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一个张山倒是很容易的事情,可是你想过没有,若是杀了张山,一定还有李山王山,他们多少都会有这样的事情,到时候,又有谁来帮你治理这帝国么?”徐翠芬继续冷笑道。

“帝国现在近百万人,帝国学院的学生都有三届毕业了,我就不信找不到能治理好地方的能臣。”我立即反驳。

“我的陛下啊,我只能说,你还是太天真了。”在我的目瞪口呆中,徐翠芬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你以为帝国只有一个张山,只怕拔出泥巴带出泥,你若是真要查,许多人身上都不清白吧,你若杀了张山,他们会怎么想?”

“什么?你说什么,敢情你们都知道,就只瞒着我们。”我强忍着怒火,逼视着徐翠芬。

“所以我说,天行,你哪怕当了这么久的皇帝了,还是一副书呆子样,你说说看,人都是要求财的,你总不能以为我们的人民,真的就都能象那人民公仆一样,能全心全意为人民做事,没有一点私心的了?就算真的象那群忠贞的战士那样,他们口上冠冕堂皇的口号说得那么光鲜,干的男盗女娼的事情可并不少。你都知道的,连CCA.V的名主持都成了中央高管们的后院了,你还能相信他们所说的话,还是你以为,这群大部分不久前还只是一群流民的人,他们的觉悟和人品,会比那帮高管们还要高?”

“可是,我对他们不错,给他们的薪水也不低,他们也算是衣食无忧,他们凭什么要这样做?”徐翠芬说的有几分道理,我竟不知如何反驳了。

“是啊,你是对他们不错,可是,人皆有贪心的,我给你分析一下吧,若要人不贪,无非是几个原因。”

“嗯,你说。”我这时候表现得就象一个求知的学生一般。

“人皆有贪欲,若要人不贪,以咱们现在的条件,无非以下几条,”徐翠芬缓缓说道,“其一,对你个人的忠诚,可是,张山不可谓对你不忠诚了,他都照样能贪,至于别的人,你以为呢。”

“其二,”不等我答话,她继续说道,“自律非常强,只有公心,几乎没有私心的人,这样的人必须是作为人格的榜样的,可是你以为,这样的人,还有多少?”

“其三,崇高的信仰,从而形成个人的严格自律。可是,当天天吹吹为国为民的儒子精蝇们都移民海外的时候,寄望这群刚刚吃饱肚子的百姓有崇高的信仰,你这是为难人家么?”

“那该怎么办,难道我们真的只能放任他们了,”我六神无主地问。

“还能怎么办?贪,是必须存在的,只不过,我们要控制它,让个人的贪欲不要影响团体的利益才行了。再说了,你要让世人不贪,你自己总得严格自律,作好榜样吧,可你都只顾着把各种美色收入囊中,你的妻舅家都能因此得到好处,再说我,连我这个小老婆都能代理你处理国家大政,都算是你在滥用公权,你以

为,别人什么怎么想呢,还不是有样学样?”

“这可不是滥用的,你们有这个能力,我才敢任用你们的。”

“他们可不会管这些,他们只知道,我只是你的小老婆,是牝鸡在司晨,你想想看,你自己都这样做了,还能要求人家严格自律?”

“分明不是这样的,”我急忙分辩,可看到徐翠芬那狡黠的眼神,我才明白她是在吓我,立即脸色一变道,“你说的对,我一个人娶这么多媳妇确实是没有带好样,就从明天开始,我就把你们都休了,先从年纪最老的开始。”

“唉,你以为我就喜欢他们这样做?可现实是这样,我们改变不了,便只能将就了。”徐翠芬没有理会我的调侃,幽幽一叹道。

“总会有办法的,”我自己也在茫然,真的有办法么?

“我之前不认识你,但我能想象得到,咱们穿越之前,刚开始听说那个那谁要反腐的时候,你是不是很兴奋过?”徐翠芬突然语气一转,似笑非笑的望着我。

“你怎么知道?”我吃惊的问道。

“因为这太符合你这书生气的性格了啊?”徐翠芬浅浅一笑,接着道,“然后呢,是不是看了几天之后,便对之深恶痛绝了?”

