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痴的坐着,眼睁睁的看着有人收走了资料,然后又送来了红sè的小本子。简风亦接过放进了自己的裤袋里,然后微笑的走到花语面前,半蹲下身子:“回家了,老婆!”他慢慢的说,清晰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划过花语的耳畔。原本摧残的红仿若遇上寒冬腊月里的急冷,猛的收缩凝固。红润进了冰里,一丝一丝的渗透出一个狰狞的空茫的伤口。

花语淡漠冰冷空洞的眼眸终于在简风亦含笑的眼眸中找到一个焦点,冷冷的笑,低低的笑,然后笑声慢慢扬大,变成了大笑,笑的前俯后仰,笑的浑身都在颤抖,连披在肩上的深海蓝披肩都从身上滑了下来,手掌里却依旧紧紧的握着那个手机。

眼光四下的游移着,在惊异的人群里仔细的扫过每一张脸。她知道刘业勋的人在这里等着看。看够了吗?

“花语!”

那带着瑞冷的冰霜和愤怒,带着不可思议和极致压抑的疼痛的声音象一抹乍雷在空气里“砰!”的一声炸出了火药的味道。可是却成功让花语的笑象被剪掉一样哑然而止。

花语扭头,门口站立着的那道黑sè的身影,虽然怒气张扬,狂愤横肆,却依旧令人无法转看眼眸。耿于怀你来了吗?耿于怀!耿于怀!耿于怀!耿于怀……

一声一声在心里念着,仿佛想把那个名字,那张脸,那样的一双眼睛,那样紧抿的唇角全塞到那个狰狞空茫的伤口之中,紧紧的压进去,全部压进。就是疼痛也继续压进去。

站起了身子,花语用手挽住了简风亦的手腕。她想她最少应该微笑,可是她扯不动嘴角的僵硬,身子骤冷。耿于怀看她的眼眸由不可置信、愤怒变成了尽黑的绝望。

她不知道是简风亦拖着她往前走的,还是她拖着简风亦往前走。耿于怀直挺挺的象一支标枪一样定“办证大厅”的门口,他的身后站着一脸惶然的刑离。

一步一步挨近,在一步一步错开,然后一步一步疏远。

花语的身子轻轻的从耿于怀的手边错过,耿于怀没有去拉她的手,没有再说一个字。时间仿佛凝滞,只听见花语那沉重的脚步声一声一声踩着心扉的疼痛远去。

“耿小姐……”刑离终于喊出了声,抬手去抓花语的手腕,却被一旁的简风亦伸手轻描淡写的挡了开去。

刑离愤怒的抬头,却看到简风亦那得意而调侃的浅浅微笑。刑离憋屈的怒意崩裂四散,挥手就是一拳,直朝简风亦的面门砸去。拳头却在下一秒落在耿于怀黝黑的大掌中。

“疯狗咬人吗?”简风亦吊起的嘴角满是嘲讽。

“走了。”花语莫名的心慌,拖了一下简风亦的手,他没动,只是抬头笑对刑离的愤怒,那黯黑的眼眸里却一片冰凉。松了手,花语一个人急步向前。这时候不能出岔子,绝对不能!简风亦一直以为自己是“东靖盟”的朱雀,她也需要他的以为。

三步并两步直冲下楼梯,她听到后面有跟随的声音。她知道她拉不走简风亦,所以只有离开,简风亦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定会追过来。

从三楼飞奔着冲到一楼,身后的脚步越来越近。

突然一群人闹闹嚷嚷的从大楼门口拥拥挤挤,推推搡搡的涌了进来。

人好多,明明宽敞的大厅突然变得拥挤。身后有人推了她一把,她一个踉跄向前跌了一大步,有人从侧面扶了她一下,又把她往前搡了一把。她抬头,面前的人群熙熙攘攘,却全是陌生的面孔,而她几个拉扯,已经被人送到了门口。“蟒帮”原来站在门口的那些”黑西装“居然被那一面面人墙隔在了七、八步外。身后的简风亦更是被人海挤到了四、五米外去了。

“拦住她!”简风亦已发现情况不对,大声喊门口的“蟒帮”成员去拉花语。可是涌进的人太多,而且好像是故意去阻拦“蟒帮”的人向花语靠拢。一时之间,居然难以靠近。

耿于怀和刑离突然听到楼下人声喧吵,伸头往外一看,已发现人群隔开了花语和简风亦。推搡间,花语已被人胁带出了大楼的门口。

耿于怀回头看刑离。

“不是我们的人。”刑离一脸的震惊,如实禀告!

“花语!”耿于怀大喊,人影一闪已冲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