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桃抻着脖子,好奇的看着花如瑾。戏谑的挑眉,凑趣道,“姑娘,表少爷可是说了什么甜言蜜语?瞧姑娘脸红的。”

花如瑾猛然抬头望向蜜桃,偏带了那么几分不怒自威的味道,“什么话都能浑说的?”

蜜桃以为花如瑾是恼羞成怒,不知悔改的撇撇嘴,“还不是说到了姑娘的心坎里。想必,这些日子,有江先生的亲自教授,表少爷的诗文进益不少。可是给姑娘写了什么情谊绵绵的诗句。姑娘怎不留着,也要咱们瞧瞧。”

“蜜桃!”见蜜桃越说越来劲儿,花如瑾断喝一声。“你自他那里取了信来本就不合规矩,如今还要说这样的混话,是觉得我如今日子过的太舒坦么?香梨是迫不得已被奸人所迫方才出了这府去,你想要找惹祸端,自己将自己赶出去,留我一个人在这偌大的府邸里孤立无援,让那起子别有居心的小**害吗?”

“姑娘……”蜜桃噗通一声,跪倒在花如瑾脚下,带了哭腔。“奴婢……奴婢一时糊涂……”

“好了,你先起来。”花如瑾叹了一口气,对于蜜桃的毫无心机显得有些无力。

正想要在开口说她几句,却见碧叶掀了帘子进门。()敲了敲跪在地上的蜜桃,做出一副慌张的模样。

花如瑾对于她的突然闯入很是不满,微微皱了皱眉毛,“不是要你在外面守着,如何不声不响就进来了?”

碧叶屈膝行了一礼,“恕奴婢无状

。只是在外面听见屋里声响,以为姑娘有什么事情,只蜜桃一个人照顾不来。”

“难为你用心,”花如瑾扯扯嘴角,伸手拉了蜜桃起身。“你只去外面守着便是了,若有什么事,我叫你便是了。”

碧叶犹犹豫豫的看了看蜜桃,又看了看花如瑾,动作十分缓慢的应了一声,不甘愿的退了出去。

花如瑾看着蜜桃,沉声道,“瞧见了吗?什么是隔墙有耳。”

碧叶是太太身边的人,可保不齐她只为太太效力。蜜桃十分懊悔的咬了下唇,“奴婢知错。”

花如瑾十分无奈的摆摆手,“罢了,下次若是表哥还要给你什么,再不能收了。明日,你替我去回了话与他,只说,他的心思我明白,他日我会想法子让舅母进府来看他。现下要紧的是将书读好了,莫要惹了祸端才是。”

盛瑾被若瑾在饭桌上摆了一道,既未能同江云赫见上面,又惹了老太太的厌烦,自是气恼不已。恨不能将屋子里一应物件统统砸碎,方才能解了自己心头之恨。

婉姨娘端坐在黄梨木雕花贵妃榻上,一动不动的盯着女儿,见她终于力不从心的坐下来后,便道,“你有这力气不去对付她们两个,在我屋子里发什么疯?如今你父亲鲜少来我这里,我可仅指靠着那点子少的可怜的月钱过活。你如今砸了我这么些宝贝,岂不是要害的我心疼?”

花盛瑾完全没想到婉姨娘会说这样的话,当即愣住。半晌方才抹了一把额头细汗,略带了哭腔道,“我被人欺负,娘不说替我做主,还这般说风凉话?我在娘的眼里,还不如这些劳什子物件儿吗?”

婉姨娘心疼的看着地上被摔得粉碎的一只宋代绝版兰花青玉杯子,咬牙道,“我怎能任人欺辱了我儿,却不声不响?”

花盛瑾一听,当即振奋了精神,“我定要给若瑾颜色瞧瞧才行,如今她真是越发出息了。”

婉姨娘按住女儿,拍了拍她的手,“事有轻重缓急,敌人也有要紧的和不要紧的

。你一味的和若瑾争抢些什么?她比你多一个嫡出的身份,又有太太护着。她本是个没心机的,如今怎么这么会做人了?还不是如瑾那个小娼妇在背地里使得坏?你当下要紧的是对付如瑾。”

“她有老太太护着,我如何下得了手?上次若不是娘出手将香梨一家拿捏住,让如瑾没有办法不得不在老太太跟前儿求情,我哪里就能逃得过那一劫了?”在盛瑾脸上,出现了少见的挫败神情。她一双眼睛满含幽怨的望着婉姨娘,纵然是咬牙切齿的模样也别有一番风情。

婉姨娘踢了踢脚下的杯盏碎片,往盛瑾身边挪了挪,“你一味的好强心急,自然是得不到好处的。那江先生的孙子,我瞧着倒未必是个好的,你莫要太上心了。这些日子,安静些吧,老太太盯咱们盯的紧。”

盛瑾默默的咬着唇,一副愤愤神色。婉姨娘招手,唤了丫鬟来收拾地上的碎片,起身,道,“天色不早了,我总不好在你这里呆的太久。你自己处处小心,如今你同若瑾住的这么近,又都在太太眼皮底下,行事要越发小心才是。”说着又塞给花盛瑾一个小包袱,伏在她耳边叮嘱了几句便走了。

花若瑾则歪在海氏怀里,沾沾自喜。

“娘说的办法果真好用,不仅拖住了如瑾,还让盛瑾难堪。”

还是揉了揉女儿的头,道,“娘这一辈子的亏,总不能白吃。日后,你莫要太张扬了。安生过日子才是要紧。婉姨娘害的你父亲平调,已经是犯了大忌讳,再不能卷起什么大风浪了。如瑾是个安分的,养在老太太跟前儿,日后最多不过是多些嫁妆。别成日跟她们斗气,要好好跟着我学管家才是。你姐姐似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娘名下的庄子店铺皆是由她打点的妥妥贴贴。你比不得你大姐姐,好歹也要会看账簿才是啊。”

若瑾一听庄铺账簿就头疼的紧,揉了揉眉心,求道,“娘饶了我吧,我哪里有姐姐那么聪明?别说是看账簿,就是让我看花名册也觉得头疼。我只能分得出咱们院子里谁是几等丫头,领多少月例就谢天谢地了。”

海氏望着愁眉苦脸的花若瑾,叹了一口气,深感自己任重而道远。花似瑾的夫婿要挑世家子弟,而花若瑾的怕是万万不能了。

“娘,下月外租七十大寿,咱们可要上京去拜寿?”若瑾突然想到什么,自海氏怀里爬了出来,兴趣盎然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