“是啊,”我老实的答道,“对付一个小小的戏子,都不惜采取最下作的手段,可见得他们的所谓反腐,不过是排除异己的手段而己,根本不是真心的要反腐。”

“所以我就说,他们那群人,就没有几个是干净的,抓不抓他们,不在于他们贪与不贪,而在于他们是谁的人。只要是抱紧他们的大腿的人,只要做得不是太过份,都不会有事的。”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我讶然道。

“我能不知道么,我自己都是受害者,若不是因为他们使了手段,我会象现在这样子?只怕也作了读书人,过着朝九晚五的日子了吧。”

这段经历我倒是没有听她说过,我饶有兴趣的投以鼓励的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你知道吧,我们那年头,考个中专可都是要指标的,可我那时候的分数明明过了,但在录取的时候,却被刷下来了。代替我名字的,是个乡干部的侄女,而我却只有去上高中了。你也知道,那年头,要是上了重点高中还罢,若只是个普通高中,都是混日子的主。结果,我高中都没有读完,就进了社会了。”

“那你们为什么不去报?”我脱口而出。

“告?我们那时候,一个平头小百姓,找谁去告?我们也告了,可人家说了,要我们拿证据,我们一个小民,到哪里拿证据去?若不是有人暗示我们,说不定我们的人还没有跑到县里去,抓我们的人就在半路把我们绑了?呵呵,你还真的以为他们能让正治清明啊?若不是来到这里,我们能寄望的正治清明,可能只能指望他们狗咬狗了,我们一介小民和人家斗,可

能么?”

“正因为这样,所以我们更不能容忍这种行为发生啊,这里是一片新生的土地,我们本该替它制订好的规矩的。”我缓了缓,努力说服自己说。

“我和你说个笑话吧,”徐翠芬清了清嗓子说,“我们那里有个村官,被人举报,说是贪污了28万,那可是90年代,人家都有具体数字了,可见得不是假的。那年代,这可不是个小数。上面无奈,只好派人来查。结果你知道人家怎么应付过去的么?”

“他们是怎么干的?”我好奇的问道。

“人家提前就有人传信下来了,那时候可没有手机短信什么的啊,从县城坐班车到乡下,可得两个多小时。为了传这个信,人家估计也是花了番功夫的。结果在上面查之前,这个人突然和他老婆离婚了,然后将所有的财产转移到他老婆的名下。结果上面的来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查到。自然是不了了之,过不多久,人家继续又复婚了,你知道了?人家不是不知道贪污的事情,也不是查不到,而是看人家想不想查。现在也是一样,如果你真的想查,我保证,一半以上的各级干部都会战战兢兢,你还想不想他们一心一意的替帝国做事,还是希望他们向大明大清什么的投诚?”

“难道就真的放纵他们不管了,可百姓何其无辜。”我无力的说道。

“我就在想,我们要不要推行全国大选了,这样,多些百姓们监督他们,他们总该收敛一点,或者,你再多纳几个小老婆,让他们的家人充当你的喉舌,这样当官的触犯别人的利益的时候,他们未必会吭声,但若是触犯他们家的利益的时候,吹你的枕边风,肯定有用。”

看着徐翠芬那略带愠意的脸,我知道,她还是对我为安娜出头,感到了微微的酸意。

“也罢,我们要不就马上安排下去,组织一下全国普选,”我在想,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帝国的国敏意识也在培养,或者通过一次大选,能让他们对帝国的归属感更强一些。

“准备是要准备了,但我还是要给你提个醒,只是作个准备,可别指望太多了。”徐翠芬再次一瓢冷水倒过来,“这个时代,真的建立真正意义的议会来约束政府,我怕是你也不会喜欢的。但是,多少让百姓们参与到正治生活中来,也能凝聚一份人心,再者多少也能约束一下各级政府,但真的指望他们起大作用,还是不太可能的。你可知道,百姓可不全部都是靠谱的主,他们一旦被野心家鼓励,可是连一国最高领导人都能踩在地下侮辱的。”

此处略过无数字,国家最高领导人,可是一国的体面,当一国连他的体面的都不要了,可见得他们堕落无耻到了何等的地步。

“但是,好歹也让他们跟着热闹一下吧,要不然,让百姓们都不愿意,不敢谈论正治的话,那这样的帝国,只怕也离覆灭不久了。”徐翠芬再次淡淡地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