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无力的埋进双臂的抓痕里,只有这个,耿茉留给他的居然只有这淡淡的抓痕和沉沉的一页相思,两处闲愁。

电话在这刻响了起来,柏尘用手指揉开皱起的眉角。

工作,也许只有这一样可以淡了那浓浓的相思苦楚。

“柏尘。”

“伯母!”居然听到紫槐的声音,这让柏尘多少有点吃惊。在雅睫的葬礼上,紫槐情绪相当不稳,庞雅睫的死对她打击很大,一见到柏尘整个人都扑了过去。那疯狂崩溃的眼神带着毁灭。如果不是有人拉开,那么那天紫槐只怕会把自己撕裂。可是现在居然给自己打了电话。心底模糊有丝不安在窜动。和庞雅睫有关的人和事都是提醒自己对雅睫造成的伤害和那不堪的背叛。

“不敢当。”电话里的声音相当轻蔑不屑。

“我这有个人想见你,有兴趣过来吗?”口气很怪异,让柏尘不自觉的后背泛起凉意。他知道自己退婚的事肯定得不到庞家的谅解。是庞同德要兴师问罪了吗?

“伯父吗?”柏尘试探的问。

“你怕吗?”那冰冷的声音,几乎让柏尘有些握不住电话。

罪!

他对庞家的确是有罪的。

“什么时候?”柏尘问,有些错就算不悔,也要弥补。

“晚上7点好了。”柏尘看了一眼身旁的电脑,17点40分了。

“好的,伯母。”挂了电话,柏尘心里的不安在扩大。

五月底的天是孩子的脸,持续高温了快一个星期。这会子天已现出闷闷的yin霾sè。云层渐厚,想必是要来场暴雨降降酷暑。柏尘站在办公室里,眼睛却是盯着那层层云蔼。满天压下的灰,沉重得窒息里窜动着似破未破的怨气。

柏尘没有让老刘把车直接开到庞家的院子里,反而在离两条街的转角就下了车,只让老刘径自回去,并嘱咐了夜里也不用来接了,他没告诉老刘,也没告诉任何人他这趟是去庞家。这段时间媒体对庞柏两家的退婚事件才刚刚退cháo,他实在不想又闹其他的事出来。而且这次去,想必自己会很狼狈,这个错注定是要在心里背一辈子了,他不怕庞家如何责难自己,相反还希望自己能承担一些。

雅睫!

柏尘想到这名字,心里一痛。他从没想到过自己会让那天使一般的女孩受到如此重的伤害。可是爱情好自私。

错!错!错!

可是错却不能回头。

闭了闭眼,柏尘只觉得身子好重,脚好沉。

两条街的距离,在脚下蔓延的距离却仿若海角天涯。雅睫!真的回不去了。

正想着,肩膀却被人轻轻拍了下。一震,身子几乎有些不稳。抬头一看,身旁的脸居然是胡磊。

“总裁。”胡磊脸上带着微微的诧异,他没想到在这里见到柏尘。两人错身而过,胡磊喊了好几声,柏尘居然毫无反应,只是一脸的失魂。虽然最近这段时间柏氏发生了很多事,先是耿秘书神秘离职,然后是庞柏两家的退婚。大家都有意的避开和总裁的接触,以防被波及成炮灰,可是走在大街了遇到了,打个招呼始终是必要的。可是柏尘的反应实在让胡磊有几分错愕。

别人也许只是猜测耿秘书和庞柏两家的退婚事件有联系,可是胡磊自己却很肯定耿茉和总裁之间肯定是有点什么的。因为不止一次,胡磊看到总裁在耿茉背后望着她的背影出神,那眼神是男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而且他也看到耿茉坐在总裁办公室外痴痴傻笑的样子,那样的凑巧,要说两人没什么,胡磊是不相信的。想必耿秘书藏进领口的那个饰物也是总裁送的。可是两人是怎么闹到这份上的,胡磊却没胆子猜。这毕竟是上司的私事,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一个下属去打听三八。

“胡经理。”柏尘很想挤出一抹应酬的笑,可是嘴角抽了抽,居然只能任那丝笑淡在了唇边。

“总裁一个人是去哪?”

“随便走走!胡经理怎么会在这?”

“家在附近,吃了饭出来买包烟。”胡磊笑笑,看到柏尘眼里的戚戚然,发现自己笑的居然也有些僵硬。

或许不该打这个招呼的。

“那你忙。”柏尘显然不想太过纠缠这场相遇。

“呵呵,那有空总裁来家里坐坐。”胡磊不再多说什么,也应酬的客套着。

说罢,两人各自转身而去。这一去,谁也没想到别再回首已是百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