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门被推开了,“耿茉”带着欢声笑语自屋外闪了进来。

她进来的速度很快,眨眼就到了耿于怀的面前,俯下身子她的吻就这样放肆无忌的要落在耿于怀的唇上,根本不在乎鸠尾就站在离他们不到200公分的地方。不过耿于怀似乎动作比她还快,鸠尾眼前一花,就见一个人影迎面朝自己撞了过来。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伸手就去扶那个撞过来的身子。冲力很大,饶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人还是被这冲撞带着退了好几步,直到脚抵到墙沿,才站稳了身子。

“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鸠尾回过神来,看着自己怀里的“耿茉”,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放了手,“耿茉”也被拉回了耿于怀的怀里。力气很野蛮,站的有距离,可是鸠尾还是听到手肘脱臼的声音。

不自觉的他去看“耿茉”脸上的表情,那压抑的痛楚让他心里也不自觉打了个突。这是他第一次那么近的距离看这名女子。虽然他知道她只是一名“袭人”,可是她的脸是“耿茉”的,而“耿茉”本该是耿于怀的“软肋”。

“你下去。”耿于怀的脸sè少见的yin霾。

鸠尾不可能说“不”,低着头,他退出房,识相的把房门也带上。关上的刹那,他听到“耿茉”吸气的疼痛声。如果“耿茉”真是耿于怀的软肋,那只能说这是作为女人的悲哀。

门扉合上了,却还能隐隐听见耿于怀冰冷的声音:“你越来越不听话了,我告诉过你不准在我接待客人的时候进我的书房。”

鸠尾没有再听下去,一句就够了。转身他下了楼,伸手他去口袋里摸自己的手机,人还没有出耿于怀的别墅,手指已经找到了那几个需要的号码。

也许做耿于怀的女人,还不如作耿于怀养的马。

是啊,那匹“纯血马”的事要是摆不平,他的下场只怕不会比“耿茉”折了手臂舒服多少。准备按下呼出键的手指,突然僵硬了动作。这是巧合吗?鸠尾原本按键的手指改成了合上数字盘。他突然有些了然的笑了起来。

他差点变笨了。

同一时间发生的巧合太多,耿于怀对自己喜爱的事物表现的态度太明显,而这和他的处事作风不符。他并不是一个xing格外露的人,可是他在他面前做了一件刻意的事。

眼前又闪过“耿茉”那压抑痛楚的脸,如果耿于怀不知道她只是“袭人”,那么如此粗暴的对待又怎么解释呢?如果耿于怀已经发现“耿茉”被掉包的事实,怎么还会容许这个“袭人”待在自己身边呢?

迷雾!

鸠尾只觉得面前的事全是迷雾重重,理不出一点头绪。

耿于怀太难懂,他的反应总是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或许耿茉的命该留下来,最少多了一个牵制耿于怀的筹码。人死了,如果判断错误,那真没有再反败为胜的可能了。

耿于怀!

如果这盘棋局你已接下,那就让我们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幽夜舞隐忍的咬着下唇,可是在耿于怀猛力的帮她把关节合上时,却还是疼的叫出了声。他离他那么的近,甚至能看到他冷凝淡漠的眼里有着自己的身影,纤长的眼睫虽然凝炼如霜,可是那样坚定中溢出的一丝温柔却让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蔓延出烧灼而激烈的感情。

“自作主张。”他说,语调平稳,听不出情绪。可是幽夜舞知道这是jing告。这个男人很轻易就看穿了自己在他面前玩的把戏,可是不知道能不能看穿她的心。

“这次只是轻惩,下次没经我同意就插手我的事,脱的不止是关节。”放下她刚接好的手腕,他转身离开。他帮她把手接好,已经是最大的仁慈。如果不是因为还需要她联系上简风亦,她今天的自作主张按他的脾气已经可以死一百次了。

幽夜舞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他看出来了,尽管她做的隐秘,表面上是她帮他演了一出苦肉计,其实是让鸠尾察觉耿于怀暗处的用心。事上万物都有个度,多一分减一寸结果都将不同。不过既然耿于怀看出了自己的用心,居然还容忍自己如此做,甚至配合,他心里到底又在做着什么打算呢?她还没有天真的以为他对她会有什么感情或是下不了手,两天前的刑讯已经证明了这个男人并不忌讳打女人,相对的她的命在他眼里也一样不值钱。

“还不出去。”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凉薄,却有着让人俯首的震慑。

幽夜舞起身,捧着脱臼的手腕心里却有那么一丝叛逆:“你有多爱那个女人?”她问的尖锐。

耿于怀是背对着她的,可是明显的,她感觉到他的背部在一瞬间僵硬了一下。

“滚出去!”

幽夜舞在这刹那有些想笑,门在她背后合起,眼泪却在笑的折痕中开始不止息的滚落。她有些明白为什么他给自己治疗手了。是!他是洞悉了他的把戏,可是这张和那个女人一样的脸却让他下不了重手。他这次饶的不是她,是这张脸。只是这张脸啊!

泪落得好不值得,可是有什么办法能让这泪不再落下?

耿茉!耿茉!

她恨她!她恨她的脸!她恨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