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欢猛地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声音颤抖,“沈亦晨,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很清楚。殢殩獍晓”他笑,眼里却有着狠戾的残忍,“你和向锦笙在一起那么久,谁能保证你们没做过那事?你出国五年,这孩子五岁,郁欢,你真以为你能骗得了我?”

郁欢惊声叫道:“你疯了?!”

“我没疯。”沈亦晨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转过头看向赵振铭,“这孩子不是我儿子,我也犯不着管他,你如果想动手就快点,晚了的话,警方可就要动手了。”

郁欢从地上慢慢的站起来,眼里满是心痛和绝望缢。

他居然让这个人快点动手……

“沈亦晨……”郁欢叫了他一声,眼泪随着颤抖的声音落下来,顷刻间便泪流满面。

安然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难看,苍白的吓人,沈亦晨别开郁欢的视线,深深地叹了口气,用余光瞥向赵振铭,发现他已经开始有点怀疑了炳。

童非那边还没有动静,但是安然已经等不了了,再拖下去,一定会出事的。

沈亦晨攥了攥拳,继续追着说道:“这女人到底和我也有过一段感情,我不想让她的孩子出事,所以才提出用股权换人,现在我也想通了,何必为一个别人的孩子,损失了自己的利益。”

“沈亦晨。”郁欢的眼泪滚滚而落,嘴角却带着笑,“我真的是看错你了,你这个人,根本就是没有心的。”

“你才知道?”沈亦晨冷嗤,目光再次转向赵振铭,冷着脸色厉声吼道:“你如果要杀就快点,不要把这个小子留在我面前来碍我的眼!”

像是要验证他的话,赵振铭手上的刀将信将疑的移在安然的脖子上,刀刃就抵在孩子白嫩的脖子上,想要看看沈亦晨的反应。

看到冰冷的刀刃就横在安然的脖子上,郁欢整个人都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声音嘶哑而颤抖的哭嚎着:“你放了我的儿子吧,我求求你了……他才五岁,他什么都不懂……”

沈亦晨紧握的右手已经颤抖起来,牙根咬得“咯咯”作响,安然脖子上的刀让他几近窒息,可他还是狠绝的道:“你如果要动手,就快点,用不着用这种虚招威胁我……”

安然抬起头,眼里有着孩子的恐惧,更多的是对沈亦晨态度的不解,像是犯了错一样,小声叫道:“爸爸……”

儿子凄楚而怯怯的声音,让沈亦晨心里颤抖的无法静止,可是他要就孩子,就先要引开赵振铭的注意力。

沈亦晨的话说完了,咬了咬牙,狠下心转身准备离开,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他用余光看到赵振铭皱着眉看着他,又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安然,眼里充满了怀疑。

就是那一秒钟的时间,沈亦晨狠下脸色,用力推开面前的郁欢,旋身抄过手边的椅子,冲着赵振铭的位置用力砸了过去。

赵振铭吃了一惊,条件反射的侧身去躲,木制的椅子砸到墙上,顷刻间便四分五裂,赵振铭向后退了两步,沈亦晨却已经一把夺过地上的一条椅子腿,照着赵振铭的背狠狠打去。

他这一下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赵振铭被他这一棍子打得向前一扑,不由得干呕了一声,定了定神之后,对着地上啐了一口,回头狠戾的看向沈亦晨。

看来他是真不想要这小崽子的命了……

趁着他走神,沈亦晨趁机去夺他手上的孩子,赵振铭却举起刀向着他面前用力一砍。

沈亦晨收了一下手,却又抬腿狠狠地踢向赵振铭的腿弯子,赵振铭猛地跪在了地上,手上的安然也不自觉的松了松,沈亦晨趁机去夺,赵振铭手一松,沈亦晨一把将安然拽到了自己的怀里。

孩子早已被这一场争夺吓得三魂丢了七魄,瞪大眼睛缩在沈亦晨怀里,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沈亦晨重重的吸了口气,将孩子的发顶抵在自己的下颚,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背,不停的安抚道:“没事了,爸爸在,不要怕……”

赵振铭还跪在地上,手上的最后一条砝码就这么没了,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有利的东西能威胁沈亦晨了。

他苦心经营了二十多年的事业,他用尽手段夺来的股份,他处心积虑想要登上的总经理职位,就这样被这个没有二两油盐,刚愎自用的臭小子夺了。

那么轻易的,就没了。

赵振铭转过头,赤红着眼对他嘶吼,“沈亦晨,你害的老子一无所有,老子就要你的命来偿!”

