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看着面前这个用刀子抵在自己下腹的男子,突然有一种解脱。太累了,她已不想挣扎了,让他的刀插进自己的身体,让痛苦和血液一起流的干干净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她总是被人不断的推着从这样的疼痛艰难走向那样的绝望和无奈。

她累了!

心好累!

身体也好累!

刘业勋说自己不在了,至少可以不让耿于怀再承受担惊受怕和撕心裂肺的痛苦。可是谁知道她失去了耿于怀是什么样子。

推搡着威逼着。花语被人塞进了一辆汽车。车子启动了,如shè出的箭一般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隐约着听见两个男子在身后呼喊着她的名字:“花语!”风一吹似乎又散了。

“你手里拿着什么?”把她夹坐在中间的一名男子突然看到花语手中紧紧攥着一个手机,伸手就想去掰开她的手指。

“我不会用的,如果你一定要拿走,就杀了我吧。”花语冷冷的开口,眸子里一片冰慑厉寒,那男子似乎没想到这样纤柔妩媚的女子居然会有如此慑人的目光。不觉脖子一缩,手下软了几分。回头一想居然让个娘们一句话就哄住了,面上一热,又去掰花语的手指。他使力,花语也使力。男子心下一横,刀子又抵了过来。

“松手!”花语仿若未闻。

“松手!”花语皱着眉,车子一个转弯,就势身子往刀子上靠了过去。腹侧一痛,那巴掌长的刀锋已刺进了自己的身体。手掌里握着的手机却丝毫没有减一分力。那男子却吓了一跳,手一抽,刀直接拔了出来。大片大片的血立刻从一个点迅速往旁边晕成了一滩红花。

坐在另一侧的一个长脸男子见了,脸上已经变了sè。劈手把刀子夺了过来:“小姐,要活的,你发什么疯。”转头看着一脸煞白的花语,她居然连一丝疼痛的表情都没有,可那刀子上的确是染了些颜sè。后背一阵渗冷,这女子眼睛里的木然让人胆生恶寒。低头看了一眼那晕开了红花的白sè毛衣,还是问了一声:“伤的重吗?”

“……”依旧是怔怔的看着前方,握着的手机的手指因为**已泛起青白的颜sè。

在车上也没有措施急救,看她的表情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恶狠狠的盯着方才拿刀的男子一眼:“你看着不让她用手机就可以了,不要再生事。”说完收起了手边的刀子,身子往外挪了一些,似乎不再象刚才那样压迫着花语,想让她坐得舒服一些。

车子在行驶了近一个小时后,到了n市南郊的“近ri公园”。车子停稳,花语被两个男人推搡出了车子。

又是这里?花语抬头,突然淡淡的笑了起来。刘业勋给自己的礼物还真的别致,原来他对自己嫁给简风亦亦是无法完全放心的,还是要她死。而且还是挑了“蟒帮”的地盘来处决自己。

“走。”身后猛的被人推了一把,一个踉跄已摔了出去,伏在地上,腹侧的伤口又撕裂了一些,白sè毛衣上,已渐渐渗出鲜红的颜sè,一滴一滴的跌落在黄sè的泥土上。

长脸男子jing告的盯了一眼另一个男子,弯身扶起花语:“还能走吗?”

花语惨白的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sè,可是却暖暖的笑了,手撑着地,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也不答话,一步一步开始攀爬梯阶。刘业勋无非是想打击了“蟒帮”,同时又“解救”耿于怀而已。她成全他!她知道他的意思,无法是葬身半山亭,给简风亦一个招惹了“东靖盟”的jing告。

虽然在那天的交易里他没有提,不过现在也一样,他要她配合,她绝对配合。只要他遵守承诺救出她的妹妹,帮她照料她们。要她的命能有多难,失去了最不愿意失去的东西,活着无非也是煎熬而已。

梯阶很长,攀爬到一半,加上血液和体力的迅速流逝。花语的神志已开始模糊,一脚抬起,另一脚已没有后继的力气。身后有人扶了一把:“阿其,她受了伤,架她上去吧。”

那个原本拿刀的男子,哼了一声,走过来架起了花语的另半边身子。两个男子大步朝前而去。

半拖半架,花语终于到了“半山亭”。不过让她意外的是,亭子里等她的并不是她以为的刘业勋。而是端坐着两个浑身黑纱裹身的女子。晚霞红云下,山风苍暮中,那凝然的两抹背影冷冷的居然透着一丝华贵。

两名女子转身,黑纱敷面,只露出灿然的紫sè眼瞳仿若月照水晶,晶莹剔亮。

~这女子是谁?

花语怔然,她不认识她,而她面纱下模糊的样子都不象是亚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