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在这一刻凝固,司空桤的眼神满是对霍辛的不可思议。他这话的意思是他的手中已经掌握了那些余孽的下落,还是根本已经把那些余孽掌握在手中?

甚至霍辛话中意思是,他还能让他所掌控的匪类说出对司空棂不利的口供,这实在太难太难,要知道那些余孽可是对前朝忠心耿耿,个个都是宁愿头落地也不会叛国的顽固分子,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霍辛把话说到如此绝对且信心知足的地步,司空桤反而又开始怀疑,会不会这根本就是一个套?

他想除掉司空棂,换言之,司空棂何尝不想除掉他。

“霍丞相为何要助本王?”司空桤本不想问,总觉得问出这话显得自己特别无知。

更何况有时合作并不需要知道盟友的动机,只要盟友所做的确对自己有利即可。只是,这一年来,霍辛和司空棂的互动实在有些多,更何况真正拉近他们两人关系的还有他浓重的一笔。

灯会行刺那一夜,他不但对付司空棂,也想过对霍辛下手。那一夜后,霍辛的行事,说明他已经知道来龙去脉,甚至还助司空棂独得春闱的监管,而后的西港之战再到出使爻国,这两人都在一起。

司空桤实在想不住霍辛反过来助他的理由。

就算被霍辛看作无知,也总好过引狼入室,把敌人当盟友迎进屋。

看霍辛神情就知道他早就料到二皇子会问这个问题,所以他的回答也不紧不慢,“下官效忠安东,身为臣子本不该说出这样的话来,但现在臣不妨直言。臣以为以臣的才智,成为辅佐帝王的第一人当之无愧,臣并不是无私的人,觉得付出得到应当的回报也是理所当然。

陛下虽然至今未立太子,但安东的天下迟早都会落入皇子之手,而臣要选择的自然是唯一一个能成为安东帝王的皇子辅佐,同时这位皇子也应能给予臣最大的回报。

的确,曾因为某些原因,臣竟然把希望寄托在棂王身上。可后来,臣与棂王之间或多或少产生某些误会。由此,臣明白,若将来棂王登上帝位,臣的下场定然萧条。

四皇子已倒,六皇子根本不成气候,不选棂王便只剩桤王,而臣手中所握筹码从来就是为了,臣辅佐的那位皇子能一朝铲除所有异己所备。”

司空桤进入了短暂的沉思,霍辛所言的某些误会,他是略知一二的。听说西港之战时,司空棂还是把胥诗如带在了身边,并且在西港发生些无人能具体说明的事情。

而后,传回长阳皇宫的消息是胥诗如死了,也是这个原因,父王才没有追究司空棂带着他极反对的胥诗如去西港,但他派人暗中调查,这胥诗如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到底是死是活根本无法断论。

也是调查胥诗如死活的同时,知道了西港的机关之战,也知道司空棂,霍辛还有那个胥诗如都曾被困入过那机关之中,并且在里面……

想来,在里面发生的事,引起了霍辛和司空棂之间的隔阂也不是不可能。

这么说来,霍辛所言,还是有些可信的,况且霍辛所有的实在太过诱人,不说那些余孽能不能如他们所愿嫁祸司空棂,只要他能将余孽交给父王,这就是一个大功。

只是现在看似有利条件自己上门来找他,可说到底,一切都掌握在霍辛手中,万一霍辛变卦,他握着这些有利条件,无论哪个皇子,就算是扶不起的阿斗也能被扶上墙。

他得牢牢抓住这个,现在唯一对他有利的条件。

“是本王多次一问了。”司空桤摆出悠然姿态找了一个没有被他砸翻的椅子坐下,“霍丞相打算何时开始?”

霍辛勾起嘴角,明明眼中满是阴谋,却依旧显得儒雅,“越高处坠落便会越疼。桤王难道不觉得,想要让棂王彻底翻不了身,就要在他风头最盛的时候给予最彻底的一击,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

凡尘间的芸芸众生为荣华富贵名利权位忘我争夺,那些已经摆脱轮回心中本该没有七情六欲位列仙班的神仙又如何?

