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自认良知未泯的大叔,哪怕这是琪玉姑娘自己心甘情愿的选择,可如果真的把这么小的姑娘推倒,对我来说,仍觉得是一种犯罪。她才是个十九岁不到的小姑娘,比之徐杰也只是大了几个月,而我却是一个四十有余的老男人了。若是真把她收入家中,这家里的辈份可就乱了,这以后还让这一家子人如何相处?

可是,当天晚上回来的卞玉京领着琪玉姑娘来到我的房间,把琪玉的身世告诉我之后,我却发现,对于这位身世可怜的女子,我似乎没有那么抗拒,甚至生出了想要将之保护起来的心思。

“据妈妈所说,琪玉妹子应该就是史将军的遗腹之女才是,若是我们所料不差的话,也应该是史将军留在这世界上唯一的血脉了。”卞玉京肃然地说。

“可是那位主持扬州战事的史可法将军?”我吃惊的问道。

“正是。”卞玉京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卞玉京的话让我不得不沉默下来了。

一定有精蝇们会告诉我们说,史可法之流是如何的破坏了我大清团结一统的大好局面,破进了满清的大华夏的进程,给大清大一统制造了莫大的障碍,而且因为他本人的顽固抵抗,更给扬州人民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真的是民族的罪人,只怕是百死莫赎其罪,就如同岳飞、郭子仪、李广、霍青等破坏了中华一统的假英雄们一样。

可是任凭跳梁小丑们如何抹黑他们,历史总会给英雄们一个公道的,跳梁小丑,不过几年过去就会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而那些为了这个民族流血牺牲的民族英雄们,愈久便会让世人怀念。尤其是在这个血性早已丢失得差不多的民族来说,这不多的血性显得弥足珍贵。

“而且,我刚才也问了琪玉妹子,她可是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的,正是我们学校需要的国文教师。但你若是觉得一时接受不了人家,也可让她暂时住在我那里,也让你们自己考虑一下你们是否般配。到时候如果觉得真不合适,我们再慢慢说服她就是了。但现在的情况却是,琪玉妹子已经没有别的地方可以投奔了,若是我们家不收留她,她真的就无家可归了。

看卞玉京说得那么可怜巴巴的样子,好象我真的对史琪玉做过什么似的。好吧,就算为了替咱们的民族英雄保护这唯一的血脉,我似乎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好吧,先让她留下来帮助你吧。至于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她现在还小,想法肯定不会成熟,便让她自己再想想吧,若是她半年后仍这样坚持,我们那时候再说吧。”唉,就不知道家里那群女人们,又该得如何去说服她们。”

“放心吧,这个就交给我了,”卞玉京刚才还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听到我终于松了口,立即就变得雀跃起来,抬腿就往外走,“我要告诉琪玉妹妹去,让她不要再寻死寻活了。”

这件事情总算得到解决,虽然不是很圆满,但总算不要整天面对家里女人们的臭脸了,我不由也松了口气,背着手,缓回回房。转过几个廊台,正想得意的哼上几句小调,耳边传来一声不满的轻哼,一抬头,却正迎上安娜那愤

怒的脸。

“这个张老头,简直太过份了。”安娜操持着仍有浓浓的口音的汉语,恨恨道,“达令,你不能再只盯着家里的女人们了,你身为皇帝,你可得看看你治下的官员们,看看他们都在做些什么。”

我不禁汗颜,敢情我成了整天无所事事的乾隆皇帝,天天就在处理后宫的妃子们争风吃醋的事了,对于帝国的军政全部都置之不理了,这对于每天日加班加点劳累的我来说,可就不公平了。

“怎么了,达令,张老头干了什么事情,让我们家安娜不开心了?”我陪着笑脸迎上去。自从当了帝国的皇帝,我发现自己在这个家里地位可是一落千丈,家里的女人都能给我摆脸色了。

而安娜,阴差阳错入了我的家门之后,尽管她自己也在努力的和其它人打成一片,但或许是各自的成长环境不同,居然很难和家里其它人融成一块,陈红霞、徐翠芬、刘桂兰等人还好,至少还能保持表面上的客气,家里其它几个却是把安娜视作洪水猛兽、仇人般的存在,一直就和她处不来。

扪心自问,我对家里的人可是一向是一碗水端平的,更从来都不敢在谁那里多留一个晚上,也不敢表示出对谁更宠爱一些的,就算是我根本提不起多少爱意的翁采珠姑娘,也是尽量不想让她感到受了冷落,她们也没有恨安娜的理由啊。

安娜正是三十上下的年纪,这个时代的欧洲金发女人,正是其最成熟,最能散发女人魅力的时候,尤其穿上紧身的旗袍不时的在我们面前晃悠,更是非常的惹火,让我很多时候情不自禁的就会将目光投过去。

