认为看清了霍辛的本质,原来他也不过是一个看中名利的凡人罢了。

如此也好,只要用名用利用权就可以得到霍辛这样的人才为己用,这实在太过方便,若他司空桤当上了安东帝王,霍辛依旧如此忠心为他,就算是侯爵之位他也愿意给。

霍辛儒雅的笑了笑,这样的人实在很难想象竟然会为名利做到如此地步,他的目光无法透过马车的帷裳,却还是将方向投向另一辆马车。

另一辆马车上有一个人,就是霍辛所称掌握在他手中的,陇西匪案的首领之一,此人已经白发苍苍,斑驳的周围布满了他的脸庞,加之他现在已沦为阶下囚,看上去就更显的有些沧桑。

尽管如此,却丝毫看不出这个老者有任何颓废,现在已是深夜,就连安东帝也会有困乏之意,他却端坐在马车中,他知道他的任何举动都会引起同在马车的侍卫刀剑相向,可他也没有任何危色。

若不知他现在正被押去宫中,或者会以为是谁宴请了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者,而他现在是去赴宴。

这位老者在前朝也算德高望重,就算怡夏的帝王对他十分敬重,因为他曾是前朝帝王的太保,前朝灭国时,他正是当时的太子太保,卫延年。

“霍丞相,这老头儿真会如你所言,指证老三?”司空桤始终担心事情会有变故,毕竟这人不是他抓到的,也不是他审的,他得到这人就好像天上掉下金元宝,凭空砸到他头上一般。

司空桤的话语把走神的霍辛拉回了神,霍辛一笑,“这是自然。”

“至今,本王依旧想不明白,这卫延年可是硬骨头,他怎肯答应这样的事?”这个问题,司空桤明里暗里的问过好几次,都没有得到正面的回答。

自然这一次也一样,“再硬的骨头,再强执的原则,只因为筹码不够。人性都有弱点,只要掌握了他的弱点,原则和忠心便算不得什么。”

离宫门越来越近的马车,牵扯着的是在九泉浮梦的心。

让马车中人到皇宫之时,便是司空棂永无翻身日的时候。

浮梦再也无法按捺看九泉镜像如看戏的心态,匆忙站起身,飞奔着就想离开九泉,她要去求灵尊让她离开地府。

只要一次,这药这一次,让她去帮司空棂逃过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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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懈怠了(挠挠脑袋),我不会告诉你们我今天睡了一整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