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证就是,在当时劫赈银混战中死去的贼匪,刑部发现他们并不是一般的山贼,后来在他们身上发现了属于朝廷的令牌,而那令牌就是物证。”他简单的说了一下,可浅朵儿却有点越听越迷糊了。

“这就是人证物证了?”她有点不敢相信,做为一个国家的高级执法部门,怎么会那么草率,这算什么证据啊!“即使那些劫持赈银的贼匪真的是朝廷的人,甚至是什么什么部队敢死队之类的,可是从哪一点能证明他们就是李京派的人啊?别说是那个令牌,那令牌如果明明白白是属于李京的东西,不更说明了有人栽赃嫁祸吗?谁会那么笨,弄那么明显的苗头指向自己!”

明逍麒点点头说,“你说的都不错,所以没人会那么笨。那令牌也并不是属于李京的,而是属于亲卫营。”

她觉得脑袋有点晕,怎么越听越复杂了,还多出一个什么亲卫营,这又是怎么回事?

似乎看出了她的困惑,所以不待她发问,明逍麒便接着说了下去,“亲卫营是和禁卫军较为类似的,只不过禁卫军负责的是皇上的安危和皇宫内的巡逻安全等,而亲卫营负责的是整个皇城的安危。”

“本来这是一件很明显的事,谁也不会笨到留下指证自己的证据。可当时的情况实在很危急,要给百姓们一个交代,父皇也很震怒,所以不但李京,连亲卫营的统领林国治都被牵连在内,下了大狱。”明逍麒叹息道,“所以去年,这个案子很是轰动举国上下。”

“但即便如此,也不足以治李京的罪啊。”她还是不太明白,依皇上的性子,即便要给民众一个交代,也不会随便拉一个替死鬼出来啊。

“这些都不是重点。”他摆摆手,“重点是,当时押送赈银的所有官兵都死了,只有他一个人活着。”

“啊?!”浅朵儿张大了嘴,她绝对没有想到结果是这样。

汗,这样的话,他的嫌疑就太大了。说起来还真是说不清楚,是他干的,这证据未免留的太明显了,不是他干的,为什么单单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其他人都死了?

“对于此,李京的解释是,他快活去了。”明逍麒简单而又含蓄委婉的说道。

“快……活……”浅朵儿一时没琢磨过来这个词的含义,重复了一遍突然明白了。快活去了……其实还不是**去了,这时候叫逛妓院,逛窑子。

真是佩服这个李京,重任在身,还有这个闲情,要么就是托词借口,如果是真的,也不得不说,他被人陷害也是活该!

明逍麒看她脸上红了红,又露出鄙夷的神色,便知道她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接着往下说去,“如果他是去一般的妓院便能有人证来证明他当时确实不在现场,可他说遇到了一个美人儿,于是按捺不住便风流快活去了。可除了他自己,根本没有人见过那个所谓的美人,而事后按照他说的地方也去找过了,根本没有那个女子的踪迹。”

“所以刑部只能认定他说谎,为什么巧不巧的会在那个时候去风流快活了,只能说明他和贼人是事先串通好的。”刑部的裁定也不能说草率,实在是这件事太离奇了,李京根本找不到可以证明自己无辜的证据,而这件事当时给予的压力也太大,最后这样敲定了案子,即便他口口声声喊冤,满朝上下却没一个人敢质疑。

“可这其中也太多巧合和疑点了吧。”浅朵儿却对此很怀疑,“第一,如果真的是他劫了赈银,为什么不跑的远远的,还会被人抓住?第二,就是因为所有证据苗头都指向他,才更可疑。劫赈银不是件小事,一定是筹谋计划了很久,怎么会留下如此多的破绽,实在太不合乎常理了。”

“当时这案子发生以后,到场的官兵正好遇见想要逃跑的李京,便把他拿下了,他也百口莫辩。”巧合确实太多了,可谁都没办法给一个合理的解释,“而他自己说,是刚风流回来看到这样的情形知道大难临头,当时第一反应想要逃走的。”

“他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人之常情可以理解。”浅朵儿并不认为这个理由说不通,被劫了赈银可不是小事,更何况,如果他说的确实是真的,也犯了玩忽职守的罪,怎么都和他有重大干系的。

“不管是不是人之常情,即便刑部能理解,甚至皇上可以理解,可百姓们可以理解吗?当时灾情严重,就等着这笔赈灾的银两,结果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民情激愤难以平复,必须要有个交代。”他并同情李京,即便真的不是他做的,而他当时在场也避免不了这样的事发生,可玩忽职守这一条,就难辞其咎。

这么重要的事,居然在这个关头离开,也太没有责任心了。

“所以,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在那样的时候,哪怕做一个替罪羊都是顺理成章的。”浅朵儿也叹息,只能怪他运气不好,在那样的情况下,谁也救不了他,“可是,他又是怎么逃离刑场的呢?可是太子亲自监斩的,总不会斩错了人都不知道吧?”

对此,明逍麒耸了耸肩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了,咱们不是今天才看到李京的,天知道他是怎么逃脱,又怎么会出现的。”

“依你看,皇上会不会重审此案?”她觉得这件案子如果重审,说不定会翻出很多当年没有查出来的事。而且她有一种预感,这案子背后很不简单,一定隐藏着什么重大的秘密,因为这一切实在是太诡异了,种种的巧合都撞在了一起就意味着一点儿也不巧合。

这一环扣一环,就像一个早已套好了的巨大圈套,等着人跳下去。而李京,就是那个倒霉的跳坑者,也是个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