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次兴冲冲带着数千人马出行,起初是想好好的教训一下朱立新及其追随者,将他们对我们的危胁彻底消除。可当我们发现现在的朱立新根本对我们造不成危胁之后,又动了好好修理一番满清鞑子,出上一口恶气。

可当我们杀到海南岛时,再次发现我们使劲全身力气打出的一拳,又砸了个空,心中别提有多郁闷。

我们费尽力气训练出来的老兵,许多人都没有捞上仗打就退伍了,这群新兵们原以为他们能捞上一次仗,好在老兵面前卖弄一回。

这回好了,费了那么大的劲,还是没有赶上打仗,没有让他们体会一番当时代最先进的火器和自认为天下无敌的铁骑碰撞会产生怎样的火花,自然是十分的失望。

更悲催的是,这群嗷嗷叫的士兵没能成为勇敢的战士,却不得不捡起他们熟悉的工作——作为人民子弟兵,帮助这些惶恐不安的人们重新整理家园。

对于我们的士兵,我们倒是一直不遗余力的教导他们要努力做到军民一家,一旦遇到自然灾害的时候,军队也是第一时候赶到现场的。

虽然这对于建设良好的军民感情起到良好的作用,让这里的人们开始正面的看待我们的将士。而不是象这个时代的人们理解的那样:好男不当兵。如今当兵的可都是好男儿。

可是,作为战士,他们的舞台就应该是战场。他们的使命是为了维持和平是不错,可他们本来就是为了战斗而生的。我只是小小的有点担心,当他们发现战争离他们太远,他们会不会忘记自己作为战士的本能。

张春宝就算不情愿,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做。其实也不要太操心,对于打仗可能大家没有什么经验,可对于救灾抢险,赈济灾民,大家可算是驾轻就熟,倒无须张春宝太过操心。

虽然第一眼看到的景象让我大吃了一惊,可深入调查之后的结果仍让我不敢相信。我们当初从广州带着数万人逃难到这里的时候,那时候是百废街举,可我们也没有饿死几个人,可看到这所余不多的人们,若是我们再晚来几步的话,许多人就要活活的饿死了。

我看着这里也算开垦了不少的地了,可大多数地都是荒芜着的,我就想,朱立新这伙人就这个水平?他们还敢想挟制我的力量替他们反清复明?

调查之后才发现,朱立新手下的人倒没有想象的差。大部分老百姓日子过不下去,不排除他们这些外来户压迫土著,尤其是大部分疍人的原因,但根本原因还是他们太大意了,没想到疍家人不服他们管理,居然会配合清军把他们赶跑了。

逃跑的时候走得急,把吃的喝的能带多少带多少,给留下的人本来就没有留下多少吃的用的。结果他们一走,清军一来,又把值钱的东西掳掠一空。然后把吃的喝的再卷走一批,也难怪百姓们会过不下日子了。

至于荒芜的田地,倒也不怪他们懒,能跑的都跑了,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本就干不了什么活,而且现在剩下的人也不足最多的时候的两成,土地自然就荒芜起来了。

于是,我带来的近两千大兵,不得不暂时收起他们的火枪,回复他们以前农民的身份,帮助当地人们开荒种地,再分派人手去周边捕鱼,接济这段日子的青黄不接,而张春宝本人,都不得不带着一群人,帮着老百姓们修茸他们那些摇摇欲坠的房子。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乐于做这些事情,比如李武,他从来就不喜欢种地的活。可大家都在忙,他又不好意思闲着,于是,他主动跟我请缨,要清理隐藏在这群人当中的叛徒卧底。

说实在话,我真不相信这群连饭都吃不饱的人当中,真的会有清军留在这里的卧底。可是,曾经的经历实在让我怕了,既然李武愿意,我且让他去查查,说不定他还能真的有所发现。

可是,一想到这家个的暴戾,我又有些担心,不免担醒他:“你只管查探就行了,绝不可以简单粗抱,冤枉了好人。要是我发现你滥用私刑,看我不收拾你。”

“陛下,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的。”李武答应得倒是蛮爽快。可是走的时候,我却听到他小声的在嘟囔,“我们陛下就是心太软,都是他把这些人惯的,一点都不懂得感恩。和这群人,有必要讲那么多道理吗?对于那些汉监不用狠的,他们怎么可能会老实起来。”

言语之间,俨然把自己当作了汉人中的一分子。而事实上,除了最初的那些人,没有人会以为他是一个东洋人,因为他表现得比大多数汉人对我们的帝国更忠诚,归属感更强。

或许有人说得对,越是来自异邦的国家,越要强烈的表现出自己对新加入的国度的忠诚感,因为这样才能让他们感到安全。

如此一来,似乎能理解许多刚刚从红旗下走出国门,加入国外的许多国人,甚至许多还是既得利益阶层,他们一旦取得了异国的国籍之后,会表现得比外国人对中国更加厌恶和憎恨了。

或许和李武的小心思一样,都是在想方设法的向自己的新同胞们表达自己的忠心,以取得自己的存在感吧。

而我只有哑口无言。

真心说,李武说得不错,或许我生来就不合适当皇帝,所以我现在这皇帝才当得如此山寨,甚至还闹出许多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出来。

新民的移民们,经常会被老移民们指指点点:“瞧,那就是我们的皇帝,皇帝又来视察来了,不是和你吹牛,我家这块地,当年还是皇帝陛下带着我们大家一起开出来的。”