她们估计是嫉妒,嗯,赤果果的嫉妒。甚至卞玉京还赤果果的说过,她和李香君认识还早,都只能生下两个宝宝,这安娜还在后面,为何还能生下五个了,而且就算生下五个孩子后,身材还能这么好,一点都看不出象个生了那么多孩子的样子,一定是我偏心了。

而每当这个时候,我却只有苦笑,这能比么,她们两个以前被各种重金属化妆品把身体都掏空了,生育机能更是遭到毁灭性的破坏,能怀上孩子都算是祖坟冒了青烟,还多亏了赵逊老爷子和中医知识,和刘桂兰的悉心尊严,给他们开了许多排毒的药物,才能让她们的身体多少恢复了些许,哪能和安娜这种素颜女子能比的?

“我就想知道,帝国的政府和国民签订的合约,到底算不算数?到底是你的官员们大,还是帝国的法律大?”安娜继续恨恨地说道。“我还想知道,你手下那群一直吹嘘自己是为国为民,不怕牺牲,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帝国官员,他们干的那些渔利百姓、中饱私囊的事情,难道也是为国为民的一部分,或者说,他们认为我们的百姓日子好过了是一种负担,他们就代表我们的百姓们把这些好处享受了?”

当她知道自己就算再努力,因为生长环境和背景的不同,也不太可能和这个时代的东方女子和谐相处融洽之后,安娜倒也想开了,除了陪同自己的孩子外,便是陪着她的那群族人,也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东西。

“当然算数的,帝国的官员,一向还不错啊,难道

张山那家伙干了什么了?”我不假思索的答道,心中却是一惊,张山那帮老家伙,虽然对我,对帝国的忠诚是没有说的,但作为一个底层爬上来的,而且也是没有受过多少正规教育和熏陶的人,对规则的理解肯定是知道的少,真的干出点天努人怨的事,也不是没有可能。再说,安娜这一帮人加起来也不到百人,欺负起来似乎也没有太大的负担。

我隐隐想起,好象去年的时候,科斯塔等人跟人申请过金山外的一道小港口,说是要自己修建造船厂,莫非是张山这小子在使坏了?

安娜的随从们,虽然只有十几个人,但却是个顶个的好汉,让他们受一时委屈还差不多,但若让他们一直受制于根本和他们思维不在一个层次的人,替人家打工,他们也感觉到了种种的不便。于是,在基本上安顿下来之后,更在政府鼓励百姓们自主创业之后,他们便琢磨着自己做一番事情。又因为帝国现在控制的区域内,基本是上靠船运,无论是内河还是海运,对船只的需求量非常的大,因此他们一商量,便合伙开了家小型的造船厂,听安娜隐隐提过,好象过不多久就能有新船下水了,如果真的是那样,可真的会是中西造船业的良好合作的开端了。至于说我们梦想的驾船到遥远的欧洲去,大概也不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还能干什么,签好的合同了,眼看船坞都建得差不多了,人手也招集了,科斯塔叔叔他们可是欠下一屁股的债了,他们现在却说为了统一市政规划,把土地要收回,你说说看,早先我们申请的时候,怎么没有听说他们有市政统一规划了?等我们建好了,他却说要收回去了。所谓的市政规划,不过是骗人的把戏而己,说到底还是想把我们建好的船坞转手让给他的小舅子。要不然,人家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凭什么嫁给他?”

我立即感到火气上涌,这是多么熟悉的场景,作为曾经的草根,可是见得太多这种裹挟敏意,侵占民财的事情了。这张山平常看起来挺老实的人,眼看都六七十岁了,竟还想娶小的,而且为了替自己的小舅子出头,竟然公然为非作歹?

“你说的是真的,我马上派人去查,若是让我查出来是真的,看我不杀了他。”对于贪官付败分子的仇恨,可是后世许多草根们发自内心的呼声。若是有可能,都恨不得亲手刃子。张山居然敢成为帝国的第一个试身者,叔可忍婶也不可忍了。

其实事情非常简单,正如安娜所说的那样,金山市,哪怕是昌明市的许多百姓们都知道了,只要一派人查就能得到真相了,所差的,只有我不知道罢了。

“杀,哪怕他是再大的功劳,也不能原谅了。”我立即热血上涌,不假思索的决定了。

没想到,我刚才把我的决定说出来,就遭到了徐翠芬冷冷的反对:“我说我们的皇帝陛下,你都是四十几岁的老男人了,能不能做事情别那么冲动了,不就是贪污了点钱,利用权力替自己的家要捞了点好处么,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了?”

“什么,你说什么?”我大惊失色道,“难道你也认为,他这样贪污付败也是合理的,不该受到惩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