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听明逍麒说了整个案情,但只是听,直觉也觉得李京不会是主谋。不过是女人的直觉,同样没什么真凭实据。

而今日看到那个李京,虽然满身污垢样貌看上去也不是很正气凛然那种,但气质上一点都不像能干出这种惊天地的大事的人,也更不像有如此周全心计的人。

“那就不知道了,看父皇的意思了。”他伸了个懒腰,好像所有事都跟他没有关系。

浅朵儿看他一副慵懒无所事事的样子,想起他拒绝皇上不肯参与朝廷的事,突然觉得奇怪,“你不是不肯参与朝廷的事吗?怎么会对这些事这么清楚,还说你不感兴趣!”

不是她怀疑,而是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古往今来,多少为了皇位争得血流成河的例子,真的有对皇位没兴趣的皇子吗?还是说,他的不在意不争取,一切都是伪装的?

“拜托,这么大的案子,即便我不问不打听,也自动自发有各种版本充斥于耳。那一阵子恨不得大街小巷人人都在议论这件事。”他翻了个白眼,好像她问了多么白痴的问题一样。

接着又捏细嗓子学她,“人家可不是大家闺秀养在深宅,什么都不知道呢!”

“……”没想到他还会这么搞怪,浅朵儿怔了怔,噗哧一下笑出声来,倒是对他学自己的行为一点都不生气,“王爷这嗓音,可以唱青衣了。”

“青衣么?依本王的身份,怎么也应该是个花旦吧!”他也不生气,倒是很大言不惭。

和他这样一调侃,浅朵儿倒觉得有时候他这个人相处起来还是很有趣的,至少比那个闷闷的太子要好多了,只不过——前提是不涉及到钱的问题上。一涉及到银子,就觉得他那么的面目可憎,简直是面目狰狞了,哎!

想到了太子,就想起下午喷了他一脸的茶水,要擦又不好擦,不擦也不是的尴尬样。当时很是窘迫,现在想起来却觉得很搞笑,于是一直笑个不停。

“喂喂,本王唱花旦有这么好笑吗?至于笑成这样!”明逍麒以为她还在为刚才的话发笑,不满的说道。

浅朵儿却连连摆手道,“没,我只是突然想起下午太子的那张脸,喷了他一脸茶,还真是过意不去,都没好好道个歉呢!”

她说到这个,明逍麒回忆了下也笑了起来,只不过笑容只是那么一霎,就又收敛了叹口气道,“也不用道什么歉,只怕他早把这点小事给忘了。现在,怕他也是睡不安稳呢。”

“你是说,太子监斩的事。”她想了想道。

太子亲自监斩,可一年后被斩的人却活生生出现了,且不说他自己也会糊涂,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能发生这样的事,被人抓住把柄,太子的威信何在。果然是够头疼的!

“也不尽是。”他似是而非说了这么一句,却好像不想再对这个话题进行下去,站起身道,“总之,这件事到此为止。朝廷要怎么查是他们的事,跟我们无关,更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不要好奇心旺盛再去打听什么了,你现在也知道这事有多严重多复杂,一旦牵扯进去,谁也不知道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知道他一点儿也不开玩笑,浅朵儿便也不再和他拧着干了,应道,“我明白。对这件事,我不再去问了,至少不向别人打听了,想知道什么直接问你。”,说到最后又笑嘻嘻的,其实他说故事还是蛮好听的。

“……”他有些无语,停了半晌叹气道,“你的好奇心还真不是一般的旺盛,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说着,忍不住又伸手想要揉揉她的头,手感还挺好的。

只是这一次却没有得逞,浅朵儿察觉他的企图,立刻头一偏,躲开了。嘴里还嚷嚷道,“别这么揉我的头,感觉像摸小狗一样。”

明逍麒的手就这样停顿在半空,听她这么一嚷嚷,顿时大笑起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她哼了一声表示不满,也站起身伸个懒腰道,“唉,很累了,回去睡觉!”

说着,便往后堂走去,看都不看他一眼。

愣了愣,明逍麒在她身后嚷嚷道,“哎,利用完了就扔一边,你这过河拆桥也太快了吧!”

听到他的话,她没有回头,径直往前走着,嘴角露出一抹窃笑。

今儿这一天,过的还是很充实开心的嘛!

伸个大大的懒腰,啊——生活真是美好啊!

相安无事过了三五日,浅朵儿有点按捺不住了。

这几天基本没有看到明逍麒的身影,白天看不到人,晚上等他等到自己都睡着了。问金福,他也不知道,只说王爷很忙,晚上回来的很晚。

忙,忙个大头鬼!他又不用去上朝,也不处理什么公务,根本就是闲人一个,可现在天天连人影都看不到,不知道在搞什么。

那天说完以后本来心情还很好,所以歇息了两天也没再提休书的事。可这都过了好几天了,别说提,连面儿都见不到,她几乎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躲着自己。

难道在外面有小三了?想起男人不沾家多半是这个原因,突然就冒出这么个想法。

只是这想法一冒头,心里顿时有点不舒服,他不是口口声声不纳妾的吗?也会在外面有女人?也不对,他这么吝啬,才舍不得银子去那些风花雪月的场所。

会有不爱银子只爱人的女子对他投怀送抱吗?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是王爷,长得还那么帅!

一个人在屋里真的很容易胡思乱想,不知道古代这些女人都怎么打发时间,要是让她成天这样守着空房子等一个男人回来,估计她会疯掉。

不行不行,今天一定要见到他,好好问问他是不是想赖掉休书的事。

天色逐渐的暗下来,她等的越来越不耐烦了,而且最要命的是,眼皮子越来越重,快要抬不起来了。

上下眼皮子一打架,她立刻甩甩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

不能睡不能睡,前几天就是这样,等到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而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又已经不在了,直让她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回来过。

可是金福又很肯定的说有,因为每天的被褥都是有睡过的,早上招财也都收拾了的,可这也未免太诡异了。好端端一个大活人,府里上上下下虽然人不多,但居然没一个人能跟他碰上面的,整的神出鬼没的。

为了让自己能够更清醒一些不至于再次睡过去,她决定去院子里那口井边洗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