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总是白短昼长,漆黑冗长的夜给y市披上了一层迷醉的薄纱,有了路灯那零星的配衬,整个城市又多了一分神秘的色彩。

末粒渺茫地重回街上,没在意空辘辘的肚子,满脑子都被有家不能回、让自己失望的完寮断,还有差点从一百楼被扔下去的场景给充溢得满满当当。

于是,她不小心与拐角的女人相撞,向后退了一步,险些摔倒。

女人愤怒地吼叫:“不长眼睛啊你?!”

末粒抬起头,并没想到会遇见她,接着静静地打量起她的模样——

女人一身火红色的超短裙,头发微乱,唇上的口红略有残留,显得滑稽无比。她的身上似乎喷了许多香水,浓郁的玫瑰香和迷迭味混在一起,形成一种让人无法接受的味道。涂抹白粉的脸上有着明显的红色手印。

凌蕊湖也是一愣,但见末粒一副空洞异常的样子,便以为她被完寮墨甩了。于是她幸灾乐祸地说,“哟,金主没了,失魂落魄成这模样了?”

“我觉得你也没好到哪里去。”末粒淡然撇嘴道。

“你……”凌蕊湖被猜中了事实,气得有些脸色发白。她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钱的男人,虽说丑了点老了点,但有钱她也就豁出去了。谁知道中间的时候,上次的金主就一眼认出了她,还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我告诉你臭婊子,现在你被甩了,估计全身上下的钱还没我多!”凌蕊湖嗤笑一声,“快点给我求饶,不然我打死你这个臭丫头!”

“我是臭婊子?那你是什么,有职业道德的高尚陪睡女吗?”末粒看了她一眼,不忍回道。语气的平静和生性的倔强,活生生地成为了她此时的武器。

凌蕊湖被她没了靠山还理直气壮的样子给气住了:“你找死是不是?”说着,她便用高跟鞋狠狠地发泄起自己的怒气。

末粒倒也不躲,也没用捂起脸做防备,只是坐在地上任由她打。

“tmd,不说话?好,我今天就打死你!”

“不求饶是吧,行,真倔啊!”

“瞧瞧你这副死德性,装什么可怜!”

“不嫌疼是吧,你信不信我踹死你!我打死你!我掐死你!”

……

头发被扯得凌乱,脸部被狠狠地抽了一个巴掌,胳膊被一路掐下来。后背上的颈椎和肋骨被高跟鞋硌得生疼,腿部已经开始发麻,指甲的划痕更是无处不在。

她疼,她咬牙坚持,却依然倔强,死也不求饶。

“你tm给我记住了,我叫‘凌蕊湖’!以后我见到你就打你一次,你迟早有一天会向我求饶的!”凌蕊湖的面目扭曲着,“我告诉你,你也别去想勾引寮断!那天在商场你也看到了,我们两个甜蜜得很,用不着你这第三者插足!”

末粒将手从嘴角轻轻擦过,瞥了瞥手指上因为被路灯照耀而变了颜色的血。听着凌蕊湖的一席话,她忽然明白了什么,“你喜欢完寮断?”

“臭婊子,要你管?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凌蕊湖死死瞪着末粒,真不明白她都被自己折腾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能忍痛跟自己“聊天”,“臭婊子,下次见到你有你好看!姐姐我今天玩够了,过几天再来收拾你!”

她最后又狠狠地在末粒的脑袋瓜子上一扇,然后踏着足足有五厘米的高跟鞋,扭着水蛇腰慢慢从末粒身边走过。

末粒的脑袋有些犯晕,她艰难地扶墙而起,小声道,“凌蕊湖,我从来都没说……我被人甩了。”

她刚试着向前走一步,眼前就蓦然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