他现在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一副濒临疯狂的模样。

就在他刚走了第二步,却忽然听到郁欢颤抖的惊叫了一声:“亦晨!小心!”

他皱了一下眉,正要回头,却听有凌厉的风声从脑后掠过,沈亦晨怕他伤到安然,侧身一躲,抬起手臂挡了一下,锋利的刀刃划过手臂,沈亦晨只是感到手臂上传来一阵锐痛,低头再看,衣袖已经划破一个口。

郁欢只看到那刀伤到了他,可是他穿着深色的西服,她没有看到流血。

赵振铭见一下没有劈到,又抡起胳膊准备来第二下,沈亦晨眯了眯眼,眼锋掠过狂狷,就在赵振铭举起刀的一瞬间,他忽然抬腿对着赵振铭的小腹狠狠给了一脚。

他脚力用得很大,赵振铭被他踹的向后猛退了两步,捂住腹部痛苦的跪在了地上。

外面的警察鱼贯而入,将沈亦晨护起来,另外几个则跟着武警上去将赵振铭制服住。

他能感到自己的手臂上很疼,有粘稠的**正从伤口上渗出来,沈亦晨咬着牙走向郁欢,将怀里的孩子递给她,轻轻的笑了,“没事了。”

郁欢颤抖的接过安然,想问问他怎么样,眼泪却先一步落了,“你怎么样?”

“没事。”他轻描淡写的笑了,眉宇间全是想要让她释怀的笑。

“真的?”郁欢有些迫切的去拉他,却从他墨色的衣袖上摸到了一把粘稠的血。

郁欢愣了愣,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白皙的手上沾满了血腥,血腥味有些刺鼻,她抬头看他,声音颤抖,“你受伤了?”

“没事,小伤,快走吧……”

他还没说完,郁欢已经不由分说的牵起他的手,大步地走向外面。

她的手很暖,让他的心里都温暖起来,就这样认命的跟在她身后,完全顺从于她。

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牵着他,这样的情景,看上去那么温馨,可是只有郁欢自己才知道,她的心里有多害怕。

幼儿园外面围满了人,有记者看他们出来,连忙举着话筒冲上去,然而郁欢一脸的急切,拉着沈亦晨径直走向救护车。

警察已经制服了赵振铭,将他反手扣住押向外面,可是仍然挡不住他的叫嚣和嘶嚎。

他们一家三口坐上了救护车,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沈亦晨接起电话,李姨的声音像是平地一声雷一样的在他耳边乍起。

“沈少,董事长心脏病犯了……”

“你说什么?!”

郁欢转过头看他,却只见他满眼的惊痛和恐惧。

“怎么了?”她伸手去拉他的手,却只摸到了一手的冰冷。

沈亦晨僵硬地抬起头,神情几近麻木,“我爸……心脏病犯了……”

郁欢这才想起来,她跑出来的时候,李姨刚拨了急救电话。

沈世平幸于抢救及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没有度过危险期,转到了icu病房。

安然受了惊吓,虽然没有触及病情,但是孩子的心理上可能会留下阴影,医生打了些少量的安定,还是让孩子先好好睡一觉。

郁欢陪着沈亦晨包扎,他的手臂伤得有点深,可见赵振铭那一下下了多大的力气,直到一切归于平静,郁欢这才开始后怕,如果当时那一下劈的准,她真的不敢想这后果。

墨色的西装外套被划破了,沈亦晨脱掉外套,郁欢这才看到他的衬衣,白色的衬衣,从小臂开始,底下的袖管已经被鲜血染了个透,郁欢满眼都是刺目的鲜红,晃的她眼睛生疼。

包扎好了之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来,沈亦晨却忽然开口叫住了她。

“你刚刚,恨不恨我?”

郁欢转过头,眼里有着困惑和不解,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沈亦晨一手抚着自己的手臂,抬眼看着她,他明明是微笑的,可眼里却有着痛楚,“我那时候说,安然不是我的孩子,还差点让他出了事,你是不是很恨我?”

