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还听到一个人在外边叫着:“这么大的雨,老夫来一趟不容易,屋子里的人可是开门呢!”这般的雨夜,左右无人,他自己又无法脱身。

为朱珠的病情一直束手无策的蔡玉波在确定了门外确实有人在敲门之后,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三步并作两步,急急的走将过去,哗啦啦两声打开房门。

借着昏黄摇曳的灯光,一位年约五十多岁,头发胡子花白的老先生,身着一件淡青色的长袍,头戴软冠,让他眼睛一亮的是,手里提着一个行医用的药箱,正抖抖嗦嗦的站在门口,“老夫,老夫姓胡,是前边胡氏药房的大夫,今夜有位公子说是冒犯了你府上的一位贵人,受了些伤。为求安心,赏了老夫一锭银子,让老夫前来看诊,不知病人现在何处?”

此时的蔡玉波心里把观世音菩萨,如来佛祖,上帝,圣母玛丽亚,统统感谢了一个遍,抬手急切地说道:“老先生快请,老先生快请,我们这里确实有病人,是我妹妹生了病,我正想派人去请大夫呢,可巧你老就来了!”

虽然蔡玉波来到这个时代时间不久,但是因为有着这具身体以前的记忆,对于这里的一切也算不上太过陌生,然而眼前的这位老大夫给他的感觉却分明怪异的出奇。

别人家的大夫给有身份的女眷搭脉,充其量只不过是隔着帐子,把手直接捞出来,细细的诊了,然后再一一问述病人的一些情况,再看看舌根什么的,然后对症下药。

可这位大夫显然不同,这位大夫进得门来之后,眼睛一直瞧着他自己的鞋尖,到朱珠虚掩着的床帐前,竟是半跪着身子,恭敬地对一旁的蔡玉波说道:“还请,还请公子将小姐的玉手移出,好方便老夫把脉。”

这个时候的蔡玉波一门心思全在朱珠身上,虽然心头已经生起了一缕疑惑,但还是很急迫的将朱珠的一只手从帐子内移了出来。

那位老大夫从怀里掏出一块丝帕,这帕子却也不是一般人家能够拥有的,是一方黄色的丝帕。

这个时代的人们对于黄色从来都是忌讳的,因为黄色几乎是皇家的向征,似乎是皇家的专属品,皇帝可以穿青色的衣服红色的衣服甚至白色的衣服,总之,只要皇帝高兴,他可以选择各种颜色来搭配自己,可平民百姓以及朝中文武那就显然不同了,对于黄色那是众人从来都忌讳着的。

你有事儿没事儿穿点别的不打紧,哪怕是什么也不穿,直接裸/奔,虽然有伤风化,但最起码不会招致杀头之祸。

可如果你敢在未得明令的情况下弄一身黄色的衣服,而且是杏黄色的衣服穿穿,那就不得了了。

如果赶巧被人诬陷了,定个谋反之名,那可是杀头,弄不好判个诛九族的罪过都是有的。

可眼前这位老大夫,是将一块杏黄色的丝帕罩在了朱珠白皙如玉的皓腕之上。