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没停。

呆在帐逢里的四个也不敢出来。冬瑞雪就在外面一直淋着。先是冷的哆嗦,后是痛的要命,再后来昏昏沉沉的。腿上的伤口本来已经止住了血,雨水这一淋,下面是红红一片,分不清是血还是水。清醒一阵,糊涂一阵。清醒时用手摸摸了自己的额头,滚烫的,要是上面放只小锅,估计可以把里面的水烧开了。活着吗?在她们四个人眼里,只是一块还有呼吸的肉罢了。

帐篷传出说笑的声音,且越来越大,冬瑞雪不想听都不成了。

“反正下着雨,咱们什么也做不了。我给各位姐姐讲讲书里的故事如何?”

“好啊,好啊。这雨没完没了的,也没个停的时候,讲故事时间就过得快了。冯妹妹快点讲哟。”

“我家藏书很多,家里的大人也是本本都让看。尤其是传奇故事,管得很严,就是不让我们看。可越不让看,我们心理越是痒痒。往往趁大人不在家偷偷的看上一段。那些学堂讲的正经书记不住,这些看过了,反倒没忘。有一个话本的小故事,说得一曲三折,有些意思。”

“快讲故事。都说了这许多的话了,故事的头还没听着呢。”

“好。听我慢慢的讲来。”

冯青青绘声绘色的讲起了故事。大约的内容是这样的:

有个国家里,有一个专门为雇主杀人的组织。他们为了达成雇主的要求,动手布局非常的巧妙,就算事败也能让被杀者不知道找谁寻仇。

“什么事,这么风风火火的叫我来?”

“小事。”

“小事?”

“要你死当然是小事。”话声未落,刀已到。

“我本就在你的手心儿里。死不死的,还就是一句话?”

“好。”

向前一伸,咣当,地上多了把刀。

“你也有妇人之仁的时候?”

“我想让你死个明白。”

“多谢。”

“是风子口的人,非要你的命,我保不了。”

“可容我去风子口一趟。”

“不用。”

“我这条命你是要定了?”

“没办法。”

“那让人把我绑了去,交到风子口。”

“随便一个弟兄,都会半道儿上放了你。”

“我不跑就是。”

“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杀了你。”

“哈哈,你现在还能吗?”

“你,你不是说,你……?”

“我在你身边十几年,天天为你做事儿。”

“你怎么处置我?”

“当然是送交风子口啊。”

“兄弟,咱十几年一起……”

“刚才怎么没想起这些来?现在晚了。”停了一会儿那人又说:“我刚灭了风子口,收了点人马,听说你找我,一步都没停就往这儿赶。哎!让人心寒。”

“兄弟。”

“说吧,是谁要我的命。大哥都保不了?别拿死了的顶。”

那个被称作是大哥的嘴刚一张,声儿还没发出来,一枚飞镖直直的**了他的咽喉。

哪三个听得入神,嘴越张越张,听到有飞镖**了那个大哥的咽喉,齐齐的叹了一声。赵钱璐问:“既然他们的目标是那个灭了风子口的人,能把飞镖插在大哥身上,为什么不能把飞镖插在要杀的那个的咽喉。这样不是一样完成了任命吗?”

“就是一段传奇故事,我喜欢里面的曲折。对话一段又一段的,时时不断的在变化。拿着书读那里面的意境全能说出来,现在只凭记忆,多半有记错的地方。书是不会错的。”

“难怪妹妹爱看,这里面的步步惊心啊。以前从没听过这样的故事。”

周筌顿了顿,一声冷笑:“青青妹妹高才,看的书都这样诡异。难怪你机谋百变呢。但不知那块肉是什么时候得罪了你?说说吧,也让姐妹们引以为戒。大家心理有数,你冯青青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谈话声停了半晌,又在耳边响起:“姐姐们多想了,只不过刚刚好她是第一个要抽签的人。咱们已经费力把她捆好了,再解开太麻烦。现在咱们四个只能同舟共济。”

“我是想着,抽签总还是有可能被我抽中的。有人出来说话,要用冬瑞雪,反正不是自己,这样的话,百分之百那只签不是我抽中,能活下来,就能过关。况且当时咱们又都说好无论是剩下哪四个人,都会在以后的日子同心协力。一点私心害了瑞雪妹妹。哎!”

“我也是那么想的。”

冯青青听赵钱璐和李荡苒这样说,微然一笑道:“姐姐说的哪里话,对咱们来说,她昨天还是冬家的瑞雪姑娘,现在只是一块生肉罢了。咱们姐妹情深,一心过关才对。”

帐外在雨水中的冬瑞雪,最后一句话听得极清楚,她居然笑了一下,头一歪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