郁欢抿着唇,轻轻的点了点头,“我不知道你当时为什么那么说,可是你说了之后,我的心里真的……很难过,我一直在想,原来你当初的信任,也不过如此,是我把你看得太高了。”

“我那是权宜之计……”

“我知道。”郁欢直视着他的眼,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的,你是为了让赵振铭分心。”

“你……是不是还是很生气?”

“还好。”郁欢垂下眼睑,若无其事的转开话题,“你的伤……没事吧?”

沈亦晨也笑了,“还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的对话变得如此乏味可陈,他问她答,多一个字都不愿多说。

两人尴尬的站在医院的走廊上,郁欢的手机忽然响了,她掏出来看了看,却愣了。

是向锦笙的。

她看着屏幕上的名字,看了很久,终于缓缓地接起了电话,涩涩的叫,“锦笙……”

沈亦晨有些受伤的苦笑,他就要成孤家寡人了。

“欢欢,我听说安然出事了,现在情况怎么样?孩子还好吗?你呢?有没有受伤?”

郁欢轻轻地咬了咬唇,抬眼看了沈亦晨一眼,却见他不自在的把视线转向了一边,并不愿意听她说话。

也对,有那个男人能听得自己爱的女人和别人莺莺燕燕。

郁欢想了想,还是拿着手机走向了走廊的尽头。

她不是为了让沈亦晨不伤心,只是为了让自己不尴尬。

她半晌没有说话,向锦笙有些急了,在那边急切起来,“喂?欢欢?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已经没事了。”郁欢的视线投向外面,脑子里却满是沈亦晨鲜红的袖管。

“到底是为什么?孩子怎么会被绑架的?”

“sunnie的一个董事,因为股权问题,所以狗急跳墙的绑架了孩子,不过已经没事了,孩子很平安,被沈亦晨救下来了。”

向锦笙皱了皱眉,“是因为沈亦晨?”

“也不完全是。”郁欢叹了口气,“这也不是他的错,为了救孩子,他还受了伤……”

向锦笙的心没来由的下沉,他想了想,忽然说:“我这就回去,你等我。”

“锦笙。”郁欢脸上有些低沉,他这是怎么了?

“你那边工作应该还很忙,不需要这么急的回来,我一个人可以应付……”

他再忙也抵不过她的重要性,沈亦晨受了伤,一定会趁机要她陪在他身边,那么他们一定会有旧情复燃的可能。

他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没关系,工作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我会买几天晚上的飞机,你等我回去。”

他很少有这么霸道的时候,让郁欢一时之间不仅有些难以适应,心里还有莫名的烦躁,“锦笙,你还是以工作为重,我这边真的没事……”

“不用说了,就这样。”向锦笙不由分说的做了决定,第一次没有和她温柔的道别,而是匆匆的挂了电话。

电话陡然被切断,郁欢有些无奈,瞥了手机一眼,转身回到方才的走廊上。

沈亦晨抬眼看了看她,忽然扬起笑轻声道:“他是担心你了吧?”

郁欢一愣,没想到他能问出这种话。

在她的记忆里,沈亦晨面对这种事没有尖酸刻薄的讽刺她,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怎么可能还会这么淡然的微笑,为另一个男人开脱说话。

“可能吧……”郁欢垂下头,她总觉得锦笙并非完全是在担心她,不然为什么一早不说要赶回来,偏偏在她说了沈亦晨受伤后,他就有些急眼了?

“很正常。”沈亦晨笑了笑,“如果是我,我可能会在听说你出事的下一刻,就不顾一切的回来了。”

他忽然有些庆幸,当时在她身边的是他,他还能看到她为他落泪担心,还能为她承担危险。

可是他也很介意当时是他,如果是向锦笙受了伤,她现在会怎么样呢?哭的泪如雨下?从此日日守在他的身边,不让他出一点错吗?

他和向锦笙之间,还是有差距的吧。

沈亦晨抿着唇想了想,忽然仰头看着她,一脸正色的道:“欢欢,我爸现在还在重症病房,我能不能拜托你,在他脱离危险之前,陪在我身边……”

郁欢转头看他,却在他的眼里捕捉到一丝难以名状的痛楚。

许久之后,沈亦晨才仰起头,重重的叹了口气,“他的身体一直不好,我不知道这一次会有怎样的后果,我怕我会承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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