地府中迎来一位不速之客,此人眯着一弯桃花眼,看似在笑却比厉鬼更显得阴森,他手持一方卷轴径直走入地府的中心。

纵使是地府中官位低下的鬼官也能感觉到此人身上带着仙气,要知道就算神仙入地府从没有这般大摇大摆的,会来到这里的神仙多是在天庭犯了事,要被打入凡间做凡人。

此人在鬼官的围观下,来到地府处理要务时所用的大殿,只是他一入大殿之后,大殿的们便紧紧关上。

鬼官门议论一片,这大殿很少被派上用场,一般会在这大殿里发生的,无非是几位大神商议如何处置受到天罚的罪神,不知今日会发生什么事。

阎王闭关,地府中的三位聚魂灵尊都已经在这里冷眼看着这个好像从天庭而来,却是他们从未见过也不知来路却略带仙气的小仙。

只看此人高举起右手上的卷轴,卷轴便漂浮在空中,随后他的手做出展开卷轴的姿势,这卷轴便在空中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地府中的南陵灵尊玩忽职守,已无法胜任聚魂灵尊,现在我得到天令,暂代南陵灵尊之位——”

此话一出,三位聚魂灵尊脸上神情不变,心中却各有非议,地府中事从不接受天庭的干预,天庭地府平起平坐,只不过掌控天下事的天境在天上,所以阎王会上天述职,但绝不是阎王听命于天庭。

而地府的鬼官包括聚魂灵尊从来只听从于阎王,根本由不得天庭插手,就算天庭有推荐神仙入地府,也必须经过阎王首肯,怎能随便下一道令就把人派来了,还派这个一个仙骨道行如此普通的小仙。

可抢在灵尊开口之前,此人又道:“待我助三位灵尊找回地府丢失的幽冥令,便会离开地府,也不会霸着南陵灵尊的位置不走,三位灵尊请放心。”

地府丢失幽冥令已经暴露?

东陵邪与西陵渊交换了一个眼神,难怪天庭如此有恃无恐,原来是抓住了地府的把柄,想趁机安插一个小仙来地府中?

这也说不过去,若幽冥令丢失一事已经众人皆知,那就会成为地府最大的灾难,而现在天庭的处理方式未免有些诡异。

如今阎王又不在,一时间,纵使平时掌握一切的三位灵尊也不敢随意说话。

这小仙倒一副悠然神态,“三位灵尊放心,地府丢失幽冥令一时,在天庭中知道的也不是很多,毕竟事关重大,天庭只是想尽一点绵力,帮地府寻幽冥令而已,还希望三位灵尊对我的出现不要太过反感。

三位灵尊的大名我在天庭时常听闻,真实如雷贯耳。相比之下,我的修为实在有些微弱,还希望三位灵尊不要嫌弃我。说了那么多,我还没介绍自己,我乃青巫仙圣,三位灵尊可以叫我青巫子。

我虽是暂代南陵灵尊之位,却不管凡间魂魄,我只是来助地府寻回幽冥令。”

大殿中的谈判很快就结束了,四人从大殿走出时,只听西陵渊对周围的鬼官吩咐,“给南陵灵尊安排住处。”

只简单一句,等于已经肯定了青巫子的在地府的身份。

青巫子理所当然的随着鬼官离开,随后三位灵尊便开始了眼神官司。最后,他们来到了东陵邪在地府的住处,他的住处离忘川河最近,而地府中,离忘川河越近的地方就越是禁地。

北陵冥踏入时,神情有些难以言喻,曾经也不知是百年前亦或是千年前,他也时常来到这里,与东陵邪把酒言欢,可如今这里竟有了几分陌生。

若不是事关重大,只怕东陵邪也不会让他踏进他的地方。

“见到他,的确不识,可他说自己是青巫仙圣,我似乎有点印象。”东陵邪依靠在两楼的回廊上,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他应该与玄冥文曲星君颇有渊源,如此也不难解释为何他会知道幽冥令失踪。”

“东陵你说话真是越来越含蓄了。”西陵渊不屑一顾,“不就是玄冥文曲星君的表妹与人苟且生下的孩子,当初他娘因为此事被投入忘川河后转世为人,却保全了他,没想到玄冥文曲星君把他照顾得不错,如今都已经有了仙圣之号。”

东陵邪轻皱眉头,就因为有这样一段渊源,才更不好说这青巫子来地府的目的,不过现在已经知道了他的底细,便能知道个大概,玉帝根本不知道地府丢失幽冥令,知道的此事的应该只有玄冥文曲星君。

玄冥文曲星君想因为这件事从地府得到什么好处还不得而知,且他们已经知道幽冥令丢失,甚至直指南陵之事,看来对此事已经了得比较清楚,他们也没有必要隐瞒。

但眼前对于东陵邪来说,有一件更麻烦的事。

那便是,天庭有人来到地府,无论他是不是玉帝所派,但终究不是地府中人,而现在浮梦就在幽冥之中,却让青巫子看到浮梦,只怕比幽冥令丢失一事更加麻烦。

看着东陵邪的神情变化,西陵渊马上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不过更麻烦的是,现在逐梦令的谎言刚被揭穿,也不可能把浮梦送去凡间躲避。

于是乎,西陵渊怨毒的眼神又投向了北陵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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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在忙,看看日历,今天是忙的最后一天,看看我明天能不能爆发,多码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