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于怀恍然从梦中惊醒。

有人在叫他,呼唤的那么绝望,那么悲伤。

耿于怀坐起身子,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沿着前额坠落。他伸手拂去汗水,却挥不掉心里那抽搐的疼痛。

梦里的耿茉被缭绕的荆棘绑在满是铁锈的青sè“十字架”上,他每靠近她一步,那缭绕的荆棘就刺进她身体一寸。他听见她疼痛的呻吟,那仿佛带着倒刺的钢钩在他心里拉扯、搅扭。

摆在他面前的棋局是最不堪的抉择,稍有差池,付出的代价绝对是让人无法挽回的局面。在鸠尾面前不能露出一丝丝的焦虑和心神不定,对庞同德和“蟒帮”却又要让其尽快知道耿茉的价值。

收拾“庞氏创业”已经不单是为花语报仇,已经变成了让耿茉活下去的筹码之一。真正是一步也不能走错。

而鸠尾的确是个难控制的角sè,用他可以牵制“蟒帮”,可是一个不好,他也是耿茉的“催命符”。

相信鸠尾既然和简风亦做了交易,以简风亦的作风耿茉暂时不会有生命之忧,这从他找“袭人”接近自己就可以知道。简风亦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也在观察,在研究。只怕鸠尾在这其中扮演的角sè也异常让人寻味。对于双方,他的角sè和界定都很模糊。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他想打败自己,所以他不会把最后****自己的机会拱手让给简风亦。而简风亦呢?他或许并不只是想帮助庞同德报仇,要不不会让幽夜舞给自己一个暗示。

夜风吹开了虚掩的窗,窗栏外的茉莉花在暗夜里散发着诱惑的香。

诱惑!

这是一盘诱惑的棋局!

对峙出手的也许只有两方,躲在暗处的敌人却不止一个。一次诱惑,会让多少暗处窥伺的眼走到太阳下呢?

翻身下床,耿于怀没有给自己披睡袍,走向落地窗,**把看开的窗完全打开。

冷风!

带着茉莉花香的冷风,吹散一身的燥热,几乎仿佛耿茉温柔的拥抱。

耿茉!

耿茉!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抱住你,我绝不再放手,要死也要你死在我的怀里。

窗外,月sè如霜,泛着银光的薄雾拢在苍白的茉莉花圃上,没有诗的浪漫,没有脆弱的优雅,只是苍白。没有了灵魂的花,失了神韵的花只是白sè的残骸,对他来说已经毫无意义。

鸠尾第一次被耿于怀骂的那么狼狈,只因为澳门那边耿于怀领养的一匹赛马在这季的比赛前夕伤了脚,不能再参加马赛。

马,是耿于怀2年前领养的,是赛马里最好的“纯血马”,jing纯的“达雷阿拉伯”血统让其创造了奔跑1000公尺54秒的记录,这个速度到现在还一直是赛马界的一项记录。为了这个耿于怀才花2000万的领养费认下了这匹马。可是自领养后,耿于怀却基本没怎么再关注过它,只是把一切零星的琐事交给了鸠尾来处理而已。久而久之,鸠尾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了。

不知道耿于怀是怎么的就想起了自己还有那么一匹马,居然打电话过来问,说要让马在这季的比赛里拔个头筹。本来以这匹马的条件,只要保持状况,那跑个第一也没什么不可能的。可偏偏这马在前几天训练时,骑师驾驭不当,折了右脚。而比赛就在2天后,根本不可能带伤比赛。所以消息一到耿于怀这里,鸠尾首当其冲成了戴罪羔羊。

“鸠尾,如果星期四‘暗’不能上场比赛,那你上去跑。”耿于怀冷凝淡漠的脸上没有一丝怒意,也没有一丝戏谑的味道。可是鸠尾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因为耿于怀不是个开玩笑的人。如果你真的把他说的话当成是玩笑,那你的下场一定不会舒服。

可是让个断腿的马上场比赛,而且还要跑第一,这完全是件不可能的事。就算花钱打通赛马会也不可能。马赛不是只有几个赛马师参加的比赛,在澳门大家都知道那是带着赌博的xing质。参与投注的人成千上万,作弊也要有条件的。

可是在耿于怀面前,是不能说“不”的。所以鸠尾在听到这个命令时,头“嗡”的一声一个变的有两个大。

“鸠尾,你退步了!我本来以为交到你手上的事,我可以完全放心的。”

“主上……”冷汗自手心往外冒,心里仿佛被人扎了一刀。他疏忽了,他本来以为耿于怀不在乎的,可是事实表明,轻易对一件事或者一个人下判断是相当愚蠢的,而且对象还是耿于怀这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