而刚刚从满清的桎酷中逃离出来的,对这种话显然不会认同。在历朝历代,就算见个县大爷都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亲自见到皇帝,还和皇帝一块开垦种地,他们不仅觉得这不可能,而是太不可能了。可是,作为新来者者,又不好意思直接否认,只好唯唯喏喏的应是。

“你不信,你信不信我证明给你看看。”似乎对于这位新来的不相信感到了侮辱,老移民们有些恼怒起来。

“我说叔,我们大家都知道您平时爱吹点牛,可是皇帝是什么人?那是真龙天子,出行都有前呼后拥,庞大的仪仗的。就你说的那位,身后就跟了几个人,就算是个县太爷出行,也不止带这么点人吧。”新移民毕竟年轻,沉不住气,不免反驳道。

“好,我就证明给你看。到时候你就知道真假了。”

自然,当时正在沉思的我,被突然站在我面前的这位老农吓了一跳,身后的卫兵此时也有些大意,直到老农离我几尺米远的时候才反应,立即紧张的问:“你,你想要干什么?”

“陛下,这群新来的居然不相信您就是皇帝,还说这片地不是您亲自带领我们开垦的。”老农民气呼呼地说,“我这就证明给他看看,看他还敢怀疑。”

“好了,好了,知道了,没看到陛下这会正有事么。”卫兵也被这个莽撞的老农惹笑了,禁不住板起脸喝斥他一句,“陛下带领我们开荒种地的事情多了去了,这点事情也拿来和别人吹,你是不是中午又喝多了?走了,走开了,好好的做你的活,不要有事没事就欺负人家新来的。”

“大家好啊,今年的收成不错吧,新来的人不少,你

们这些老国民可要起到良好的带头作用啊。”我也不得不收回思绪,招摇的给老农们挥挥手打了个招呼。

“好嘞,好嘞,我知道了,这就去。”老农估计刚才也是被激出来的,这会看到我身后几个虎背熊腰的大汉,也有些心虚的,忙不迭的打了个招呼走开了。然后压低了嗓子道,“现在你总该信了吧,你放心吧,只要你好好的在这里干,以后经常会碰到陛下的,不是什么难事。”

“真的会这样?他真的是皇帝?那气派确实象是皇帝,可是皇帝不应该就是躲在深宫大院里吗?”年轻的新移民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喃喃自语道,“我们这位皇帝,还真的和别的皇帝不一样啊,他就不怕会遇到坏人吗?”

“他敢,”老农民又跳了起来,“谁要敢对我们皇上不敬,我老头子第一个不会饶了他。”

“咦,你刚才说什么?”老农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是我们的皇帝,可不是你们的皇帝,你们的皇帝可在海的那边呢。”

“我家里地也分了,房也分了,我是打算铁定心留下来了,怎么就不是我的皇帝了。”新移民不解的问。

“你当兵了么?你缴税了么?你参加选举了么?”老移民一脸的鄙夷的神色,“这些都还没有,你凭什么认为是我们这里的人了。三年,要是当兵的话,等政府的人给了发了个红本本,嗯,也就是有了户口本后,你才算是我们这里的人,才能这样子叫我们的皇帝。要不然你以为皇帝是谁都能靠近的,你这模样要是靠近试试看,看不马上被人抓了起来。”

新老移民的话越传越远,我却有些哭笑不得。作为皇帝,能听到自己的百姓这样背后议论自己,我也算是开了先河了。不知道别人会如何看待我们之间的这种关系,我却隐隐有些期待,希望这种气氛能一直维持下去。只有当大家不再认为皇帝是高高在上的存在的话,我们才能说,我们为国民的平等作出过巨大的贡献。

因为曾记得天朝太祖夺位这时,貌似也是挺接地气的。可是随着他们的政权越来越恐固,他们离民间越是越来越遥远,甚至到了不食人间烟火的程度了。试问一个从乡间地头走出来的人,只要他稍微用一下他的脑袋,就能想得到,亩产十万斤,这可能么?如果不是他这位大神,中国历史的大神们都没有实现过这个宏伟目标,所以,中国历史一直认为民以食为天,把养活百姓作为第一要事。可人家不是,人家是以互咬为第一大事。自然,饿死多少小民贱民,自然不足挂齿了。

随着近两千士兵的加入,新生港的生活很快步入了正轨,而在第一批船捕来了大量的海鱼之后,人们吃了点东西之后,终于也恢复了些气力。

看着他们那瘦弱不堪的样子,我对千里外的朱立新又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为了逃跑,把能开跑的船都开跑了,也难怪这里的人们守着个海边却不得不饿肚子了。可他就算开走那么多的好船,在巴拉望岛上仍是过得艰辛无比。周元吾不是一向自诩自己有治国之才么,我倒是很期待,张春宝还帮他们把土著人剿去了不少,看他们还能在那边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大家都能按部就班,我却闲了下来。那俗话说,饱暖思YIN欲,以前大家要轮着来,还没有觉得怎么样,现在只有张真真这姑娘一个人守在我身边,却让我大喊吃不消,这姑娘还不到三十岁的年纪,正是需求旺盛的时候,我这小身板,直呼吃不消。

一夜劳累,自然睡得很沉,刚要睁开眼,却听到门外一阵慌乱的声音:“快来,抓到间谍了,快去报告张将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