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又瞧了瞧这黑棺后布满灰尘的香案,香案上供着干尸的牌位,牌位上刻着的可是几个我们看不懂的朝鲜文,这干尸应该是朝鲜族人无疑,可再看看扳指背面刻着的像蝌蚪符号的文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种文字应该是蒙文,或者是中东地区的文字。一个朝鲜族人怎么会带外族饰物?原本清晰的死者身份再度变得扑朔迷离起来。我让耗子拿出笔,把牌位上的朝鲜文记了下来,也□□日找个朝鲜族人一问便知分晓。

“耗子,这扳指你要嘛?我看咱还是给人家带上吧,这位爷生前定是战功赫赫的将军,死后只有这么一件像样的陪葬品,咱可不能损阴德发着财呀!”

耗子显得极不屑。“无所谓呀,死人东西我要它干嘛?晦气,哥有那功夫花点钱买点像样的货好不好?”

我转身想重新把扳指给那位爷套上,可一转眼的功夫我傻了眼。

“啊?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脱口而出。

从耗子刚刚把这扳指从干尸手上撸下来到我重新想给他带回去只是几分钟的功夫,当我再回头看那位爷的时候却发现他的容颜早已不复存在,或者说不应该用容颜来形容他,他那书皮一样的枯容顷刻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白森森的头骨。

耗子张大了嘴不可思议道:“唉呀妈呀,太邪性了,双子,这扳指有问题!”

我叹了口气:“哎!这都是命啊!”

“啥命?”

我摇了摇头。“我说这是他的命,行了,这位爷这次可算是睡踏实了,你先睡会儿吧,我盯着,一会儿你接我班,这荒山野岭的可别招来熊瞎子。

这小子心还真大,才不到一会儿便倒在篝火前鼾声大作起来。

今晚的遭遇实在是过于蹊跷,刚刚那群流氓明明已经到了山下,可却只是叫骂几声,见我们没有下去与他们已决生死的意思便抢了车上的设备走了?上山只需要半个多小时的功夫,他们是本地人,不会不知道这山后就是鸭绿江,我们不可能跳下去,为何不追上来?再想想这条蜿蜒的山间小径和那荒坟岗子,也许不是他们累了,恐怕是这山有些讲究,但既来之则安之,想一想山上有什么?无非是獐子,野猪至多有熊瞎子,我们有这篝火倒也不用怕。再不,是与我们共处一室的那位爷?如果他是干尸我可能心里多少会有顾忌,可如今他以化作白骨森森,什么时候也没听说一具排骨尸变的吧!

不过话说回来,旁边在黑棺里躺着的这位爷兴许不是那么简单,他死后绝不是自己的子孙为他下葬,否则谁家儿子闺女的能不让老头子入土为安?还专门造了座义庄停放他的尸体?而且门板上贴着天师像,棺木周画着墨线,种种迹象都表明是防止棺中人尸变。如果真是子女有意为之可真是大不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